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翘首以盼的真龙天子一出现,所过之处,群臣跪拜,高呼万岁,朱景禛薄唇轻抿,一步步踏上台,转身间,巍然负手而立,抬手道:“平身。”
太后早来了一步,正端坐于太后玉座之上,在太后对面而列的就是太上皇褚玉的宝座。
褚玉以手支颐,垂首正想着什么,压根未在意到太后投来的凛冽眸光。
昨儿下午,节操君涎着脸又跑到她这儿来求画,她从节操君嘴里听说到一种稀世六弦琴,节操君深爱音律,跟她谈起六弦琴时两眼放光,吐沫横飞,只恨不得立马将六弦琴抢来据为己有,只可惜六弦琴乃合硕公主所有,他既要退了人亲事,自然没脸去抢,心中到底对六弦琴割舍不下,说到最后长吁短叹。
褚玉当时对节操君过分夸张的描述表示不信,为了充分证明这六弦琴如何稀世少有,节操君不惜掏出通过细作画回来的六弦琴图给褚玉看,褚玉看了半晌,怔了半晌。
褚玉可以确定这把所谓的六弦琴就是吉它,在现代,吉它于褚玉而言不过尔尔,闲着无聊时弹弹唱唱打发时间,而吉它这种现代乐器出现在古代就比较奇怪,莫非她遇到了同道中人,那吉它的主人也是个穿越的?又或者在古代早就有了吉它。
褚玉正想的入神,忽听朱景禛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今日国宴,大家不必拘礼,尽可随意一些。”说完,便命宫人传令开席。
众人齐齐道:“遵旨。”
高座之下,季承欢和合硕坐在左侧最前方,下面依次是国师,左相,右边最前方则是刚赶回京的渠阳王,端王等各个王爷依次而坐。
朱景禛举杯道:“东秦太子和公主远道而来,朕敬二位一杯。”
季承欢和合硕二人齐举杯,笑意晏晏道:“谢过皇帝陛下。”说完,二人一饮而尽。
朱景禛面带微笑,也将杯中酒饮尽,又道:“众卿家辛苦了,朕在此敬众卿家一杯酒。”
“谢皇上!”众人齐呼。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个个相谈甚欢,就连平日里甚少沟通的太后和皇帝二人也破天荒的沟通起来,还沟通的十分良好,二人脸上俱带着笑容。
“皇帝,你忙于政事,事必躬亲,盼着我大楚国力强盛,百姓安乐,这是件极大的好事,可皇帝你也不能一味的只想着国事,社稷,也该想着自己才是。”太后轻抿一口茶,说的和风细雨。
“太后教导的是。”皇帝垂眸道。
太后叹息一声,眸里染上一层悲哀之色,温声道:“先帝去逝的早,皇帝你虽登基不久却将前朝之事料理的井井有条,哀家甚是宽慰,只有一桩事,哀家日夜悬心。”顿一顿,太后极为郑重的看着朱景禛,语气尤为诚恳道,“后宫一日无后便无一日安宁,哀家盼着我皇室血脉绵延昌盛,否则你让哀家如何面对死去的先帝。”
皇帝笑容不减,点头道:“儿子谨遵太后教导。”又回头看一眼褚玉,淡淡道,“先帝正好好的端坐在那里。”
褚玉也不答言,也不看朱景禛,依旧凝神思虑有无同道中人,若有,说不定可以打探到那同道中人有无办法可以回到现代,这破古代她半点也不想待了。
太后脸色一暗,抬手揉柔太阳穴叹道:“也是,你瞧哀家都老背晦了,连这般醒目的太上皇都忘了,是哀家失言了。”
“太后正当盛年,哪里就老背晦了?”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渠阳王端着酒杯起身笑道,“儿臣敬太后一杯,太后国色天香,就连牡丹花儿见到太后也要羞愧的无地自容。”
太后笑道:“亏你这猴儿乱说话,哀家哪里算得国色天香,若说国色天色……”太后垂眸往下看去,沉吟道,“华彰当之无愧。”
吕华彰脸微红了一红,恰如艳色牡丹刹那盛开,倾国又倾城,起身回话道:“承蒙太后谬赞,臣女实不敢当。”
“你自然当得。”太后颔首笑道,想一想,又伸手指一指盛装出席的合硕公主笑道,“牡丹花开,千紫万红,各色牡丹皆有各色牡丹之美,依哀家之见,华彰洁纯若暖玉,当属姚黄,东秦合硕公主一袭紫衣富丽端庄,妍媚无双,当属魏紫。”
渠阳王朗声一笑:“太后你太谦虚了,儿臣站在底下瞧着太后与华彰,还有东秦的合硕公主倒像姐妹花儿似的,还是那娇滴滴沾了露水的牡丹花骨朵儿。”
太后心里很是受用,脸上却做出嗔斥的表情来,似笑非笑道:“都是哀家平日里太纵着你了,你这猴儿一张油嘴里益发没个经纬,华彰也就罢了,合硕公主是远道来客,听了岂不要恼了。”
合硕盈盈起身,敛衽行礼,面带甜笑道:“太后哪里话,能与太后成姐妹花是合硕高攀了,太后如天上明月,合硕能做太后身边的一颗星星已是知足。”
太后闻言更加受用,展眉笑道:“合硕不亏是东秦公主,谦逊有礼,矜持高贵,哀家越瞧你越是喜欢,哀家听闻你琴艺了得,不如趁着今日花好月圆弹奏一曲如何?”
合硕微微咬一咬唇,凝眸看了一眼正坐在那里与一个小丫头说笑话的朱景然一眼,挑眉道:“往日合硕时常听人提起大楚第一美人吕华彰,不仅生的倾国倾城,琴艺更是堪比伯牙,嵇康,合硕在此大胆请求和吕姑娘比试一番,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嘴角一弯,问朱景禛道:“皇帝你意下如何?”ωωω.χΙυΜЬ.Cǒm
朱景禛微微笑道:“任凭太后作主。”
太后心情大好,她本就有意令吕华彰在国宴上大放异彩,后宫一直空虚,她也不知皇帝究竟是什么个想法,但依华彰的样貌和气度乃是皇后的绝佳人选,她虽不能左右皇帝,但也有很大的自信,皇帝不会放着华彰这样的绝世美人不要的。
若华彰都不能入了皇帝的眼,她相信,这世间再无一女子能入得了皇帝的眼,除非皇帝与那个肥猪朱玉一样有龙阳之好,否则她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想着,她抬手道:“就依合硕公主之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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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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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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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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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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