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职业装的女子向顾暖阳走了过来,灿烂的笑容如明媚的阳光,“暖阳,这次你要不要尝试这采访。”
顾暖阳打开本子,微笑“不了,下次吧。”
佳佳眉头泛起疑惑,“难得,这慕轻舟居然会答应这采访,出奇啊,暖阳,这慕轻舟可是个很厉害的,我见过他一次,长得也是祸国殃民的脸,你说待会要不要把握机会,问几个私人问题?”
顾暖阳望着窗外,及肩短发被扎起,利落的很。有生之年的相逢,终不能幸免。
“暖阳,别发呆了,他来了……。”佳佳轻拍着暖阳的肩膀说道。
窗外秋日的天空,如被海水洗过一般,秋叶也唰唰而落,一阵秋风卷起,漫天飞舞,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外面,他穿着全黑色的西装,沉稳,深邃,气场十足,依旧邪气蔓延,那张熟悉的脸,俊美无比,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心思,内心的恐惧又会多几分。
顾暖阳觉得,这只是一个风轻云淡的相逢,他们的过去,早就如窗外的落叶被风卷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坐在了对面,比起以前那么魔王,他似乎多了一份优雅之气,采访在一问一答之间,她问的复杂,他回答的简洁,简单几字,顾暖阳记录着,低着头,偶尔也会抬头望一下两人。
采访进行的很快,佳佳准备的,都几乎问完了,佳佳缓解气氛地笑了几声,她从未遇过这么黑暗之气满满的人,她戳了戳一旁奋笔疾书的顾暖阳,“暖阳,你要不要采访一些慕先生几个问题?”
顾暖阳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她翻开本子,她淡定如常,她和礼貌问了几个关于这外交的问题,最后以一句,“谢谢”结束。
佳佳开始着急了,这尊大神好不容易请过来,得抓住机会,“那个能请问慕先生几个私人问题吗?”
慕轻舟没有说话,抿了一口桌面上放置的咖啡,眉头微蹙,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这味道。
佳佳微笑,以为她已经默认,“那么请问慕先生有没有女朋友?”
他深邃的很,望着她那扎起的短发,没有回答。
顾暖阳十分认真,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她的头比平常低了一点。
佳佳缓解气氛,却又问到,“慕先生有没有心仪的女生呢?”
这次,他摇了头。
“哦,这样啊……。”佳佳叹息,又准备问什么,突然,慕轻舟站了起来,而他那恐怖的眼神正望着暖阳。
那声音清冷,肃利,彷如深夜的恶魔,“过的好吗?”
顾暖阳抬头,微笑,很礼貌的回答,“挺好的。”
只是回答完,她恍然出现一种感觉,他正准备要毁了她,他那高大的身影,忽明忽暗的脸,深邃的眸子迸发的寒冷刺骨的目光,全是预言。
他看着摄像,邪魅勾起嘴角,他伸手,握着顾暖阳的光洁下巴,他俯身,吻了下去,他的吻很强势,他吸允她的唇,然后咬上一口,渗出血液,顾暖阳很不理智的推开他,她的唇泛着血丝,而他的唇正沾着她的血丝,她道,“慕先生,请自重。”她咬牙切齿说道。
他轻笑,“慕先生,自重?你不是很喜欢吗?”
在一旁的佳佳吓得脸色惨白,她反应过来,望着暖阳,她隐约感受到她那股即将爆发的愤怒,如今,还是尽早结束好,“慕先生,这次采访,就这样,谢谢你的配合。”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佳佳担心看着顾暖阳,她低头,没有说话。
滚滚红尘,记忆正如浪花海水充斥而来,她的心开始发痛。
那天,那晚,她走在路上,望着月光,慕轻舟,既然我能坚持爱着你,那么也就能坚持放弃你。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坚持,不是吗?
夜晚从来都是繁衍黑暗的最好时空,而一场玩弄的追逐正悄然开始。原来,她没有他,一样阳光普照。
——
原来,慕轻舟不仅是个魔王,暴君,还是个疯子,他可以在台里像个野兽一样嘶吼她的名字,“顾暖阳,顾暖阳……”
也会将她逼到角落,强势地霸道地吻着她。更会将她收到的花,扔到垃圾桶。Χiυmъ.cοΜ
她会离开,不是现在,是在他最后一期节目之后,因为她只想告诉他,她不是因为怕他,爱他,她的一切决定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晚,下着大雨,顾暖阳和同事出去聚餐,她喝的酩酊大醉,她还有一丝清醒时,明明记得是佳佳和另外一位男同事扶着她,模糊的眼眶中,自己似乎被某只有力的手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醉笑,“你来啦?”
