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久旱的大地遇到甘霖,牛亮却渐渐苏醒过来了!
迷迷糊糊,他一直遨游在太虚幻境,尽情地品味着那完美的意境。忽然,明朗的天空下起了清丽的雨。这天堂的雨也是这么与众不同,充满诗意!他不禁仰脸张口,接了两滴。咦!这雨怎么是咸的?还是热的!这样一惊,忽然睁开了眼睛!原来是阿冬在向自己流眼泪!他不禁惊奇地问:
“阿冬,你怎么哭了?还哭得这样伤心!”
忽然传来牛亮的话声,把刘冬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抹掉眼眶上的泪,一下子惊喜地叫起来:“牛亮!你终于醒过来了!昏迷了这么久,可把我们吓死了!”
牛亮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更加吃惊地说:“你说什么?昏迷了这么久?——哦,我们不是在拍《圣崖》吗?我怎么会躺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屋里哭?”
刘冬瞬间的高兴又升起一种恐惧:难道牛亮的脑子真的摔出了问题?所发生的这一切,他居然没有一点印象!他马上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为了不使牛亮过分受惊,刘冬平静了些才说:“《圣崖》刚拍完,你忽然从崖坡上摔到了谷底,从此一直昏迷到现在!你一点没有印象么?”
牛亮想了想:“没有。我感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美妙的幻景,一直在做梦似的!”
刘冬又忍了忍:“没有印象更好!只要你醒来,一切都没事了!——哦,你一定饿坏了吧?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我去给你弄些饭来!”
牛亮一下子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地叫,遂笑着说:“真的很饿呢!——谢谢你了!”
说着,刘冬出了屋子。牛亮从床上起来,脱掉军大衣,拿起衣裤穿了起来。刚刚穿好,忽然从院门口传来申豹一阵急急的叫喊:“阿冬——阿冬——,牛亮醒了吗?天晴了!太阳已经出来了!”
牛亮拉开房门,一下子奔到阳台上:“阿豹!真的吗?”
申豹见是牛亮,惊喜地:“牛亮!你醒了!——太阳已经出来了!也快到黄昏!我们得马上赶去守候,不然就要错过机会了!”
牛亮兴奋地:“你说得对!我们马上就去!”
这时,刘冬和老人高兴地端着饭从楼下屋子里走了出来。老人见此,不禁说:“等他吃点饭再去吧?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牛亮笑着说:“来不及了!我晚上回来一起吃!——麻烦你了!大爷!”
刘冬看着老人;“我们那拍摄得抓那一瞬间的机会,错过也就没有了!只好再让牛亮饿一阵!不过却给你添麻烦了!”
老人:“说哪里话!这点小事算什么!”
刘冬和老人把饭菜又端了回去。刘冬从屋里出来,三人很快收拾好,跑着出了院门。天上的阴云已大部散去,只留下淡淡的轻纱装饰蓝天,到处是紫色、红色、黄色等各种云霞。太阳在西边的云彩里露出微笑,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小伙子们在雪地里飞快地跑着,来到河滩下游,奔到豪桑跟前。牛亮拉开车门,上了驾座。刘冬和申豹上了车厅。牛亮发燃火,启动车子,向前开去。豪桑在雪地上快速碾过,车轮边溅起一片雪粉!转过一个弯,来到了目的地。牛亮又将豪桑开到合适位置,车体平行着长城雪峰,停了下来。刘冬和申豹出了车厅。牛亮从驾座下来,又进了车厅,迅速脱光衣服,穿上军大衣,和鞋子,从车里钻了出来。申豹调对着相机。刘冬一边温着酒一边说:“牛亮,这次来少点行吗?”
牛亮一边活动一边说:“这次不用脱鞋,环境比上午好些,就少一点吧!不过不要少得太多,不然不起作用!——看着这么好的天,脱光了衣服才知道它的厉害!”
大家都笑了。刘冬忽然俏皮地说:“这就叫冷美人!”
申豹不解地:“你怎么说它是冷美人呢?”
刘冬笑着说:“简单得很——这大雪后初晴的天地,看起来是不是很美丽,像一位美人!而它的气候——它的肌肤,它的骨子,却是冰冷得刺人!所以叫冷美人了!”
牛亮赞赏说:“你的比喻很妙!把似乎很抽象的东西说得很形象了!”
申豹说:“我算是领悟到一点语言的魅力了:它可以使物生魂!”
大家紧张而快活地准备着。酒温热了,牛亮从刘冬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那身子又开始渐渐发热起来。牛亮站到豪桑和长城雪峰之间,面向长城,背对豪桑,眺望着远方。白蓝白蓝的天空,飘着几缕紫乌的云,仿佛一段白龙脊背的长城雪峰,显得宁静而肃穆,如一位端庄的少妇!申豹用相机瞄了一会儿豪桑、牛亮和长城雪峰,那身子越来越弯曲,最后趴到了雪地上,终于笑着说:“只有趴到地上视角才合适!”
刘冬笑着说:“这时你就像那些战士,身下有一堆屎,也得趴下去!”
申豹:“当然!那还用说!摄影也是很辛苦的!”
这时,牛亮忽然叫了一声:“注意了!”
大家抬起头,只见雪峰的脖子上已抹了一片淡淡的红色,而山顶上方紫乌的云片,则镶了一层金黄的边,并在上面刷了两刷,变得灿烂起来。刘冬来到牛亮跟前,牛亮脱下大衣,递给刘冬。刘冬接过,退到一边。申豹趴在雪地上,举起相机,照瞄着。
那片雪峰脖子上的红色越来越浓,已十分明显,如浓妆的少妇,分外妖娆。刘冬看着,一下子想到了山丹丹,想到了她那张绝妙羞色的脸,真是异曲同工,造化的杰作!他不禁啧啧称赏起来:“真是太妙了!到现在我才明白毛老人家那‘红妆素裹,分外妖娆’的真正含义!”wWW.ΧìǔΜЬ.CǒΜ
牛亮双手自然斜开下伸,双腿自然站立,一边眺望着一边说:“我也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看重山丹丹了!真是‘味’高一筹啊!”
申豹则笑着叫道:“俩个贫嘴,闭嘴!”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申豹举瞄着相机,镜头里,豪桑是全身,牛亮大腿以下被车身挡住了。当妖娆山顶上长城的峰垛和牛亮健美的背影在一条焦线上时,申豹按下了快门,电光一闪,化作了历史的永恒。
而一位老人,则站在山坡脚转弯处的林子里,看着这一切,流下了眼泪!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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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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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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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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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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