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擦模糊的双眼,拎起躺在自己肚子上呼呼大睡的大鹏,上下摇晃着。
“大鹏醒醒……灵若去哪了?”
“还能去哪,跑了呗。奇怪的女人!”大鹏流着哈喇子,半梦半醒的说着。
“走了?”单林摸摸自己的脖子,回想起昨天灵若说的话——要是我还活着,就跟你一辈子……
“这么说,灵若是去找他们报仇了?她怎么这么傻,刚死里逃生,又要去跳火坑。”单林捏紧手中的灵若耳坠,无奈的说着。
“女人是奇怪的动物,臭小子,你还要去追啊?”大鹏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说。
单林赏了大鹏一个爆栗,“追!当然追!现在就走……”
“别呀,我可不想去送死,你们到时候亲亲我我的,我不是成了最大的灯泡?不去——坚决不去!”大鹏悠闲躺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就是刀山火海,你这肥鸟,也要跟我去!跑不掉的……”单林揪起大鹏,把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向西方走去,那里是离这最近的小镇。
走出巨大的深坑,单林在原始森林中生猛的擒住一只正在捕食的青色大鹰,坐在它背上,飞速离开此地。
“嘤——”巨大的老鹰横飞而过,穿过薄薄的云层,缓缓向下方的青石小镇落去。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单林只穿着一条短裤,抓着大鹏自老鹰背上跳了下来。
“啊——”一些撑着油纸伞的女子,羞涩的躲避着单林,街上的行人都奇怪的看着单林。
“臭小子,你成了焦点,他们似乎不欣赏你的身体!”大鹏怪腔说着。
单林赏了它一个爆栗,“你不是一样?光着屁股到处跑!”
大鹏摸着脑袋,傻傻的笑着。
单林在店铺换了身像样的衣服,顺带把大鹏也装点了下。
此刻单林一身白衣胜雪,脚踩青云靴,腰间青丝栓着白玉坠,手拿着墨点青山宝扇,发髻上卷,插着龙须簪,穿的像富家公子一样,与刚才落魄样完全不同。
“这个帽子太丑了!老板帮我换一个!”大鹏穿着定制的红袍,头戴黑色圆顶毡帽,像个武生一样,立在单林肩头,此刻它大嚷着。
“不用换了,这个挺好!”单林翻手取出紫晶卡片递给老板。
付了账,单林和大鹏大摇大摆的离开衣铺,缓缓走在街上。
“他们那天受了伤,应该不会走远!”单林笑着走进小镇唯一的客栈。
果然少年他们没有走远,正坐在酒桌上商讨事情,只见那个少年独自抱着酒坛喝闷酒,似乎心情很差。
一旁的十几个人各自争论着,似乎意见不合,产生了分歧。
“不要吵了,白叔不在,你们就乱成这样……”少年端起酒坛,猛的灌了一口酒,醉醺醺的说着,
“少主说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拍拍少年的肩背说道。
单林小心的观察他们,大鹏却迫不及待的喊上了菜,一会功夫,什么山珍海味都上了。
等单林回过神,大鹏已经自己抱着和它一样大的酒坛,鼓咚鼓咚的喝起了酒,大口吃起菜。
单林小杯斟酌着酒,与大鹏哄抢着菜肴,两个人像几百年没有吃东西一样,大口的吞咽着,惹来众人的目光。琇書蛧
单林抹抹了嘴,和大鹏抢着酒坛。
“我的,我的!”大鹏死死抱着酒坛,不让给单林。
“兄台喝的那么尽兴!可否与小弟一同共饮?”醉醺醺的少年陆许,抱着酒坛子,突然走了过来,右手有力的拍在单林的肩背上。
单林正抱着坛子喝酒,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下子辣酒倒灌,“噗”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少年爽朗的笑着,右手使劲拍着单林的肩背,他坐在单林的酒桌上,揪着大鹏的衣服,使劲抹着自己的嘴角。
“兄台随意……”单林喝的迷迷糊糊,抹了一把脸,继续抱着酒坛大口灌着。
“来,干!”陆许左手压住大鹏,右手抬着酒坛与单林对碰。
“噗——”单林又呛了一口,神志清醒几分,他仔细的看着眼前与自己对碰酒坛的少年,迷糊的说着:“你就是那个少年,我见过你!你老爸真厉害,一下子能把这么多山移成平地……”
“什么?”陆许抱着酒坛,没有听清,迷糊的问着。
单林左手搭在陆许的肩上,贴着他耳朵说道:“我看见你老爸把山都移平了……”
此刻旁边的十几个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没有人注意到单林和陆许的对话,要是有人听见,一定会跳起来,要杀单林。
“什么?……”陆许还是没听清,他放开手下压着的大鹏,与单林笑着撞酒坛。
大鹏吐着白沫,昏睡在酒桌上,它本就喝了很多酒,现在又被一个神性境界的强者压在身下,此刻彻底昏死过去,只有一双翅膀不断挥动着。
陆许也撑不住,倒在了大鹏身上,拿着大鹏当枕头。
单林微微笑着,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之后也醉倒在酒桌上。
微风浮动,吹散了单林最后的酒味,他自床上起身,发现烂醉如泥的大鹏正趴在自己的头上。
单林拎着大鹏,走出房间,向客栈楼下看去。只见少年陆许正和一个从未见过的清亮美丽少女交谈着,他们聊得很投机。
“少主,我们该走了!”一个穿着黑白相间衣服的侍卫,提醒道。
“好,我们走!”陆许笑着与他们离开客栈。
“哎,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少女娇声问着。
“易国皇都,陆王府!”少年回答。
“真巧,我也要去易国皇都,我们顺路,能否带上我呢!”
陆许微微一笑,转身淡淡回应着,“姑娘一个人,在路上很危险,既然顺路,陆许也不好拒绝,一起吧!”
“少主,这……”侍卫不相信少女,提醒着陆许。
陆许挥挥手说:“没事!”他转身就要离去。
单林见此,翻身自楼上跳了下来,整整雪白袍子,高声喊道:“兄台这是去易国皇都吗?正巧小弟也同路!可否也带上我呢。”
陆许有些发懵,突然间有两人要与自己共行,他上下观察着单林。突然回想起自己昨日与单林举坛对饮,于是满面笑容说:“路上困乏,我们倒是可以同行!走吧,一起回皇都!”
单林笑着拱手说:“多谢兄台!”
只见那个清亮的少女,突然对单林挤眉弄眼的,大鹏自睡梦中惊醒,它望着少女,突然大喊:“灵若?”
“哦,原来你们认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对了兄弟叫什么?”陆许笑着说。
灵若笑笑,在陆许身后,双手对着大鹏一通比划,瞬间吓的大鹏萎缩着脑袋,闭起了眼睛。
“我叫单林!”单林回应着,取出一对血红色的耳坠,握在手中说:“是为了这对坠子的主人,才去的皇都!”
灵若在一旁,眼眶有些润红。
“没想到,单兄还是个痴情种!这样千里迢迢的去寻找一个女子,她一定很重要。”陆许与单林一行笑着离开客栈,前往镇上的传送阵台,准备启程前往易国皇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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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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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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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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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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