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逆女!”他黑着一张脸,正要再哭诉两声,却听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通报。
“容王妃到!”。
葛回心念一动,当即看了看葛清容和方氏一眼。
这三人平日里虽不见得有多默契,可此刻,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瞬间便知道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葛清容是最先动手的,一看容王妃走近,立刻扑到了葛清秋的脚下,一把抱住她的腿,扯着嗓子大哭道:“姐姐!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当真决定要逼死我不成吗?我知道从前是我对你不住,你要打要骂,我都依了你,可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毁我名节呢?”
葛清秋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见葛回也跪了下来,眼泪鼻涕一把流,悲痛欲绝的说道:“秋儿,爹给你跪下了成吗?爹爹如今也不指望你什么了,可若你妹妹也没个好归宿,你让爹爹以后指望谁去啊?”
紧接着,方氏也跪了下来。
她倒是没有哭哭啼啼,只拔下头上的一支发簪,抵住脖子,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秋儿,我知道你心中对我有气,此事若是你肯揭过去,那今日我这条命给你又有何妨?”
葛清秋这下倒也不急着挣脱葛清容了。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方氏,好似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勇气用那尖锐的银簪在自己的脖子上捅出个血窟窿一样。
可惜,方氏还是叫她失望了,瞅准了容王妃迈入大厅的档口,朝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
还未碰到自己的皮.肤,容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已经一把打掉了她手上的发簪。
葛清秋一脸抱歉的看了一眼正看戏状的容王妃,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王妃先上前,带着一丝戏谑的目光,问:“今儿这是什么日子,清秋丫头,你这儿是唱大戏吗,竟热闹成这样了,怎的也不请我过来一起看?”
她的表情无比诚恳,葛清秋也险些笑出声,只得无奈的两手一摊,“王妃见笑了,这出戏可是自己跑到我家来的。不过我瞧着还挺有意思的,王妃,您可是要一起留下听一听?”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要听一听的。”容王妃挑眉一笑,转头,好似才看见地上跪着的葛回一样,拉长了语调,“哟,这不是葛大人吗?什么时候竟不做官,转行去当戏子了?”
说完,慢悠悠的拣了把椅子坐下,半带着调侃开口,“这读书人唱戏,本妃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你便好好唱吧,若唱的好了,那本妃可是重重有赏呢。”
葛清秋觉得,葛回这么多年的官实在是白当了。
他真的不太清楚,陆长风那一手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便是和这个母妃学的。
因此面对容王妃这样的态度,葛回虽有气,却还想保持出自己文人的风骨,昂着头,正色道:“我还当清秋这丫头如今这般目无尊长的模样是从哪里学来的。没成想,竟是全拜王妃所赐。可您莫要忘了,便是清秋当真要嫁给睿王,老臣,也还是睿王正经的岳父。您这样对亲家说话,当真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吗?”
“呵!”
容王妃突然冷笑一声,抬头,露出了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一脸鄙夷的看了葛回一眼,半晌,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今儿这太阳怎么打西边儿出来了呢,原来是葛大人这好大的一张脸,将太阳都给挡住半边儿了啊!”
葛回一愣,当即面色一红,就想争论。
可容王妃哪里能由得他开口说话?
“岳父?亲家?亏得葛大人能将这句话说出口。当日这孩子甫一降世,便被你送去了白云庵,这些年她一人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头,你这当爹的可曾问过一句半句没有?”
“我……”
葛回语塞,容王妃则又指着方氏道:“你这继室害她,想夺了她的姻缘,安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你可曾有一时半刻,想过为她做主?”
“我!”
“她在外头打拼,险些因为女子的身份,吃了那黑心老板的亏,此事你又可曾知道过?关心过?”
容王妃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葛回早已脸色发白,不知该从何处答起。
他沉着一张脸,支支吾吾了半晌,未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身为人父,连她出生你都没有尽过一丁半点的力,这十几年来,也没有一时半刻行过为父之责,你凭什么要求这丫头对你恭敬孝顺?这丫头如今连认都不想认你了,你又凭什么说自己是我儿的岳父?是我们容王府的亲家?”
说罢,一把将葛清秋拉到身边,满脸慈爱的笑了笑。
“本妃也不怕告诉你,今儿我过来之前,便已经将发生的事都给弄清楚了。原本葛大人你的家事,本妃也没什么理由去指手画脚,只是如今这丫头是我儿未过门的媳妇,那便是我容王府的家人了。”
“世人皆知,我容王府素来都是护短的。若今日再有谁叫我听到一丁半点儿对我儿媳妇不敬的话来,那便别怪我舒若微叫他知道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你!”
葛回脸色发青,额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还未想出应对之策,便先听容王妃冲着外头一堆护卫吩咐。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这群乌糟东西给我丢出去!没的在这里脏了我儿媳妇的眼睛!”
一语罢了,立刻便有人过来,将这三人给架了出去。
待到眼前的画面终于干净了,葛清秋这才笑着,同她行了一礼:“多谢王妃,这家人胡搅蛮缠起来,还当真令人头疼。若不是您帮忙,我还当真不晓得该怎么把他们给打发了呢。”
容王妃笑笑,拍着她的手,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心太善了。他们几个要死要活,你就由着他们去呗,做什么把人给放了进来?若他们今日真的有谁在你这儿死了或者伤了,你这浑身就是都长满了嘴,那可也说不清楚了。”
“是清秋考虑与不周,以为这三人好歹也存了些许廉耻之心,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不要脸的。”葛清秋点头,一脸受教。
容王妃叹了口气,又问:“你可查出什么眉目了?我方才来的路上听了一些,总觉得,此事和葛家那里没多少关系,这幕后之人,好似真的是冲着你来的。”最新网址: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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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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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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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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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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