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了北京,找很好的朋友一起玩儿,是一时兴起,也蛮喜欢这种说走就走的感觉,朋友临时买了票,一下午的时间整理行李,连脸都铺没来得及洗就出发了。
好在这几天的北京并不热,我还和朋友开玩笑说我来之后都没见过北京的太阳。
今天是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明日一早便要坐上回家的火车,下午和朋友闲逛,之后朋友因为工作的原因便回家了。
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是停滞不前的。
直到来到北京的这段日子,没有闲暇时间,不用顾忌什么,吃吃喝喝哈哈大笑,看着啤酒冒出的白沫子发呆,又或者在凌晨回家的车上望着车窗外飘着的雨滴发呆,在这些时候,在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舒服。
之前一直觉得回忆是最无用的东西。
因为会觉得,它会拖累一个人,它会让人停滞不前,会慌张,会没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日子,一直都保持着“人总是要向前走”的想法。
直到后来才渐渐发现,人不能靠回忆活着,但人不能没有回忆。
回忆有着属于它自己的信号。
味道,声音,又或者是在某个城市留下的足迹。
身边的朋友大多念旧,有时候偶尔会开玩笑嘲笑他们,被自己困住了可还行,但后来才发现,困住的其实是我自己。
因为太过想逃避,所以才装作潇洒的似乎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阿愿从未有如此焦急的时候。
为了一把簪子,锦笙甚至动用了所有的奴仆,都要把马场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没找到簪子。
锦笙劝阿愿,说母上可以再送你好多好多的簪子,但是阿愿偏不听,吵着只要这一把,锦笙无奈,只好帮着阿愿找。
到最后没有人找到这把丢失的簪子,直到有一日,一位公子来归还此物,说是骑射那日在马场发现的,这位公子姓凉。
那是凉城第一次见楚昭愿。
阿愿看着面前这位一身青衣,气质清冷的公子看出了神。
阿愿表示万分的感谢,说一定要重谢这位公子,可是还未等阿愿来得及准备谢礼,凉城便悄悄离开了。
两个人仅有一面之缘,此后便也未曾见过。
阿愿曾向母亲问起过凉城,锦笙说他是凉氏的七公子,在良渚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骑射,武功,书画,样样精通,出色到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很遥远的存在,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凉家的凉七公子便是以后凉氏的掌权人。
而凉氏现下的掌权人是凉暮,凉暮是昭国的大将军,也是楚廷的亲信,凉暮随楚廷从战多年,战功赫赫,只要凉暮出马,必无败仗。
神奇的地方在于,昭国的战神都出自凉家,凉暮是昭国的大将军,而凉城的生母云汐夫人是昭国的另一大神话。
云汐夫人被所有的百姓称为女战神,昭国的每一座城池都有着云汐夫人的功劳,她将无数的新兵全部亲手培养成精兵,慢慢变成为了一批战无不胜的队伍,这批精兵长年累月的随着云汐夫人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云汐夫人成了百姓心中不败的神话。
久而久之,云汐夫人的手中开始攒下了厚重的兵权,身为云夜城城主的云汐夫人在云夜一手创立琥珀台,在琥珀台后方建立练兵基地,带出一批又一批精兵。
谁也没想到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竟放弃了征战沙场的人生,嫁给了凉氏凉暮。
从此云汐夫人再不出战,与凉暮生有一子一女,分别是凉城和凉凤,日日相夫教子,竟成了一位贤惠并且甘心世俗和烟火的女子。
这些都是锦笙一点点讲予昭愿的。
想起那日见过的眉目清冷,风华俊俏的青衣公子,昭愿暗暗的想,如此一位公子,不愧是身为云汐夫人的儿子。
只是两个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阿愿还是那个整日洋洋洒洒的公主,等到阿愿稍稍大了,便会趁着父君和母上不得闲的时候偷偷一个人跑去西梧。
但她每次一个人去的时候,都会碰见一个红衣如火的男人,男人会带她制花,带她骑马,带她做着母上也会一同带她做的事。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她母上的兄长。
她本该一直都是那个昭国风光恣意,任性骄纵的公主,她本该一世都可以在家人的庇护下自由洒脱的过一生。
可一切的一切,都结束在她十八岁的生辰。m.χIùmЬ.CǒM
那日,阿愿早早的便起来梳妆,兴高采烈的穿上母上为了她的生辰而起手赶制的衣裳。
她的寝宫内也挂满了挂饰,楚廷为了爱女庆生,将楚氏上上下下都打扮得很是热闹,每个人都喜上眉梢,庆祝着这个马上就要成人的公主的生辰。
锦笙亲自下厨,为阿愿做了满汉全席,每个人看样子都很开心,但阿愿隐隐约约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对劲,因为在一次不经意的如厕时,路上看见了一直在抽泣着的母上。
之后她回想起前几天也同样如此,楚氏被很奇怪的气氛掩盖着,可是每个人都对她避而不谈,今日也是如此,阿愿感觉每个人的开心和高兴似乎都太过刻意,阿愿总感觉不对劲,后来她还是不忍住,悄悄去问了父亲怎么了。
父亲一开始很为难,他不想在女儿的生辰上给她带来任何的不愉快,但阿愿执意要问,楚廷无奈,只好同阿愿说,良渚的百姓都生了场大病,需要你的母亲去医治。
“生病了?”阿愿问道。
楚廷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阿愿,摸着她的头叹了口气:“你的母上身为国母,要去为昭国的百姓治病。”
阿愿看着一脸愁容却还在尽力安慰自己的父君并未再多问。
一天本是很平静的过去,本以为和往日一样,但这个生辰却成了阿愿这辈子都无法再忘记的日子。
百姓起义,众谋将还在四处医治病人的锦笙绑架,将她绑在城墙外的架子上。
阿愿身上仍旧穿着那件锦笙送她的衣裳,刚准备就寝的她听闻外面有异样,便跑了出去,谁知外面早已经乱成一团。
奴仆们已经乱成一团,她鞋都没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当她跑到大门外的时候,看见被高高的架在架子上的锦笙。
而四周全都是举着火把的百姓,他们空中喊着“祸国妖女”,对着锦笙疯狂的唾骂。
阿愿像是疯了般去救锦笙,可是架子太高,无论如何她都爬不上去。
已经快要绝望到崩溃的阿愿被楚廷命人拦了下来,阿愿看见楚廷,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她跪倒在楚廷的面前,哭着喊着要楚廷救救娘亲。
她哭着对楚廷说,她是你的妻子啊,你快救救她。
可是令阿愿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本以为楚廷会出兵制压百姓救出锦笙,他竟无动于衷,无论她怎么求,楚廷一直都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阿愿借着火光,看着站在那里的楚廷,那一刻他的样子竟然如此的陌生。
他好像不是那个宠她的父君,也不是那个温柔并且强大的让她视为英雄的男人,火光映着楚廷的脸,阿愿透过泪光看着楚廷,不可置信。
“我去救!”阿愿像疯了般冲到架子底下,开始疯狂的将堆在下面的草堆扒开。
“快走!”锦笙绝望的向阿愿喊道。
“不!娘亲!我一定要救你!”阿愿抬头,看着绝望而又悲伤的锦笙的脸,她的心同着锦笙一起,挂在高高的架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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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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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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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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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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