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应该很清楚臣女在家父心中的地位,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您觉得从今往后,北炫的天下还能如往常一般太平吗?”
“呵!”
赫连玉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让上官家族发誓一生效忠?好像,还真是很诱人的条件呢。”
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上官玉清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双眼立刻露出期待的光芒。
谁知,对方却忽然看向她,眼中露出满满的不屑之色,用极其冰冷的语调问:“所以,这就是上官小姐开出,用来买本宫七皇弟性命的条件吗?”
“你!”
上官玉清怒气上心,可她知道,此地现在是人家的地盘,因此,只能努力的压住自己的脾气,一字一顿的问:“殿下这么说,是不打算将此事善了了?”
“那是自然。”赫连玉端起茶碗,一边拨弄一边道,“夜色已深,本宫准备就寝了。若是上官小姐没有旁的事情,那本宫便不远送了。”
……
“哗啦!”
一回到自己的宅子,上官玉清便气得打碎了一整套上好的白瓷茶具。
跟着同去太守府的桑蓝见状,也忍不住问:“这也是奇了,太子殿下素来和七皇子不睦,怎么这会儿竟装起兄弟情深的样子来了?”
“他那哪里是兄弟情深?分明是信不过我!”
这下桑蓝倒是明白了。
这些年,上官家没少帮着赫连桀和赫连玉作对,眼下,上官玉清突然说要投诚,这换了谁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其实这几年太子殿下和咱们上官家也算是积怨已深了,他一时不能相信小姐的诚意,那也是有的。不如小姐明日再去一趟,等殿下看到了小姐的诚意,兴许就会改变心意呢?”
话音刚落,上官玉清如冰刀般锋利的眼神立刻扫了过来,她用冷的可以冻死人的语调问:“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脸面再送到他脚下去踩一次吗!”
桑蓝大惊,忙跪下:“奴婢不敢!”
见自家小姐半晌没有动静,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可若让太子殿下将此事继续查下去,终究对咱们不利啊。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方才那短短的片刻功夫,上官玉清已然想到了该如何应对。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残忍的光,半晌,慢悠悠的开口:“他不是要查么?那我便给他机会,让他好好查!”
……
陆长风离开约莫一个时辰后,葛清秋果然等来了暴怒的上官玉清。
牢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便有些后悔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上官玉清的怒气和胆子。
对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在她肚子上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葛清秋被揣翻在地,喉头瞬间便是一阵腥甜。
她惨兮兮的试图爬起来,还未来得及求饶,便听上官玉清怒呵:“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攀诬本小姐?”
葛清秋眼中包出两汪眼泪,委屈又可怜的抬头,望着她:“贵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那一日的药,不就是您给奴家的吗?奴家知道不该在那种时候将这话说出来。可奴家实在是没法子了啊。奴家死不足惜,可奴家若死了,姐姐该怎么办啊!”
若是上官玉清那日没有对她用催眠术,此刻,或许就信了眼前这人炉火纯青般的演技了。Χiυmъ.cοΜ
可现在,面对葛清秋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的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她伸手,将葛清秋的秀发拽在手中,咬牙切齿道:“还在这里和我装蒜呢?你是当真以为本小姐治不了你吗?我告诉你!本小姐七岁便开始陪着父亲审案,十一岁便做出了北炫史上最可怕的刑具。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犯人,连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
“若你当真不想要自己这条贱命,便尽管继续攀咬我。我倒要看看,太子会不会为了你,而去动我这个北炫第一世家的嫡出大小姐!”
这么冷冷的恐吓完,见对方脸上出现了惧怕之色,她又松了手,蹲下来,半笑不笑的抚摸着葛清秋的脸道:“好丫头,其实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我们女人活在世上,为的不过是能寻一个好人家,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
“若你非要死守着你主子的秘密,只怕连明天的太阳都很难看见了。等你死了,你的主子还能记着你吗?若他当真在意你,只怕现在也不会让你在这里受苦了吧。”
上官玉清是女人,自然很了解女人的心思。
在她来这里之前,便已经想过了。
这个小小的舞娘,有胆子这么坑自己,定然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财。
除了心上人和更高的价格之外,她想不出第三个理由,让一个卑贱贱舞娘能冒这样的险来。
现在她如此说,就是想试探试探这女人到底是因为哪一点。
这话说完,她便开始认真的观察葛清秋的表情。
只见这被自己打得都吐了血的小女子听她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很短暂的一个绝望神情。
可是很快,脸上的绝望之色,便又变成了一丝欣慰与释然。
那模样,好似心头有一块大石落地,竟再无惧生死了一般。
上官玉清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女人会这么做,应该不是为了心上人。
她马上调整策略,略微思索片刻,用更加温柔和善的语气道:“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做这些事,都不过是为了银子。只要你能将幕后主使之人告诉本小姐,我保证,不仅可以饶你的性命,还可以给你双倍银子,再替你在城外置办庄园田地,让你和你姐姐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你看如何?”
这一次,葛清秋的脸上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
她睁着一双纯良无害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的问:“真的吗?”
上官玉清笑笑,拍了拍她一身的尘土,将她扶了起来:“自然是真的。只要你答应,我现在便可放你出去养伤。可你若再敢耍什么花样……”
话到此处,她的脸色一变,狠狠抓了抓葛清秋的肩膀,直到后者痛的一张小脸都变形了,她这才似笑非笑的开口。
“那本小姐也做一回好人,现在就结果了你。免得明日动了大刑,你这小身板儿招架不住。只不过,等你死了,你姐姐会如何,那我可就说不准了。”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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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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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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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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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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