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玄衣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急忙拿起那本剑谱翻看,确实如此,混元剑谱各式剑法杂糅,确实可以看做是无形,既然这样,无形的心法就可与混元结合,无形以刚克刚,却疏于防守,正好混元能弥补这一缺憾。欣喜之余,玄衣的身形一顿,回问道:“你是谁?”却不见有人回答。
玄衣放下剑谱,起身,目光巡视着自己房中的一切,突然目光一停,抬脚缓缓走到小金刚的面前,俯视着它。此时小金刚一反常态,不与她对视。玄衣转向右边,小金刚却装作淡定的看向左边;她向左,它却又心虚的向右,总之,就是不肯看她。玄衣嘴角噙笑,看了它一会儿,蹲下身,问道:“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谁?”一字一顿,让人不寒而栗。
荀阳眼见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心知再怎么掩饰也无济于事,索性就告诉了她。
“所以说,你是在每天早上出现,傍晚就换成了真正的小金刚?”玄衣心中一丝了然,怪不得,早上的它与晚上有所不同。
荀阳点了点头:“恩,至于原因,我也暂且未搞明白!”
想到以前佑天和凤离,玄衣越来越好奇,到底为何会出现这种原因,会不会和自己体质有关?玄衣歪着脑袋想着这个问题,同往日的冷傲性子截然不同,此时倒也和同岁的女孩儿没有什么不同。
“那你说,会不会和我的体质有关,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绝脉阴质。”
荀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和青宗派的青玄衣是什么关系!”
玄衣的表情一僵,很快就又恢复平常的清冷模样,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袍,站到窗前,闭着眼沐浴着阳光,荀阳以为她不会回答,然而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穿到自己耳中:就算有关系,她也已经死了。
荀阳瞪着双眸看着她,周身被笼罩着一层晶莹,耳边的青丝随风舞动,就像下一刻就会羽化成仙。垂眸,心中也漫着一层苦涩,是啊,有关系又如何,她也已经不在了,即使在怎么从别人身上找寻她的影子,她也不在了。
这次谈话后,玄衣就发现荀阳的性子变得比以往清冷,除了问他关于剑谱的事情,就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入夜。
玄衣从打坐中睁开眼睛,就瞧见自己腿边蜷缩着一团黑色的绒绒团。手指轻轻戳了戳它,小金刚睁开眼睛,撒娇的蹭了蹭玄衣的大腿,玄衣就知道,她的小金刚又回来。
“小金刚,可感到有什么不适?”
小金刚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听过主银的声音,立马精神,小脑袋摇的厉害,“米有,米有,主银,为何我会在外面树上啊!”说到这里,小金刚就觉得委屈,自己还米有搞清状况,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一点印象都米有,就像是睡了一大觉!”
小金刚边说边打呵欠,玄衣好笑的揉了揉它,“没事了!”
玄衣又默默熟记了几页剑谱,屋中烛火微动,玄衣眼光放到某处,倏尔手中精致小巧的暗器射向某处,一团黑影又是一躲,落地,化为人形。
“你说,你这女娃为何每次都与我短兵相向!”未亡人有些纳闷,她们两个怎么能如此相像,每次都喜欢用兵器打招呼。
玄衣右手在空中一转,匕首再次回到她的手里,俏皮道:“前辈,昨日我发现了些趣事,前辈要不要听?”
“哦?”未亡人一挑眉,沉思了片刻,道:“说吧,正好说说让我乐乐!”
“曾经传闻,东越开国国君魏修泽与南楚的开国女皇相恋,只是两人迫于身份不同,而抱憾终身。你说他们二人既然相爱了,为何还会分开?”wWW.ΧìǔΜЬ.CǒΜ
未亡人神色一黯,目光撇到别处,淡淡道:“也许因为不珍惜吧!”
“修泽,保孩子!”
“韶儿,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听话!”
“魏修泽!若没有孩子,我宁愿死!”
“不好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修泽,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把她找回来,找回来啊!”
他的神色一分不差的落入玄衣的眼中,“前辈,其实就是魏王魏修泽吧!”
身份被猜出,意料之中,魏修泽想过她会猜出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你很聪明!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玄衣故意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歪头道:“未亡与魏王谐音,而且您的武能恐怕在这片大陆上无人能及,女皇殿下也是绝脉阴质,所以我只能这么想,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未亡人笑了下,却未言语,未亡一方面是魏王,可是未亡人确是爱人已去,徒留世上,作为自己还算活着凭证。
“可是,前辈,如今已过几百年,前辈却不见一丝苍老?这是怎么回事?”
“武能达到一定境界,可以破天!”对于这个话题,魏修泽没有多做解释,又问了她其他。“倒是你混元练得如何?”
“恩,今日才能勉强参透。”对于不懂的地方,玄衣也不遮掩,坦然大方的询问。
“我原以为你聪明的不需要人教。”
“哪里哪里,前辈太高看我了。”
魏修泽见她提出自己对于剑谱的疑问,确实一针见血,满意的点了点头,可见她是认真的去看了,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认真的学,连把前三式的理论教完,天也快要放亮,第三式游龙惊凤教完,魏修泽便合上剑谱,对她道:
“去把这三式舞给我看!”
玄衣点头,抽出木剑来到庭院中,一手把剑背到身后,却又迅速舞出,在空中绕了一个剑花,慢慢收起剑气,力度减小,如果眼前有敌人的话,便会对刚才那一招产生迷惑,从而失去戒心,说时迟那时快,剑气在一瞬间又迅速暴涨,舞多层剑花,猛地一松手,再一抬,一式虚张声势便已完成。
正准备舞第二式时,一旁的魏修泽忽然聚气,把庭院中的落花和落叶聚集在一处朝玄衣攻去,玄衣再次把剑背到身后,绕着花海中心冲了上去,在空中飞快舞动着木剑,却又不断聚集内力到手上,手中的剑,剑气暴涨,整把剑好似承受不住如此多的真气,向四周分散,犹如一把把小巧的匕首,射向她周围的落叶与落花。
“簌簌”声起,落叶落地,落花破碎,花海中心的少女额前碎发随风舞着,额上布满细细汗珠,微微抬着头,紧绷着下巴,白净的脸上此刻有些苍白,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闪现着不屈服。
“还要来吗?”
“再来!”玄衣大口喘着气,却依然发出倔强的嗓音。
可是魏修泽却摇了摇头,冲她扔了一粒丹药,“你想要强大固然是好,但是却忌贸然求进,这粒丹药能暂时缓解绝脉阴质带来的不适,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明,去休息下吧。”
玄衣冲他点了一下头,一口吞了丹药,便回到自己房中打坐吸收。开明兽千里此时也训练完了小金刚,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主人身边,问道:“主人,我感到一阵失落,主人可是又在想主母吗?”
“千里,你说如果我的女儿没有死,她是不是也会如此倔强,不服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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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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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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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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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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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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