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这帖子不仅发到了方氏这里,而且座位还是主桌,这让方氏很有些受宠若惊。
她不晓得自己家老爷最近是撞了什么大运,但却很清楚,这对她的女儿来说,是一次飞黄腾达的绝佳机会。
为了能在这次寿宴上得到更多的关注,一大早,方氏便将葛清容从上到下都给拾掇了一遍。
直到将其打扮成一只花蝴蝶,这才满意的带着女儿出了门。
谁知到了隐国公府,方氏这才发现,自己做的根本就多此一举了。
她家老爷最近撞上的大运,可能真的大的有些过了头。
隐国公夫人张氏一看见她,便像是见着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热情的拉着她,一口一个“方妹妹”唤的无比亲切。
方氏被这样的热情冲昏了头脑,甚至忘了自己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隐国公夫人,只将葛清容推了上来,献宝似的笑道:“容儿,还不快过来见过国公夫人。”
葛清容闻言,立刻笑盈盈的上前给张氏行礼。
张氏看其礼数周全,模样也生的清丽,像是看见了一朵刚开的牡丹花似的,拉着她不住的笑道:“这就是清容丫头吧,果然是个美人儿。今年多大了?”
一般这样的人家,问年龄,其实就是表达有意结亲的委婉方式。
葛清容一喜,娇滴滴的笑回:“回夫人,十七了。”xǐυmь.℃òm
话音刚落,张氏立刻笑着拍了拍方氏的手:“到底还是方妹妹你有福气,两个女儿那是个顶个的出挑。现在大的那个咱们是不敢想了,也不知这小的,哪个能有福气能得了去哦。”
“说起来,大小姐也该回来了吧?过几日等她回来了,方妹妹可要带她过来我这里常坐坐。”
这下,方氏倒是愣了。
她努力的回忆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自己名义上的确是有两个女儿来着。
只不过大的那个一早便被赶出了葛家,且不是她亲生的而已。
她不晓得,为什么张氏会突然提起葛清秋,更对这句“大小姐快回来了吧”有些莫名其妙,只以为张氏不晓得这贱女人已经离开了葛家,便只笑而不语。
然而张氏似乎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她不愿意提起葛清秋。
她只拉着葛清容看了一会儿,剩下的话里,便三句不离葛清秋。
一会儿说葛清秋多漂亮,一会儿又说葛清秋多聪明。
那越说越兴奋的模样,好似她和葛清秋已然认识了许多年一般。
她越说,方氏心头便越觉得窝火。
一想到葛清秋害的自己的女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法找一个好人家,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心中的恨意越发上涌,不一会儿,心中便生出一计。
虽说葛回为了保住面子,明面上并没有公开和葛清秋断绝关系,但方氏觉得,这并不妨碍她在外头说那贱人的坏话。
思及此处,方氏脸上露出一副黯然之色,摇摇头苦笑:“国公夫人说笑了,谁不知道我家那位大小姐素来是最有主意的。不怕国公夫人笑话,大小姐,是我前头那位姐姐所出。有道是后娘难当,她的事情,我自然是不好掺和的。”
话里,明里暗里的是在说葛清秋不孝。
再有,就是让张氏以为葛清秋看不上她们家,不愿意过来赴宴。
谁知张氏却只笑笑:“有主意那可是好事儿啊,若是大小姐没主意,又哪儿能在战场上帮着王爷将那些北炫蛮夷都给打退呢。”
这下方氏傻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张氏,瞬间有些懵。
她这么一副表情,落在张氏身边的一个贵妇人眼里,那贵妇人早就看方氏这样的破落户有些不爽。
贵妇心中嫉妒,又兼知道些葛家的内幕消息,便不由冷冷笑道:“怎么,方妹妹不知道吗?你家大小姐陪着容郡王上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眼下这大军就要班师回朝了,陛下的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你家老爷指着这个女儿,少不得也要加官进爵吧。”
话到一半,这贵妇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半带调侃似的说道:“也是了,大小姐再怎么有面子,那也是前头那位葛夫人的功劳,与旁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一语落罢,又看了一眼张氏拉着方氏的手,意有所指道:“张姐姐,你这巴结人也要巴结对地方啊。虽说人家眼看着是炙手可热,可这正主到底没回来呢,若是万一到时候巴结错了,容郡王那护短的性子,可不是好玩儿的呢。”
……
马车上,葛清容回忆起方才寿宴后半场身边那些千金小姐对她的态度,一时间便有些气不过。
是了,从察觉到葛清秋可能和方氏的关系并不多么亲近开始,她在千金圈子里便开始受排挤。
兵部尚书家的小姐肖若水,最是性子耿直,干脆便挡着她的面嗤笑道:“什么乡下来的破落户,连这样的大宴也有胆子舔着脸来,没的叫人替她害臊。”
安乐侯家的小姐则在一边帮腔:“若水姐姐,你这话可就说差了。人家的亲姐姐眼看就是容郡王妃了,她的身份,可比咱们尊贵多了。”
肖若水冷笑:“什么亲姐姐,谁不知道葛家大小姐的生母是侯府千金,能是她那贱民出身的亲娘可以相提并论的吗?大小姐我也是有幸见过几次的。那气度,那做派,都不是她这等小门小户能比较的。”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徘徊,葛清容越想越生气,一时间竟哭了起来。
她扯着方氏的衣袖,忍不住问道:“娘,那贱人什么时候跟着郡王上了战场?她不是不想嫁给郡王吗,怎么会……”
方氏心中此时也是无比的烦闷。
她方才的情况,其实并不比女儿好多少。
那些贵妇人们都是势利眼,知道了情况,便对她开始冷嘲热讽。
但她比女儿要聪明许多。冷冷的看了葛清容一眼,哼道:“你问我我问谁?你但凡有那贱人的一点脑子,今日我们母女也不会受此奇耻大辱!”
葛清容心中绝望,哇的一声又要哭起来。
方氏却是冷呵一声,怒道:“够了,哭哭哭,就知道哭,现在咱们该想的是那贱人回来之后该怎么办!不是只在这里哭?”
葛清容一愣,也瞬间明白过来。
想起自己之前是怎么对葛清秋的,她后怕的捂着嘴巴:“娘,你说那贱人回来,不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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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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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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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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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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