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夏小虞未婚先孕,所以他俩每次亲热都会做好十足的防范措施,可这势必会减少他的乐趣,这样的顾虑在鱼影这就没有了,在鱼影这里他可以为所欲为,怀孕了打掉就可以,对他没有损失,伤害了鱼影他也不会心疼。
这些鱼影都明白,可是她还是不能自已地去喜欢这个并不在意自己的人。
夜已深,凌晨的二三点之间,鱼影还是睁着眼,她睡不着,她要牢记现在和陆漠南呆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他面朝鱼影躺着睡着了,她轻轻地拨弄着他的额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就这样放了一两个时辰后,鱼影慢慢地向他身体靠近,像一条鱼躲进港湾一样,蜷缩进他的怀抱里,这么大的举动终于把陆漠南弄醒了,他在昏睡中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抱住她,但是这样美好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他意识到什么时,他叹了口气,把鱼影推开,起身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
但是鱼影却没有失落,她觉得今晚自己是赢家,她还在回味,这整个一夜都是蛮值得回味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鱼影发现他的手表遗落在了自己这里,她高高兴兴地拿着手表去找他,脚步都是轻快而愉悦的。
她敲了陆漠南卧室的门,没有人回应。于是又来到他的书房,里面应了声进来。
打开门,屋子里满是酒气,他在喝酒,鱼影默默地数了数柜子上的空酒瓶,一共十个,连上他手上拿着的那个。
鱼影很心疼:“你怎么了?”陆漠南没有回答。
鱼影又问:“你是不是很后悔昨晚和我……”
原本看着窗外的陆漠南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简洁而明了地回答:“是的。”
鱼影低了头,把手表放在靠近门的书架上:“这是你落在我那的,我走了。”
“等一下,”陆漠南团起书桌上的一团纸,扔到鱼影面前,“你自己看。”
鱼影捡起地上的纸,在一份类似合同书的页面上,歪歪扭扭地用水彩笔画了一个大乌龟,不用想这一定是宝宝的杰作,鱼影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陆漠南接通了内线,打给了王希:“祝妈的孙子很有画画天赋,明天送他去学画画,对,由我资助。”
“你不能这样!他是我唯一的快乐!”
“哼,”陆漠南喝了口酒冷哼道,“他只会让你有更多的痴心妄想,我还记得你维护他时说的话,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们从来都没有过孩子,那些只不过是我遗落在你那的东西,是我不想要的,就像那块表,你扔了吧。”
“东西……”鱼影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东西……只不过是东西。”
宝宝被送走的时候,闹得哭天抢地,嘴里一直嚷着:“叔叔是坏人!叔叔是坏人!”祝妈听了赶紧去堵宝宝的嘴:“可不能乱说。”
“哼!他就是坏人!”宝宝抹着泪扑到鱼影怀里,刮蹭着小脑袋,“他欺负阿姨!他就是坏人!”
此时夏小虞正好走了进来,祝妈忙说:“小孩子别乱说。”
可是宝宝反倒格外较真了,他捏着小粉拳一扬一扬的:“他昨天晚上还欺负阿姨呢!我听见了!我晚上睡不着想去找阿姨,结果就听见阿姨在里面叫!还有叔叔的声音,我想救阿姨,可是我打不开门!叔叔是坏人!”说着宝宝又把头埋在了鱼影怀里,鱼影低了头,脸上早已烧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夏小虞把什么都听进去了,她自然知道一个孩子嘴里说的含糊的事情的本质是什么,此时祝妈想堵宝宝的嘴也晚了,只能把他从鱼影怀里拉出来,急急地交给王希。
“阿姨!阿姨……”宝宝不舍的,鱼影宽慰他道:“宝宝你是一个小大人了,大人是不会随便闹脾气的。”
鱼影也是泪眼婆娑,但她知道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宝宝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她最后吻了吻宝宝的额头,让王希把他带走。
祝妈跟着王希走了出去,屋里剩下夏小虞和鱼影,鱼影的羞愧并没有消散,她不敢抬头,只是怯怯地说了句:“我回房了。”
话刚说完,一道掌风就从耳边划过,只听“啪”的一声,鱼影重重地挨了夏小虞一个巴掌。脸上本就有泪,本就有羞愧的红晕,此时此刻的这道掌掴的影响反倒被掩盖了下去。鱼影也不说什么,仍是抵着头,转身想走。
却被夏小虞一把扯过来,又是一掌打在左脸上。
“不要脸的女人!”夏小虞气急败坏,“以前我也就忍了,现在你还敢勾引漠南!你……我打死你!”
