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家逃亡恰遇司徒燕
举目无亲何芳认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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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朝东南。
挂于墙壁。
七月初七。
零时。
零点。
打更准时响起。
点香。一人一柱。跪地祈祷。
“这是……”雪儿愣住了,怔怔的望着丈夫,傻傻的问,“访神仙,或是擒妖怪?”
何来拉起了她的手,轻声道:“愿意跟我回家么?”
回家?雪儿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此时,那幅古画逐渐变大,变大……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幕在大家面前展开,在这块巨大的“黑幕”中间,出现两扇大门,缓缓开启。
大门完全开启之时,正是檀香燃尽熄灭之际!
“往哪里走!”一声暴喝突然响彻云霄。何来一见,顿时头皮发麻,居然又是司徒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然而她岂是来凑热闹的,是来要他们性命的!
“管她犊子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何来的呼喊提醒了大家,众人坐上马车,为避免出错,他要求大家手拉着手连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手,而后,皮鞭猛抽,马儿负痛载着他们冲了过去。
也是何来一家人跑得快,司徒燕双脚刚落地,马儿已撒开四蹄冲了进去。司徒燕费尽周折,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迹至此,又岂能轻易放弃,大喝一声,一边念动咒语,一边紧跟着冲了进去。
……
莺飞草长的草原上空悠哉悠哉的飘着几朵白云,牛马成群结对的漫游在绿草如茵的大草原上,深吸一口,满嘴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一辆马车蒙眼狂奔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耳畔,不时传来牧民的歌唱。大家的心弦并没有因外面的景象而心驰神往,反而神情严肃,个个看上去十分紧张。
这马许是受到了惊吓,不听使唤拼命的往前奔跑,突然整辆马车剧烈颠婆摇晃起来,再这样下去,非得散架不可,若真如此,那损失可就大了。何来第一时间摘掉蒙眼的布帛,有了视觉上的辨认,马儿径直往奔跑的马群中冲去。琇書蛧
“勒住缰绳!小心宝贝,切莫摔碎了啊!”何所惧大叫。
“老爷,这是到哪儿了?”张琴搂着三个孩子,勉强支撑住重心,这个问题,是她最关心的,可千万不要转来转去到了明朝或清朝,那可真是要泪奔了。
何所惧苦笑道:“夫人,我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哪里知晓这是何时何地?不如问问马夫!”
——跑起来!都给我跑起来!对对对,就这样……好!很好……停!那是什么玩意?
——导演,那是马车。
——我知道那是马车!怎么会有马车呢?为什么马车出现在这里呢?你们怎么做事的!?
对于这辆马车的突然闯入,导演显然大为光火,气势汹汹的上前大吼大叫。何来刚勒住缰绳停下马车,便听见导演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这位兄台,请问……”
“没胸!胸什么玩意!你们什么玩意跑这里来瞎搅和……”语气顿挫,导演愣愣的注视着何来,又瞅瞅雪儿,无论男女都是一副古装造型,大感诧异。
导演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问道:“你们哪个剧组的?”
何来心念急转,计上心来,陪笑道:“大哥,万分抱歉,多多打扰!我们全家来拍摄一个微电影,名字叫做《一家人在宋朝》,不小心冒犯了您,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喔!原来这样……
见他这么客气,导演气消了不少,挥挥手,罢了罢了,快些走开。哪知何来说本来拍摄的很顺利,谁曾想妻子突然受到了刺激精神有些失常,着急的上医院,慌不择路这才迷失了方向误入剧组,还请这位大哥指明方向。
导演“哦”了一声,这有毛病别带出来呀!不知道的还以为遭打劫了呢!于是给他指明了医院的方向。
一家人终于到达镇上,医院自然不会去的,何所惧在一个烟草杂货铺里打了一个电话,杂货铺老板看到这几个穿着怪模怪样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多拍些!别客气!这个电话,免费!不收钱!”这还用得着收钱么?在电视上这么一播,全国都知道我这家店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哪位?”
“大娘子,我是你爹!”
何所惧按照宋朝习惯,何芳在家中排行老大,何来是老二,自然是称呼“大娘子”了。哪知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为老不尊,我还是你娘呢!”说罢,“啪”的一声那头挂断了电话。何所惧愣住了,怎么了,说错什么了吗?没说错呀!
张琴见他发愣,上前询问道:“老爷,发生何事了?”
何所惧苦笑一声,指着电话说道:“她、她居然、居然骂我为老不尊?”
“还说什么了?”
“她说是、说是我娘?我离开了多久,这么快就把我这个亲爹忘了?”何所惧长叹一声。
张琴吃了一惊:“真是没有家教!”
旁边的杂货铺老板忍不住插嘴向何所惧诉苦,这有什么奇怪的,别说老哥你走了十一年,我们这有个女人跟这男人去了美国才三年,就连老祖宗姓甚名谁都忘了!
张琴不相信女儿何芳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说了句“我来打”,一通电话拨过去,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何芳的声音:
“你好,哪位?”
“大娘子,我是你娘!”
