好不容易为庭柯穿好衣服,却发现那破烂的裤子根本遮不住外泄的春光。她凝眉思量了一下,利索脱下自己的衣服系在庭柯腰间,固定好一切后才蹲身将人丢到背上,
背包和枪支都不要了,独留下小刀傍身,如果运气好,她希望能赶紧逃离这里,走出森林,送庭柯去医院,她大腿的伤不能拖,再拖下去,整条腿就废了!如果运气不好,她希望能尽快遇到另一个有着嘶哑声线的男人,她知道他就在这附近,在车里,只有快点遇上他,快点将其解决,才能带着庭柯安全的离开。
呼吸在加重,庭柯趴在她的背上,身子冷冷的、软软的,如死物一般。感觉到这一点,花侃心中又是一颤。
“庭柯。”她轻声唤她,希望她给予回答,可背上一片寂静,庭柯温顺的趴在她的肩胛,双眼失神。
“庭柯,”她又唤,这一次甚至带上了命令的语气,“听着,不准睡去!我不准你睡你听到没有?”
背上的人还是不作答,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脚步顿了顿,她停下来拿衣袖胡乱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脸,片刻不敢休息的继续奔跑。庭柯现在的状况极度堪忧,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受到了重大创伤,必须马上找医生,她已经不能再耽搁。
呜——
长长的汽车尖啸,还夹挟着发动机的嗒嗒声,想不到还是遇到了!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轻轻将神情涣散如布偶一般的庭柯放到地上,迎着汽车开来的方向飞跑。
机会只有一次,不能失手。
她身子一个停顿,落在后面的左脚后跟猛然用力,整个人在半空腾起,小刀脱手,泛着白光拉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吱——
银白面包车的脑袋猛然掉转方向,原本可插入车头玻璃的小刀“砰”地击在车身侧面,穿出一个小小的窟窿。花侃腾空跃起的身子缓缓落地,眼里是百年不遇的阴寒。
她死死盯着那边因撞上土丘而熄火的面包车,等着男人从车里爬出来,但转念又想到自己现在没有任何武器傍身,如果那人带了枪支,她如何应对?
思及此,她赶紧调动身体里储存的最后一点灵气,右手伸出凭空一握,先前击中面包车车身的小刀霍地收回来。她握紧小刀,抑着满心的怒气一步一步向那边靠近。
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之前所听到的“老板”到底是谁,更不知道他们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庭柯,但无论如何,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原本她想抱着淡漠的态度围观,以游戏人生的姿态快速结束这一生,23岁前她并不想主动去招惹任何人,但为什么偏偏要来犯她呢?
如果最开始的蝮蛇出洞尚可理解为天作怪,那么后来的枪杀呢?那个被她一枪击毙在森林里的陌生男人,他们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想着取她性命?还有那几个训练有素的高个子,居然会猜到她的妖物身份……这种种的种种,如果说都是天作怪,会不会太巧合?所以只能肯定,确实有人要她的性命,要她死!
既是如此,那便来吧!
她张扬了三世,好不容易这一世想安安稳稳的过,你们偏要来招惹,偏要对她下黑手。既然你们送过来的礼物这么好,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狠狠回敬一下?
手腕翻转,22厘米长的小刀顺着翻转方向不断旋飞。她绷着脸,冷眼看着面包车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夹克的平头男人踉踉跄跄从车上下来。
男人还未意识到她的靠近,下车后整个人倚靠在右半边车身上,大大喘了一口气。等到她走得近了,嗜血的气息浓了,男人才惊骇的回过头,利索从兜里掏出一柄手枪,恶狠狠的对着她。
“别过来,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男人开口,声音极为嘶哑,花侃立马便确认了他的身份。伤害庭柯的第一人,她该给一个什么样的死法呢?
“谁派你来的?”娇小的身影在距离男人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一双眸子狭长深邃,声音冰冷入骨。男人握枪的手抖了两抖,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会对对面那个小女孩产生害怕,身子虽然娇小,但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极为森冷,尤其是那双眼睛,冷瑟瑟的,他竟然不敢与之对视。
男人吞咽一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过一个上大学的小姑娘,再有本事还能逃得过他枪里的子弹?自己真的是过分紧张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男人冷笑两声,“不过看在你就快活不长的份上,我大度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到了阴曹地府跟阎王告状的时候,也好有个名字报!”
“哦?”
“哈哈!老子今天大度,告诉你,老子就是道上大有名气的‘老匪’匪梦月,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去吧!”男人嘴角一扯,狂傲的大笑两声,同时食指扣动,枪声瞬间响起。
“真娘气的名字。”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这样说,男人心头一跳,还来不及看清对面是怎样动作的,下一秒自己手上的枪已经到了对方的手里。
“你——这不可能!你怎么躲得过子弹!不可能!”男人面部青筋爆出,一双四白眼上下翻动,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把玩手枪的人。
花侃学着男人的样子,抖抖手里的枪,霍地将枪头直指男人面门,冷笑:“现在,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到了阴曹地府向阎王告状的时候,千万不要报错了!”琇書網
“不——”男人后退一步,身子抵到车身上,汗水一颗接一颗的滑落。他大意了!居然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是他大意了!他得想想办法……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派来的吗?我告诉你,你放了我,啊?怎么样?”男人小心翼翼的跟她打着商量。她面上不语,心里却冷笑了两声,真当她是单纯的小女孩,那么好骗吗?
“我不需要你回答,”她再走近一步,枪头抵上男人宽宽的额头,“你的幕后老板是谁,谁派你来的,我自会去查。至于现在,你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因为这将是你在人间听到的最后一个词。”
“记住了,我叫,花侃。”
“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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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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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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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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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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