尖细的指甲在脸上划出细痕,鱼影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夏小虞见此更加使劲,两人的纠缠终于引来了仆人,大家一拥而上把夏小虞拉开,而得到消息的陆漠南也赶了过来。
鱼影始终低着头,她听见夏小虞的哭声,娇娇弱弱地:“为什么……为什么……”
陆漠南把夏小虞搂在怀里,对鱼影说:“你上楼吧。”
鱼影也就低着头上楼了。
回到阁楼,鱼影才感觉脸热辣辣的疼,用镜子一照,左边的脸微肿,这到没什么,可是脸颊上被划出了两道血印,皮破了出了血,很像世界杯期间球迷画在脸上的那种迷彩妆,大概会留疤吧,鱼影想。
但是也无所谓了,此时祝妈也来了阁楼,手里拿着冰袋,给鱼影敷在脸上。
“祝妈,夏小姐怎么样?”
“她的美甲断了一根,六少带着她去美容院做护理去了。那得多使劲,才能把指甲……你这脸快让我瞧瞧,哎呀,你别动,我去拿消□□水来,留了疤可不好,女孩子最忌讳脸上留疤了,那叫破相。”
“也不碍事,饮食注意点就好了,也没那么娇贵。”鱼影苦笑了一声。她的手指摩挲着左手的手腕,那里有着一条一条的疤痕,是她以前自己划的,想死没有死成。
以前陆漠南好几个月没来见她,她就用死来逼他,想让他来看看自己,可是也并不奏效,王希会找来医生,为她包扎,而陆漠南依旧不会出现,所以后来这招她也就不用了。
说道伤疤,她腿上还有,是车祸留下的,现在已经看不大清了,她只知道自己出过车祸,而出车祸的原因,以及出车祸以前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风雪夜,漫天飞雪,寒风的呼声划过每一个街角,室外已经达到了零下,公馆里却温暖的如同春天,自备的地暖把室内的温度提升到适宜,但也并不是每一个角落都如此舒适。
阁楼,鱼影披着大衣坐在被窝里,阁楼的窗户有几条裂缝,艳阳天还好,到了这会儿,风就肆意的刮了进来,地暖的力量在这里减到了最弱,可是鱼影浑然不觉,她在认真地织她的围巾。
祝妈走了进来,她明显感受到了屋子里的冷意,“鱼小姐,你还是搬下去吧,这里怪冷的,你没必要赌气。”
鱼影抬头说:“不,不用,他不在,在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而且这儿冷,还能让我清醒点,暖会的地方,我怕自己织了会围巾就睡着了,我不能睡着了。”
祝妈打了个哆嗦:“你还织啥围巾?”
“给他织的,他都还没戴过,我织了两条都送给别人了,我要再织一条。”
祝妈看了眼沙发上放着的两条织好的围巾,困惑道:“你不是已经织好两条了吗?”
“闲着也没事。”鱼影扯着嘴笑笑。
“楼下小影院再放电影,是你们年轻人爱看的爱情片,我老了没兴趣,你下去看会吧,也和大家会聊聊天。”祝妈提议道。
鱼影紧锣密鼓地织着围巾:“我也没兴趣,爱情片有什么好看的……”
祝妈叹了口气:“那我给你拿两床厚一点的被子来,明天让王希找人把着破窗户给换了,今晚我先给你把它糊上。”
祝妈找来剪纸和糊糊,沿着窗户玻璃的缝隙把剪纸糊了上去,鱼影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窗户上那鲜红的剪纸:“真好看,就像过节一样,祝妈,你真行,你能把什么事都做的妥妥帖帖的,我真羡慕你。”
“哎哟,”祝妈笑道,“我有啥好羡慕的,我就一老太婆,你还年轻呢。”
鱼影低头轻声道:“我有时候会想我的妈妈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有听说过我的什么身世吗?近来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走进一个谜一样的集市,然后一切都变了,墙壁变成了熔岩,地面开始塌陷,大家都在四处逃窜,我也跟着逃窜,但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我想找陆漠南我只认识他,可我没有看见他,于是我问别人陆漠南在哪儿,别人都说我病了,然后我就听见一个声音,轻飘飘的对我说,我的女儿,你跟我走吧,我回头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然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依然轻飘飘的,她说,跟妈妈走吧,这世界太苦……祝妈……你说,那会是我母亲吗?”Χiυmъ.cοΜ
祝妈听的傻了眼:“这个……我不知道。”
“你知道关于我之前的一切吗?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以前总是沉浸在对他的迷恋中,可是近来我老做这个梦,我突然意识到,我需要去追寻这个问题,陆漠南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他只说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我是我们家唯一的幸存者,可是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说……你知道吗?我的身世?”
祝妈摇摇头:“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我只知道你来的时候昏迷着不清醒,那时候太太也来看过你,还叮嘱六少要好好照顾你。”
“太太?”
“是啊,六少的母亲,一个十分贵气的女性,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对下人也好,不过现在她和老爷去了美国定居了,很少回国了。”
“六少的母亲认识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祝妈皱着眉头,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了是了,太太当时还哭了,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她好像很关心你,并且一再叮嘱六少要照顾好你呢,这么想来或许你和太太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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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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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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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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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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