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被重重关上,厉寒尘反手便将她抵在门上。
“放手,有话用嘴说。”少女仍是一派冷静淡定的模样。
她越是如此厉寒尘便越是恼火。
“平日便觉得你挺有本事,不曾想你本事还挺大,敢正大光明在我的家里跟别的男人走?”语气虽重了些,但捏住少女手腕的手却舍不得紧一分。
“我没有跟他走,只不过恰好一同离开而已。”
“你想都别想。”他一口拒绝。
“虽然他是你表哥,可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般依赖他、信任他?这么迫不及待跟着他离开?”
面对公子咄咄逼人的质问,许朝暮不为所动,语气平静:“至少他不会阻拦我。”说罢抬眼与他对视,一字一字道:“厉寒尘,我历来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私事。”
他不服气冷哼:“可惜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夫君!”
“很快就不是了。”
完了。
这句话如同火折子般点燃了厉某人心里憋闷的火。
他逼近少女,怒气质问:“那谁是?傅言景么?那日我还觉得自己说话过分了,想来与你道歉。现在看来是不必了。你说,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让我该怎么相信你和他之间没有什么?”
他说这话本是有意让少女也气一番。若她能如当日那般解释,就表明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没想到少女别开头,语气淡漠:“随你怎么说。若你说完了,就放我……唔……”
话还没说完,厉寒尘便单手抬起少女精致的下巴含上了娇软的唇。
“混蛋,你放唔……开……”许朝暮在他怀里挣扎,却被被他单手钳住双手抵在头顶上。
他的吻刁钻强势,将少女吻得喘不过气放才放开她。
“我们现在已有肌肤之亲,是真正的夫妻了,你休想撇下我。”明明是严肃的眼神,语气却任性的似个孩子。
这句话令少女抬起的手愣在半空中,她不可理喻看着他,语气带着怒意:“你混蛋!”
厉寒尘方才三丈旺的火此刻弱了下去,不过他仍然没觉得自己做错。
自己的媳妇还不能亲么?岂有此理?
他将少女拉进怀,语气有些别扭:“我方才只因太恼怒才会如此不顾及你的感受,我道歉。可我不后悔,若我不那样做,你就会跟着别人走了,我不许。”顿了顿又道:“若暮儿实在生气,那就揍我一顿,别气着自己。”
许朝暮推开他,声音比脸冷:“这次就当我还你。日后河水不洗船,你我不相干。”
“你说了不算。两个人的事,自然是要两个人说了算,我不答应。”
许朝暮现下看见他就气得心窝子疼。
“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好,我晚上再来。”
屋外青天白日,厉寒尘站在门外感受着胸腔内慌乱的心跳。
修长骨感的手指抚上沾染了芳香口脂的薄唇,嘴角翘起压不住的笑意。
若日后暮儿再想离开他的话,他便用这招对付她。
这样想着,他又严肃起来。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尽快拿到实际证据将许向阳正法,若不然暮儿会因为愤怒而铸下大错。
“王爷……您,怎么笑了?”香草见他久站不走,又见他笑成这样,很是奇怪。
方才听壁脚时听到里边的争吵声,王爷不是应该怒气冲冲走掉么?
想到这里,香草心头一惊。
不好!王爷不会是欺负小夫人出了气之后才笑的吧?
小丫鬟嘴角陡然下垂,小夫人最近已经很可怜了,王爷怎么可以欺负她!
厉寒尘瞥见香草一脸怨念的模样,吐出三个字:“要你管。”
直到厉寒尘下了台阶,香草才忍不住对着背影做了个鬼脸。
不曾想厉寒尘陡然转过身,香草急忙垂头收敛。
厉寒尘淡淡吩咐:“照顾好夫人,若夫人踏出院子一步,我要你的命。”
“遵命。”
……
书房里,容玄站得笔直静静听着厉寒尘下任务。
“今夜你暗访长兴候府,抓几个仆人逼问一番可否知道小公子溺水的真相,消息务必要准确。”
容玄抱拳:“属下明白。”
“另外,这段时日监视夫人动向,他去哪你就跟着去哪,保护好她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许向阳。”
容玄:“遵命。”
刚交代完任务,怀义颠颠赶回来了。
厉寒尘淡淡瞥他一眼,问:“你去哪了?”
怀义挠挠头,如实禀报:“属下……出去透气了。”
最近府里气氛太过压抑,连香草也整天板着一张脸,看着怪难受的。
“去刷(主子儿且慢!)……”
在厉寒尘将那句令他胆颤的话说出来之前,怀义赶忙阻止,脸色严肃起来:“主子儿,幸亏属下今日出去逛了,不然就不会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厉寒尘冷笑一声,示意他快些说,说完赶紧去刷恭桶。
怀义从袖里掏出两张面皮展开,语气有些激动:“主子儿您看这是什么!”
厉寒尘抬眸看去,眼光顿了顿。
那是两张十分逼真的人皮面具,摹的是傅言景与许朝暮的样貌。
不等厉寒尘开口,怀义识趣解释:“今日属下去长亭街找朋友,看见街边热热闹闹围了一大群人,属下就来了兴……”
怀义絮絮叨叨说着,看着厉寒尘脸色不对,立马闭嘴谨慎看着他。
“说重点。”
“是。”怀义忙不迭点头,拣了能说的说:“属下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变戏法,一个人能变换好几张不同的面孔。属下登时起了兴致,待结束以后便跟着那几人回了五流巷,属下想着买一张面皮回来逗逗香草,结果就一晃眼就看到这两张面皮。”m.xiumb.com
怀义说到这里眉飞色舞:“属下一敲脑壳,觉得此事不对劲,便问了那江湖混混,他不肯说。后来属下对他威逼利诱,他才说那日找人假扮夫人和医圣的缺德事是有人花大价钱请他做的。”
“何人?”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那人说他只是混口饭吃,人家给钱他做事,别的不敢多问。”
怀义明显感受到自家主子不悦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中不详的预感。
果不然其然,厉寒尘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去刷。”
怀义:?!
心里哀嚎了几秒,小侍卫将面皮留下,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容玄见主子盯着面具发呆,识趣地退下。
屋外,怀义感受到容玄的目光,转头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容玄一脸淡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去。
怀义纳闷:怎么为主子立了功还得去刷恭桶咧?
屋里,厉寒尘伸手抚上那张栩栩如生的美女面皮,薄唇微抿。
他方才一怒之下,好像又对暮儿说混账话了。
不仅如此,还做了混账事……
他对暗中作梗的人并没有怨气,相反,他还很庆幸。
因为这件事,让他早早发现自己与暮儿之间最缺少的东西。
夫妻之间,最应该给对方的除了爱和尊重,还有信任。
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那么日后再遇矛盾与困难,如何同心携手走下去?
幸亏他及时醒悟。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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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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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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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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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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