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多了一丝温情,他轻轻应答,“呃……”
那晚,下着大雨,她有点发疯,淋得全身湿透,他也湿透。
她躺在陌生的床上,打着喷嚏,她并不知道自己喝醉了那么恐怖,他正帮她脱掉外套,她抓着他的手,一脸痴笑,“你在干什么?”
他望着她,松开她抓住的手,继续帮她脱掉那外套,一边解释,“衣服湿了。”
她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在那晚,解开了慕轻舟的衬衫,她醉了,她痴笑,她仿佛忘了以前的所有,她解着他的衬衫,一边痴笑,“你的也湿了。”
慕轻舟滑动了一下喉结,黑色的眸子望着她,手停了下来,她意识恍惚地脱开他的衬衫,现出肌理分明的上身,痴笑,“那样就不会感冒了……”说完,她却打了一个喷嚏,他的手再次动了起来,他解开她的外套,放在一旁,露出那精致的锁骨,她朦胧的双眼一直盯着他,她轻声唤了一声,“轻舟。”
这是她与他相遇后,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她想要起身,她起来,对着他的双眸,他很惊奇,她捏了他的脸,一直痴笑,“有点想你。”
他的眼中似乎冒出了什么,他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她的衣服湿透,凉飕飕的,而他的心正在滚烫,他开始吻着她,炽烈又霸道,至今她的意识和清醒度,只让她记得这炽烈的吻,还有那撕破她衣服的一瞬,如狂野的猛兽,整晚侵占着她的身体。
第二天醒来,她尤其的冷静,她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在飞机上,飞机却停飞了,说什么检查,她再次看到了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她没有逃,只是去执行个任务,他疯狂的拉扯着她,将她扔上车,疯狂开着车,差几次就撞上,顾暖阳怒喊,“你疯了!”
他把她扔在了别墅,她没有在最后一期节目辞职,是慕轻舟辞的职,他把她禁锢在了这别墅,不见天日,任何一处可以逃跑的,都被他封锁,没人知道她在哪,除了他。
顾暖阳越来越恨他,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她在反抗,他只有方式让她活着,让她吃饭,她每晚都会迎来那炽热的吻,还有那魔兽般的侵占,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她知道的,他想要毁了他,报复她。
就这样子,持续了一个月,窗外的叶子也落光。
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离这个地狱。那晚,她动了伤害自己的想法。她的手,如她的心,在渗出血液。
红色的液体,刺激那双黑眸,喷发如火山,他开着车,送她去了医院。
她连夜逃跑,庆幸的是他没有将她抓回,可能失去了兴趣,她开始在国外过起了那平静的生活,直到一个妇人的到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轻舟带来那么大的伤害,我不配成为他的母亲。再此,我只想恳求你,顾小姐,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那个妇人跪了下来,她没有考究她怎么找到她,只是她现在才知道,慕轻舟那阴暗的心理,是因为她母亲出轨离婚的事情,他的父亲忙于事情,也从不管他,所以,他从小就处于阴暗的角落,跟自己相处。
她感到为他心痛,只是她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玩偶而已,她问,“我不知道,我能给他什么机会?”
“我相信,他爱你,所以,能不能请你给他一次机会……。”她的眼神狠真诚。
顾暖阳站起,她的眼神狠肯定,“他不爱我。”她选择转身离去。
他不爱她,她也不喜欢他,她的泪珠从眼角流出,可是怎么办,她不喜欢,她却爱着……
那晚,她终究还是回去了,她站在那里,他用背影对着她,她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用尽所以力气问到,“我不知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还是来和你度过一生的,这决定于你的答案。”
他依旧站着,没有动,没有说话,顾暖阳的泪珠浸透他的衬衫,她说,“好的,我明白了。”
她放手,转身,抹了抹泪珠,再没有回头。
她拉着行李,她没有去机场,她去了校,星期六日,晚上,在校的人不多,她进了这体育馆,她站在那游泳池旁,她卧躺,倒了下去。
让自己彻底清醒吧!听说这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那么就让她在这七秒的水中世界彻底清醒,忘记所有,重新开始……
水底的世界,很黑……
终于,她从那水中起来,她衣服湿透,身后响起一个颤抖的声音,“又想死吗?”