“我是你奶奶!”不等张琴辩解,“啪”的一声,电话重重的挂断了,显然,对于这个无理取闹,何芳很是恼火。
见到何芳一清早的大发雷霆,同事不由感到有些紧张,谁办事不力惹她生气了?或是又出了什么大案子?刑侦科小高素与何芳交情不浅,于是,同事们纷纷让他去打听打听。
小高连连摆手,上回便是瞎打听害得自己无缘无故一顿臭骂,这次,再也不撞这个枪口了。谁知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何芳的呼喊,小高应了一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走进办公室:“何局,您找我?”
“给我去查一下这个电话。”
小高看了一眼,凭着业务的熟练度,脑海里立刻跳出“乌兰浩特”四个字,难道那边有什么案子?
“这一大清早的真是晦气!有人居然冒充我爸妈!给我好好去查查!”
“何局,说不定还真是二老呢?”
“荒唐!我爸妈过世一年多了!”
“那……说不定人家打错了呢?”
“这都连续打了两个了……”
何芳刚说到这里,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不能拿死人开玩笑,真是活腻歪了!她拎起电话,正要说话,却听到那边首先传来一声怒吼:“生你养你到如今,怎认亲爹作生人?人若六亲不认,岂与畜牲无异焉!速来乌兰浩特与你爹见面!”
何芳大怒:“混账!诈骗也不打听打听,我爸妈死了一年了!”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嘿!如今这骗子也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何芳哭笑不得,这时候,电话那端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辩什么,说什么也听不清楚,但争吵的有些激烈。
何芳眨巴眨巴眼,笑道:“莫不是分赃不均窝里斗了?”
小高笑道:“听上去人数不少,还是一个诈骗团伙!”
忽然,一个声音异常清晰的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姐!是我!我跟咱爸妈一起呢,听到没有?你快过来,咱爸妈要被你气疯了!”
这个声音……
啊!是何来这臭小子!
何芳跳了起来!
“何局,是你儿子么?”在小高的印象中,何局自从离婚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对象,而她与前夫也并没有子女……
“那是我弟弟!”何芳大叫起来,一把抓过电话,声音因激动也变得颤抖起来,“弟!是你吗?你没死?到底怎么回事,你又在哪里?”
“姐,我在乌兰浩特呢……”
“大娘子,我是何所惧,你爹都不认,何以言孝?枉为人!枉为人!”
——这……啊呀我的老天爷,真是我亲爹!
“大娘子,我是张琴,你娘都不认,何以言孝?枉为人!枉为人!”
——我的老天爷,真是我亲娘!
何芳惊愕的目瞪口呆,对此小高持有怀疑态度,毕竟三个人“死亡”一年多了,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冷静下来的何芳想想也是,这事情太奇怪了!
但是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家人啊!
无论怎么样情况先赶过去再说,小高提议是否先汇点款过去?
何来哭丧着脸回答:“没带银行卡!”
何芳又说:“现在流行微信支付,我给你手机上转账过去。”
何来回答:“没手机。”
何芳又问:“那我给你们订张机票,你们回来。”
何来回答:“没有身份证。”
何芳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遭抢劫了,怎么一无所有?小高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何芳致电当地公安局说明情况,并暂时委托安顿。然后,她带上小高风尘仆仆的赶往机场。
姐姐有句话引起了何来的深思。在公安局的接待室里,何来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家决定展开一次秘密研讨会。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如何圆谎。
何来连同父母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何芳搜寻调查无果,最终以失踪人口处理,如今已满一年,按死亡处理。
哪知突然冒出来了!
这让何芳非常震惊,她无法相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何所惧和张琴也原谅了何芳,毕竟,亲人的突然失踪让家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如果将事情和盘托出公之于众呢?那将会发生比十级地震还要惊天动地的事来!可不是吗,谁会相信穿越这种脱离现实的事呢?即便是拿出证据出来使人相信了,今后还会有太平日子过吗?这么一想,全家立刻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官人……”许久未开口的雪儿突然轻轻拉了拉何来的衣角,低声说道,“是否奴家为官人带来了困扰?若是如此,奴家还是、还是走的好……”
“不怕,凡事有我。”何来知道,这个时候是妻子和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刻,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是啊,雪儿,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然,有何来,亦有孩子,还有我。”张琴轻轻的拍了拍雪儿。
“娘。”雪儿点点头。
“自然还有我。”何所惧道。
“爹。”雪儿轻轻唤了声。
何来看在眼里,眉头皱的更深了。
在宋朝生活了十四年,这里却只过了十四个月,该如何解释这十四个月的生活呢?
这两年时间里,娶了老婆倒也说得过去,可还生了孩子呢,现在孩子都已经五岁了!就这一个问题就根本不可能自圆其说,况且马车上还有一大堆宋朝的东西,这又该如何解释?
在宋朝生活时间久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成了习惯,有些称呼一时半刻也很难更改,掩饰的再好,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
谎言再完美,也是有漏洞的。一个谎言需要用十个谎言来圆,而十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长此以往,精神必然会崩溃。何况别说瞒过全世界,就是想骗过何芳那也根本不可能。那女人,贼精贼精的!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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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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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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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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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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