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赵小宁老奸巨猾,还是面前这个男人老谋深算,反正他是没在这瓶红酒里面下药,而是在杯子上做了手脚。
这样确实很是高明,把药下在杯子里面,更不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心里面暗暗骂了几句,我却不动声色地扶了扶杯子,又装作不经意地瞥了那个服务员一眼,把他的工号记了下来。
不动声色地做完这一切,我撩了撩头发,对着廖威浅笑说:“廖总,我想点的菜有做了标记,你帮我给服务员下单好不好?开饭之前,我想先去洗个手。”
廖威点了点头,我随即站了起来。
不紧不慢地来到洗手间,关上门之后,我把我刚刚发现的事,以及那个服务员的工牌号,一股脑发给了何思远,我还跟她说,等一下倒酒,我会倒多一点,喝剩一口,让何思远一定要把我喝过的那个杯子收起来。
回复得倒是挺快,何思远说:“收到,放心!!!!”
得到了何思远的肯定回答,我没有再回复她,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和何思远以及曹佳颖的短信来往全部清了一遍,又登陆了微信把群组里面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才缓缓地回到了餐厅这边。
可能是廖威有提前点菜提前交代,我不过是走开了一阵,回来时,餐桌上已经上了几个菜。
廖威已经把酒给我倒好了。
廖威没有按照平时倒酒的那种国际惯例,红酒盖过酒杯底就好,他而是给我倒了大半个杯子。
帮我省了事儿,廖威浑然不觉,他有些歉意地冲我笑笑说:“林总监,不好意思,刚才我倒酒的时候,手重了一些,倒多了,你不会介意吧?”
除非我脑子进水了,我才会介意好吗!我还正愁着没什么完美的借口给自己多倒点呢!
按捺住内心不断狂奔着的暗爽,我淡淡笑笑,用调侃的语调轻松地说:“能陪着廖总来个一醉方休,也是我的荣幸。”
听到我这话,廖威喜上眉梢,他举起酒杯说:“林总监,来,我们先走一个。”
我也想早点玩儿完这一局,回去陪小灰灰睡觉,于是我干脆利落地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随即抿了几口。
把杯子放下,我才吃了没多少东西,廖威又是找了个借口跟我碰杯,而我想要速战速决,我端起杯子,随即将大半的酒倒入嘴里面,又装作不经意地剩下了两滴。
廖威见我已经喝完,他端起酒作势还想要给我倒,我拿起杯子往后靠了靠,说:“廖总,我有点不胜酒力,现在头晕得发昏,实在不能再喝了。”
大概是怕我喝多了把药效稀释了,廖威倒没有再强制性地给我倒酒,他而是意思了一下,随即没了下文。
为了缓解那些药效,我借口太渴,不管廖伟毫无说服力的劝阻,喝光了桌子上面那两杯柠檬水。
然而,那些晕乎乎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是慢慢地涌上来了,我浑身没有力气,软绵绵的趴在餐桌上,而廖威那张脸,在我的面前模糊成了一片。
在恍惚中,我被廖威架了起来,他几乎是咬着我的耳边说:“林总监,你喝多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被他架着进了电梯,电梯在往上升的过程中我越发的无力,而我却死命地强撑着,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腰,痛觉让我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于是我不断掐不断掐,保持自己不完完全全失去意识。
很快,廖威架着我来到了906门前,他在掏门卡时,我拼命扫了一下斜对面,只见那个房间虚掩着,我看到了曹佳颖粉红色的包包,以及曹佳颖的半只大腿,她脚上面那只红色的鞋子,还是让何思远帮她从香港带回来的限量版。
完完全全心定下来,我得趁自己倒下去之前把戏演全了,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对着酒店的摄像头,拼尽力气推搡了廖威一把,我的声音从我的嘴巴里面说出去再传来我的耳朵里面,显得很是飘忽,却也足够清晰,我说:“廖总,群诚和创元的合作资料,在我的包包里面,我们下去餐厅继续聊,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生怕曹佳颖听得不清楚把握不好时间,我又死命掐了一下自己的腰,拼命提高声音说:“廖总,我出来跟你谈业务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廖威把门刷开了,他一边架着我往里面走一边猥琐地说:“我们先谈点男欢女爱,后面再谈业务,不要急嘛,美女。”
门被他“砰“的一声关上了,而我整个人被他毫无怜惜地重重扔在床上,在与床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之后,我的意识非但没有恢复多少,反而视线变得更模糊,眼睛彻底睁不开。
在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廖威在迫不及待地拉拽我的裤子,而那条裤子实在是太紧身了,他一时拽不开,他骂骂咧咧一句:“臭娘们,穿的什么破牛仔裤,等一下不上得你要死要活,我就不姓廖,我跟你姓林!”