她转身,他站在那里,如幻觉一般,他的眼中很是悲伤,她问,“你来这,干嘛?”
他走了过来,面对着她,“你觉得呢?”
顾暖阳低头,“看笑话吧……。”
慕轻舟望着她,“你这种行为,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好笑……。”
顾暖阳转身,准备拉着行李箱走,却被背后的人抓住了手,“去哪?”
顾暖阳转身对着他,“你没有资格管!”
顷刻间,她被慕轻舟扛了起来,往外面走,顾暖阳拍打着他,他再次将她扔进了车内,系好安全带,他勾起唇角,“那么就让我有资格管好了。”
顾暖阳有些惊愕,“什么意思?”
慕轻舟望着她,笑容愈发放大,“人有点蠢,不过我不介意,……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就登记结婚。”
顾暖阳彻底傻了,“你疯了吧。”她伸手,碰了碰他,呃,不是假的。她觉得她说的不对,这慕轻舟一直都是疯的,她应该问,他是不是傻了……
车子快速开着,到了那熟悉的别墅,她有些恐惧。
他继续扛着她进去,“这是你以后都要住的地方,怕什么……”
他将她扛进了房间,她叫喊,“你想干嘛?。”
他伸手向她,“衣服湿了,换一下。”
她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不久前的对白充斥脑中,耳根都在发红,他一眼看穿,他勾起唇角,“今晚,我衣服没湿……”
她惊愕,也尴尬笑了一下,那就好。他再次开口,声音邪魅,“所以,我打算自己脱……。”呃,快点……
顾暖阳,“……”
——慕轻舟独白——
第一次见她,是在喂小猫的时候,她跟自己打招呼,她的笑容似乎融化了他的内心,她是第一个敢对着自己笑得那么灿烂的女子。
她的追求,他在抗拒,他内心的阴暗因子更在抗拒,但是我好奇,她的勇气,坚持,到底能不能抵得过自己内心的抗拒。
只是阳光越是灿烂,而黑暗也越是浓郁,她的所作所为,总让他毫不姑息地去伤害她,她们说的没说,他狠起来,连自己都无法想象,至今他都无法想象,如果那几次,没有救她,那后果会怎样,每想一次,他都会觉得很心慌。
那天,他没有吻那个女的,他只是俯身警告她,她的行为,我很不喜欢。那天,他也看到了她,她很伤心,他以为她和平常一样,过后,依旧会缠着他。
只是他认识错了,她走了,她根本没有拿他什么东西,或许唯一拿的就是有点见不到她的慌了的心,她走了,很伤心的走了,她们说,她回来,不会再爱他,他不信,他打赌,她回来,还是爱他的。
只是她走后,他经常在那昙花一现的回忆中,沉溺致死。
那天,他被下属通知邀请采访,他拒绝了,采访中出现了她的面孔,他又答应了,要求,是她在。
见了面,他一直在求证,她还是爱着他,只是她那对着他表达爱的头发短了,咖啡也不会特意安排,她还说,她过的很好,顾暖阳,为什么,你没有我,还是一样过的很好。他的暴力因子,再次爆发。他有点恨她……
你让我活在地狱,我也要毁了你的天堂。
他开始了他的报复,他清楚,这不过只是一个理由,阴暗享受过阳光后,慢慢地向她靠近的理由。
这恨一段,爱一段,她彻底深入了他的灵魂,所以他才会发狂地想要完全占有她,而她的自杀行为,彻底让自己清醒过来,他不敢再去追,他怕,他一触摸,她就会在这世界上消失不见了。
她回来了,她自愿回来的,他很高兴,她的问题,自己居然一瞬间空白,答不上来,直到她走了,那个背影,才让自己发现,原来,谁都逃脱不了自己的内心,内心那些黑暗寂寥的荒芜,终在这残丝暖阳中开出花来,而爱和恨就隔了那么一朵花的距离。
原来黑暗的事物,对于他来说,早就失去了意义。孤独的路上,她让自己心不在焉,左顾右盼。
顾暖阳,从现在开始,我会专心好好爱你。
------题外话------
算是正式完结了,省略了很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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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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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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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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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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