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至城门时,大汉为掩人耳目,点了小姑娘的穴,一只状臂牢牢抱住她,加快马速出城门,而后许朝暮追出去。
两阵风刮过,扬起地上尘土,守门士兵倒也不甚在意,每日都会有那么几匹马追逐而去。
大汉的马朝郊外树林里奔腾而去,余光瞄过周围迅速逝去的景物,手紧紧握住缰绳。
此人的目标并非喜乐,而是利用喜乐将她引到此地来。
她早知道夏侯姒定会报复她,却不曾想到她竟会用如此暴露的手法于大街上掳人。
而另一边,傅言景正在院里晒着草药,夜鸦躲在不远处一边做事一边偷偷瞄他。
寒月踏进院门,脚步匆匆行至傅言景身旁对他低语,语罢补充一句:“公子放心,寒月已命人暗中跟上,会留下去向。”
傅言景并未因此停下动作,依旧有条不紊挑拣药草,面无波澜开口:“定是夏侯姒的手笔。找人婉转告诉香草,提醒她通知临王。稍等片刻再去。”
眸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很快又坚定下来。这何尝不是个好机会?
顿了两秒又吩咐:“你先带着你手下的几人暗中保护临王妃。记住,若非要伤及她的性命,其余情况下不得私自行动。若要你出手,我会打手势,你带人假意绑走夏侯姒,再趁机脱身。”
寒月几不可见地蹙眉,虽不解傅言景为何意,却也不会多问,领命前去。
茂密山林中,哒哒马蹄踏碎山路斑驳光影,许朝暮一路追着壮汉跑上山腰,最后遥遥看见壮汉从马匹上跳下来,在喜乐身上点上两下,提着哇哇哭泣的小人儿进了破庙。
跟进破庙看见其中一人略含愤怒的面孔时,许朝暮反倒镇定下来,至少真的确定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不会伤害喜乐。
庙里有五人,其中三个是壮汉,剩下两个便是夏侯姒和婢女小鹰。
夏侯姒一袭素衣立在落满了灰尘的破损佛像前,目光中情绪复杂,透出丝丝恨意。
仇恨会将人推进罪恶的深渊。
“你想做什么。”她冷静发问,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自心底盘旋而出。
“做什么?”夏侯姒竖眉瞪眼,一把从壮汉手里扯过因害怕而颤抖哭泣的喜乐,接过小鹰递来的匕首豪不心软抵在小姑娘的脖子上,咬牙切齿:“自然是一报还一报!你害得我险些失身于祁怀瑜,知道此事的人会怎么看我?阿尘哥哥会怎么看我?只要我想到那日的事,便会觉得恶心至极!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做的好事!”
痛骂一番后,在许朝暮紧张含惊的眼神里,一只纤细白嫩的左手掐住喜乐的脖子,右手持的匕首抵紧了几分,语气转为轻松:“看见这些人了么?他们是我专门雇来服侍你的,保证你喜欢。喜乐和清白,你二选一。”
喜乐不过是个孩子,哪里知道大人之间的恩怨纷争,直觉抵在脖子上的东西硬硬的,冷冷的。
又见对面的王妃姐姐表情不对,害怕地哭起来。
许朝暮强压心里的惊慌,柔声安慰小姑娘:“喜乐别哭,别怕,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语罢,转眸看向夏侯姒,压下心中一丝慌乱,好声相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有什么仇怨尽管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你先把匕首放下,我什么都听你的。”
匕首锐利泛着寒光,只怕惹怒夏侯姒,那坚硬物什便会划破小姑娘嫩嫩的肌肤。
“等你这句话。这丫头和我无冤无仇,若你肯按我说的去做,我自然不会伤害她,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好。”盯着努力憋哭的喜乐,她连连点头,“你说。”
“我要你,”她伸手指着她,眼里笑意盈盈,“脱掉,一件一件地脱掉,阿尘哥哥看过的东西,也给他们看!”
“什么……”看着夏侯姒坚决的眼神,仿佛整个人狠狠砸进冰窖,周围暗涌的冷意冻得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
见她发愣,夏侯姒一只手掐住喜乐的脖子,匕首划破表层皮肤,带出一道浅浅血痕。
痛感传来,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哇哇哭起来,想要逃离夏侯姒的掌控,这一挣扎,伤口又深几分。
夏侯姒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稍移匕首,左手掐住她的肩头将小人儿固定。
“王妃姐姐……喜乐怕……”
伴着喜乐撕心裂肺的哭声,夏侯姒见她发呆,微笑出声提醒:“小丫头的肌肤嫩,可经不住这么折腾。清白和一个小生命,孰轻孰重,你自己选?”
“夏侯姒……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
“同罪?法不诛贵,我姐姐乃当今皇后,且阿尘哥哥答应我爹爹会一辈子照顾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你觉得,一个捡来的小丫头,命会比我的贵么?”
清白与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孰轻孰重……wWW.ΧìǔΜЬ.CǒΜ
自然是生命。
喜乐尚幼,还有漫长的人生路要走,她不不能、也不忍心让她永远停留在六岁。
虽然怀疑夏侯姒是否真的会伤害喜乐,但她不敢赌。
“好。你别伤害她,我按你说的做……”
乌衣巷里,厉寒尘回到家,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见着人影,倒是在桌上瞧见一张许朝暮留下的信条:携喜乐上街一游,俄倾,归。
回屋换上便服出门寻人时,恰巧碰到傅言景前开拜访。
下了马,傅言景手里提着一包草药走来,客气对厉寒尘作揖:“王爷,昨日见表妹身子不适,今日傅某特来给表妹送来调理方子和一些药。”
厉寒尘正要开口说话,香草气喘吁吁跑来,停在两人面前捏了把汗,语气慌且急:“王爷不好了……方才出府的婢女采购回府时,见到一个貌似王妃的身影,策马追逐着一个人出城去了!”
眉目一凛,大步回院里解下马绳牵着马出来,被傅言景拦住:“王爷匆忙去找,可知具体地点在何处?”
厉寒尘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他:“城外出游的人不少,一路上自会有人注意。”
傅言景颔首:“傅某同王爷一起。”
……
衣衫一件件退下,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只剩下最后的遮羞布。
夏侯姒瞄一眼周围三个壮汉,只见三人目不转盯盯着许朝暮,眼神火热。
那日的屈辱瞬时烟消云散,愉悦地笑出声来:“我也要让你尝一尝那种恶心的滋味,而我,看着。”
说罢随手指向其中一名络腮胡子:“你先上,不必对她客气!”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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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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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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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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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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