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怒极攻心:“你是在嘲笑我的胸小?”
“胸?”朱景禛皱了眉头,手指缓缓的解着药包,眼对着褚玉又望了望,懵然道,“在哪儿?”
褚玉挺了挺胸,朱景禛“哦”了一声,恍然一悟道:“怪道刚才没看见,原来是胖的下垂了。”
“……”
褚玉抬头瞪着朱景禛十分欠抽的脸,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
朱景禛嘴角上扬,又露出一个十分欠抽的笑,手微一抖动,药包里磨好的药草粉末一点点迎面飘然而下。
“咳咳咳……”
褚玉被这股散发着浓烈中药味的粉末呛的直咳,直把个眼泪咳的逼了出来,闭眼掩了口鼻呜声道:“你抖这么高做什么?呛死老子了。”
“高了?”朱景禛淡然的看着褚玉眼泪横流的脸,俯下了身子,将头凑到褚玉面前,低低道,“原以为豆豆你不喜欢我靠你太近,既然高了,那我就低些。”
鼻尖,擦过褚玉掩住口鼻的手背,沉稳而带着男人气息的呼吸微微喷到褚玉的脸上,褚玉忽觉一阵眩晕。
见他靠的如此之近,褚玉再顾不得掩了口鼻,伸手从水里捞了大白毛巾遮住了自己。
朱景禛也不说话,只将剩余的药末尽数倒入水中,尤怕药粉混的不够均匀,修长的指尖轻轻在水面撩拨着,一不小心却撩拨到褚玉的挡住胸口的胳膊肘。
褚玉惊呆双眼,结结巴巴道:“你……你碰到我……我了。”
朱景禛淡淡瞟了褚玉一眼:“你身上的肉占满了整个桶,我想不碰到也难。”
“好了,你不必一再提醒我是个胖子。”褚玉气极,冷着脸下了逐客令,又道,“我虽喜欢美男,但还不至于和自已的叔叔乱了人伦纲常,你可以走了。”
朱景禛浮在水中的指尖微微一颤,脸色立刻阴沉下去,压抑着嗓音道:“豆豆,你太高看了自己,朕说过,朕对你没兴趣,你在朕眼中算不得女人。”
褚玉见他骤然变色的脸,听他突然改变的自称,她心中一寒,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没兴趣,你还赖在这里不走做什么?”
“也罢,你不求活,我何必强求。”朱景禛毫不留情的转身欲去。
“慢着!”褚玉讶然,“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求活?”
“是药三分毒,若无我替你度气排毒,依你虚胖的身子怕是无法安然洗一个药澡。”
“你想下毒杀我?”褚玉又惧又怒的瞪大双眼,伸手指着朱景禛。
朱景禛看着面目狰狞的褚玉,冷冷清清道:“我若想杀你,何必费这番周折,豆豆,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并不想你死。”
褚玉瞧着他冰冷的眸光,颤着牙道:“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若死了,你岂不是省了心了,不要告诉我,你这是爱上我了?”
“呵呵……”朱景禛笑的特别冰冷,蹙着眉道,“朕该赐你一面镜子,叫你日日夜夜随身带着,有事没事就好好照照自己,你若死了,朕到哪里去寻传国玉玺。”
褚玉一怔,冷笑道:“为了这个传国玉玺,你也真是够用心了。”
朱景禛依旧蹙眉:“不用心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心若用错了地方也只是个昏君。”
“就像豆豆你一直将心用错了地方。”
“……哼!”
“好了,朕没时间跟你耗,你究竟要不要度气。”
“……度。”褚玉下了很大决心的咬牙吐了一个字,又问道,“如何度?”
朱景禛没有说话,只走到褚玉身后冷声道:“坐高些。”
褚玉依言将身子坐高,朱景禛一掌盖在了褚玉的后背上,褚玉顿觉有一股暖流融入自己的身体,这股暖流行走在她的四肢百骸,直暖的她浑身燥热,喉咙发紧,恨不能立刻跳到冰水里冰爽一番。m.χIùmЬ.CǒM
随着朱景禛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渐渐的,她燥热的身体开始变得清凉起来,她轻闭上眼,整个人好像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一种透心的舒畅叫她不由的长吐了一口气,她甚至觉得自己在瞬间就恢复到了从前的身材,全身轻快的不像话。
她愉悦的睁开双眼,低头一看,尼玛!还是一堆肥肉。
偏过头,仰着脖子看了朱景禛一眼,只见刚还精神焕发的朱景禛此刻脸上已是虚浮的苍白,抬起两手至胸前,他略略吐出了一口气来。
褚玉眼睛里露出几许关切之色:“你没事吧?”
他从袖笼里掏出一方雪白丝帕,拭了拭额上的汗,凉凉道:“你的肉实在太厚,费了我好大的力气。”
“……”褚玉再次咬牙。
牙未咬完,朱景禛已绝然而去。
……
午间,日头正盛。
褚玉苦闷的斜靠在御花园横波亭的石栏杆上,两眼耷拉的瞧着亭内花丛中嗡嗡嗡飞舞采蜜的蜜蜂儿。
寻常这个点,她一般都会待在殿内小憩片刻,而如今怕是不能了,刚刚在吃午饭的时候,师南婆派人来传话,为免她午后犯困,越睡越肥,请她去师南婆处听琴学琴,当时就搞得她消化不良,吃不下饭。
为免遭师南婆琴声荼毒,褚玉偷偷的溜了出来,因为师南婆足不出户,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弹琴给她听。
“唉——”她幽幽一叹。
师南婆让她听琴也就罢了,更苦逼的是日后还不知要被朱景禛那只狐狸度多少次气。
想想,就觉得好郁闷,唯一高兴的是季承欢终于醒了过来,媚色也没有受伤。
“太上皇,且放宽些心,那位婆婆唤人来传,咱们只不去不就行了。”琉璃善解人意的拿了一个圆圆的秋香色软枕过来,“太上皇,拿枕头垫着靠舒服些。”
褚玉微动了动身子,琉璃将枕头在她身后搁好,笑着道:“东秦太子醒了,媚色也无大碍,太上皇不要再忧虑了。”
“小福子倒真是够机灵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打探到了媚色的消息,奴婢原以为要费好大劲呢。”紫燕剥了一颗葡萄递给褚玉,笑着道,“这都是仗了太上皇的身份,依太上皇这样尊贵的身份,何苦要躲那个怪婆婆?”
“太上皇,哪里有个怪婆婆啊?”一个稚娕的声音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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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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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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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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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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