为了不让何思远和曹佳颖带着人破门而入时,我被廖威扯下了裤子,被他看光,我靠着残存的意识,双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裤子上。
这艰难的对峙,让这三分钟显得无比漫长,后面我听到门被狠狠碰撞的声音,而夹杂其中的,是何思远和曹佳颖一高一低一惊一乍的女中音。
而在我身上拉锯撕扯的大手,就这样消失了。
慌乱的心彻彻底底地放了下来,而我在透支完所有的意识之后,沉沉入睡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在迷糊中,有人细心地不断拿着毛巾给我擦脸,那毛巾很凉,我不断地被这些凉意激了一下,随即勉强地睁开了眼睛。
曹佳颖的脸映入眼帘,她冲我努了努嘴说:“林四四,你丫总算醒了。何思远还担心你丫的给药死了。”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晰一些,我示意曹佳颖扶我坐起来。
曹佳颖俯下身来,她还真是个女汉子,她特粗暴地把我拽起来,又往我手上塞了一杯水说:“喝点,早点醒神,等下还得去做个血液检测。”
喝了点冰水后,我的意识算是回来了一大半,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曹佳颖,那事进行得怎么样?没有出纰漏吧?”
曹佳颖瞥了我一眼说:“还用废话吗?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不都是说一个女人等于二百只鸭子吗,我们三个女的凑起来,是六百只鸭子,试问像赵小宁那样的贱人,怎么斗得过六百只鸭子?”
顿了一下,曹佳颖凑到我耳边,放轻声音说:“我和何思远破门而入之后,何思远就报警了,何思远好歹有些门道,那警局的人来得特及时,还特给面子,那廖威被人赃并获,他三两下就把赵小宁供出来了。后面何思远又给余明辉打了电话汇报这事,余明辉就更有门道了,他虽然把赵小宁那贱人当朋友,但赵小宁这次算是直接打在余明辉的软肋上,余明辉没犹疑没偏袒,没多久赵小宁也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了。现在何思远和余明辉就在警察局那边跟警察叔叔沟通,何思远算是目击证人,她手上有那个带着药物成分的杯子作为证物,她第一次时间让酒店拷贝了监控录像,她还把那个协助下药的服务员给揪出来了。至于你那个包包啊,也被警察叔叔带去检查,警察叔叔还真从你的包包里面翻出那些计划书啥的,这样一来吧,你丫就一正经出来谈生意感天动地的业务员啊,而廖伟这个猥琐男,就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傻逼啊!总之现在那边就等你醒了去做血液检测,只要你身体里面测出来有药物成分,我再按照咱们计划那样,匿名给警察叔叔提供赵小宁买药的蛛丝马迹和线索,让警察叔叔们去顺藤摸瓜,虽然是犯罪未遂,但基本上判个三两年没问题。这不,我还以为到时候这事进展不顺,才留一手往赵小宁办公室放个录音器呢,现在都不用了。我和何思远怕你昏睡太久,到时候那药物被稀释了,所以才拿凉毛巾一直刺激你。得,咱们现在就得过去做血检,来,走走走,我扶你,咱们快点过去,早点收拾完贱人,好回家睡觉。”
摄入的药物太多吧,我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被曹佳颖三两下架着下楼,而警局的大厅就在旁边。
看来我是在昏睡的时候就被一起带过来警局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整个警察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曹佳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走了进去。
曹佳颖一报上我的名字,朝着我们迎上来的小民警,随即把我们带进去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而在那里,我看到了余明辉和何思远。
余明辉一看到我,他迅速地腾一声站起来飞奔过来,他一把将我从曹佳颖的手上拽了过去,死命地按在怀里,静默着不说话。
而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我也沉默被他拥着。
是何思远把我们拉开,她说:“得了,余明辉,秀恩爱狗别在这里发狗粮,先让林四四去做血检。这事要不赶紧给个公平公正的结果,到时候要一个不小心在群诚传开了,公司的总助借用职权之便伙同客户给下属下药,那肯定要人心惶惶。”
