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悲愤无比,脸上却在短暂的尴尬之后很快的恢复了常态,抬头看去。
视线的终点,两个人一前一后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冰蓝长袍隐着精致绣纹随风而摆,腰间一块美玉随衣而动,目似流星,面如敷粉,阴柔俊俏。
那人伸手指着褚玉又一次大笑,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轻佻和放纵:“太上皇就是底气足,连放个屁也惊天动地的,哈哈哈……”
“撑屎饿屁冷尿多,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褚玉目光对上那男子,扯扯嘴角又道,“难道你菊花被堵的不能放屁?”
“菊花?这种天哪来的菊花?”那男子收住笑意,满脸的懵懂。
褚玉冷笑一声:“懵逼,朕不与傻瓜争长短。”
“懵逼?”男子脸色更蒙,转头饶有兴致的问道,“皇兄,你可听懂太上皇所言何意?”
太阳越来越高,空气中有股灼热的气息,朱景禛的周身却散发着团团冷意,他如树桩般立在梧桐树荫之下,脸上光影不明,勾勒出他的轮廓愈加清冽瘦削,眉尖似染着初冬的寒霜,眼底却带着微乎其微的暖意。
他静静的看向褚玉,挥了挥手,追萤赶紧带着宫人悉数退下,琉璃生怕奥特曼离开她不能好好吃胡荽,很负责任的抱着奥特曼一起走了。
朱景禛缓缓走向褚玉,声音低哑:“太上皇太过博学,朕焉能都懂?”
男子“呵呵”一笑,怔怔的望着褚玉,一双盈盈春水般的桃花眼眨了眨,恣意一笑道:“看来我从前倒是错看了太上皇,果然博学,都说郎才女貌,男子当如太上皇这般……”顿了顿,微微垂了眼睫,似有试探之意,“皇兄,太上皇如今十六,合硕公主如今亦是十六,臣弟觉得这二人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才学都是绝配,呵呵……男有才女有貌嘛!”
朱景禛容色淡淡:“朕听闻东秦合硕公主对景然你一见倾心,东秦愿以三座城池一个嫡公主来我大楚和亲,朕怎能拆了这桩婚事?就算朕能答应,太后也不能答应不是?”
朱景然眉间轻蹙,脸色颓然了几分:“皇兄,不管臣弟如何恳求太后,她都不肯答应,要不你帮臣弟去跟太后说说。”xǐυmь.℃òm
“景然,你身为皇家人,当知以国事为重。”朱景禛仍是淡淡。
“皇兄说的倒轻巧,若是让皇兄娶合硕,皇兄可愿意?”
朱景禛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眼褚玉,唇边攒着幽幽笑意:“愿意。”顿一顿又道,“权当在后宫再养……”
朱景禛欲取笑褚玉说再养一头猪罢了,不知为何,他忽然改了口,深深的望闻褚玉一眼:“权当在后宫再养一个太上皇罢了。”
褚玉压根不知道朱景禛的思想转变,亦不在意这只狐狸是不是来帮太后出气,她在意的是生意找上门来了。
哈哈!
她要重操旧业了!
她势必要在古代将分手师提高档次变成分手大师。
朱景然你小子等着瞧,老娘不将你榨干势不为分手大师。
想到此,褚玉再看朱景然时已换了一副神情,仿似朱景然整个人用金塑了身,处处闪光亮瞎她的钛合金狗眼,她冲着朱景然眨一眨眼,浓长的睫毛随之闪啊闪。
朱景禛见褚玉一副犯花痴的模样,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去,心中暗想:“这该死的女人,就算犯花痴也犯错了对象,应该对他犯花痴。”
鉴于朱玉从前的表现,朱景然见褚玉这副模样心中有些犯怵,不过朱玉好男色不假,但倒从未跟哪个叔叔有染,算起来,他可是朱玉货真价实的亲十一叔。
想到这,朱景然面色稍霁了些,褚玉继续盯着朱景然,露出一个温融融的笑,踮脚倾身到他耳朵边低低的说了一声:“不想娶合硕公主吗?我有法子。”
朱景然浑身一震,连忙点了点头,又万分怀疑支支唔唔道:“不会是太上皇你看上我了吧?”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朱景禛身后,露出脸来,冲着褚玉摇摇头道,“不好意思,太上皇,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可没看上你。”
朱景禛脸色愈加黑,只是一言未发。
“滚你娘的!”褚玉恶狠狠的瞪了朱景然一眼,“老子看上奥特曼也不会看上你。”
朱景禛的脸色好了些,由黑渐转白。
“呼……”朱景然如释如重,忽又回过神道,“啊?太上皇的意思是我还不如一只猫,呃……一条狗……”
朱景然的脸松垮下来,看向朱景禛道:“皇兄,奥特曼究竟是猫还是狗?”
朱景禛单手抚额,细虑片刻方启口道:“暂且你当它是杂种吧!”
褚玉心中气愤,正想要为奥特曼正名,又一想,还是赚钱要紧,这会子不宜与朱景禛闹翻,刚才惹了太后,如今再惹他,就算赚了钱她也没命花。
虽作此想,心中到底不忿,翻个白眼叹道:“真乃毒舌也!”
朱景禛掩着嘴角轻咳了一声:“豆豆,你也该知什么叫适可而止,太后可……”
“来,小十一,我跟你商量商量如何退亲……”褚玉哪管朱景禛说什么,直接兄弟般亲热的伸胳膊搭上朱景然,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朱景然便乖巧的跟她离开了。
风撩起朱景禛的玄色衣袍,他微张着口在风中兀自凌乱,额角的青筋猛地跳了跳,他一时接受不过来,他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被忽视至此。
“皇兄,臣弟告退。”朱景然还未被褚玉的花言巧语冲昏了头脑,在短暂的失礼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回身恭敬的施了个礼,又解释道,“太上皇博学多才,欲帮臣弟授业解惑,臣弟不能逆了太上皇的一颗拳拳之心。”
朱景禛目光一沉,说不出的阴鸷与冰冷,朱景然身形一僵。
好大的杀气!
朱景然不明所以,挠挠脑袋问道:“皇兄,难道不可以么?”
朱景禛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等你解了惑,回来写一篇策论,朕倒要看看你跟着太上皇有何进益?”
朱景然微笑着点点头。
朱景禛凉悠悠的又加了一句:“策论必须精而深,非寥寥数字可完成,以朕之见,字数需以十万计。”
“噗……”朱景然绝倒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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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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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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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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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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