余明辉慢腾腾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这才缓缓开口,他却像是完完全全无视了所有人似的,他的瞳孔里面似乎只有我的倒影,他就这样看着我,说:“林四四,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眼睛里面的担忧疼惜和内疚,让我的心里面掠过了很多的愧疚。
要用到那么偏激的方式,甚至不惜赌上我的清白来拽赵小宁下地狱,非我所愿。
可是我毫无办法。
余明辉对赵小宁的恶毒那么迟钝,而赵小宁又在疯狂地打听我的事,萧炎提醒我注意小灰灰的安全,他能主动给我去电话,这肯定不是危言耸听。
愧疚混杂着某些释然,生怕被余明辉看到我情绪的暗涌,我不得不推搡他一把说:“我没事,我先去做检查了。”
等到有个态度特别和蔼的小民警带着我去抽血出来,曹佳颖作为恰巧开房在对面参与救援的目击证人,而我作为被害人,被两个年纪比较大的民警带过去单独问话了。
可能是余明辉有打点过,也可能是这两个民警对我的遭遇很是同情,总之他们问话的态度挺好,我就按照之前想好的那样,滴水不漏地回答,当他们问到我和赵小宁的过节和摩擦时,我努力做到不偏不倚拿捏得当地说了一下经过,后面那民警让我签个字,就带我出来了。
我做完口供笔录出来,曹佳颖也出来了,有个头头模样的男人,他跟余明辉握手,还说收集证据资料的事非常顺利,警局这边会在48个小时内给出答复。xǐυmь.℃òm
从警局里面出来,余明辉把我抱上车,他可能是觉得天色太晚了吧,他扶着车门对我说:“林四四,这个点太晚,何思远和曹佳颖女孩子家家的单独回家不安全,不然我们送她们一程?”
我这个时候,还不能表现出我跟何思远曹佳颖相处得很熟的样子,没有多热切,我淡淡笑笑说:“这次多亏何思远和曹佳颖赶巧在那家酒店,还那么及时地帮我报警,帮我忙前忙后跑了那么久,这是要的。余明辉,改天还得请她们吃饭啊。”
余明辉伸手进来摸我的头,他说:“知道了,老婆。”
然后他招呼何思远和曹佳颖上车了。
刚刚把车门关上,何思远就装作漫不经心那样说:“真的没想到赵总助是这样的人,一言不合就跟客户一起林总监下药。想想都后怕。幸亏这一次巧合,给我碰上了,要是我没碰上,那林总监不是惨了?”
何思远这招,没有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但是我细细想想她的话,却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也不管余明辉有没有对赵小宁心软的意思,她这也是换着法子给余明辉施压,让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可见,有一群狼一样醒目的队友就是超神,曹佳颖先是静默了几秒,她也开口说:“出来工作嘛,在某些事情上,同事之间肯定有些意见不合的啊,但一个意见不合就去下药迷奸,大家都是女人,怎么能下手那么狠毒呢?真的是造孽了。”
该挑起来的茬,都被何思远跟曹佳颖挑完了,接下来肯定轮到我来演了。
我窝在那里,转过去冲何思远和曹佳颖故作勉强地笑笑,有气无力地说:“现在还不确定赵总助就是幕后指使的啊,你们别乱说啊,也不能因为我和赵总助有些过节,就直接给她定罪。显叔最近还经常跟我说呢,一个人没被定罪之前,都是无罪的。更何况,我跟赵总助也认识了那么多年…。”
我的话还没说完,余明辉随即打断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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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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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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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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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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