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疼呢!
孙仲伯恍恍惚惚地站起身。
可这是哪儿呢!
左右去看,才发现床上衣冠不整的郭书言。
“怎么终于清醒了?”
苏洛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人,昨天夜里突然冲上来。
“我告诉你离婉莺远些。她是我的人。”
“郭书言,我称你为少帅是因为你爹是郭大帅,你算什么东西。”
撂下这两句话,苏洛本以为这人流言拂袖而去,却没想到事情一个反转。这人居然扑上来了抱着自己就啃。
苏洛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快晕厥过去,死命地在推开他,后来对上这人有些失神的眼睛后他才明白又是那该死的药。
孙仲伯对于苏洛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惊讶程度不小于苏洛。
怎么会这样呢?
孙仲伯只记得他和一帮兄弟在喝酒,之后就被他们怂恿着来到婉莺所在的茶馆。
他本是想借着酒劲去和婉莺告白的,但终是没有那个勇气。
后来就想着来和郭书言宣战,要求公平竞争。
之后的事,实在想不起来了。
可这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孙仲伯他想不想得起来都不重要了。
“少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是来和你把婉莺的事说清楚的。”
孙仲伯本来就嘴笨对上苏洛那时杀人的眼神,更是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滚出去。”
“啊!”
孙仲伯被他眼中的厌恶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随即清醒过来,随意地套上衣服裤子就出去了。
而苏洛呢?
也觉得可笑。
婉莺?
谁在乎那个女人了?
他原来指想着利用孙仲伯对婉莺的喜爱,创造出他们俩将帅不合的裂痕,却没想到竟会引火烧身。
关键这人昨晚抱着自己的时候喊得全是那个女人倒也是讽刺。
孙仲伯懊悔自己昨晚为什么会贪杯,贪杯也就罢了怎么还会干出那种蠢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昨晚都他娘的见鬼去了吗?
索性一路低头疾步快走却不料迎面撞上了他那帮狐朋狗友。
“哎呦!这不老孙吗?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没怜香惜玉啊!”
“对啊!老孙昨晚刚春宵一刻,怎么就冷落佳人了呢!”
“再别胡说八道了,咱们老孙脸皮子薄,这怕看到美娇娘的样子呢!”
“原来这事儿是成了,怪不得老孙今早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呢!”
孙仲伯听着这帮损友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这是知道些什么了吗?
“你们都他娘的在说些啥啊?”
孙仲伯这一吼,众人都愣了。
“怎么?昨晚你没去找婉莺姑娘?这弟兄们都送你到门口了。临门一脚你都没踹进去。”
“不该,昨晚那药厉害得紧。要是没做那档子事,老孙今儿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孙仲伯总算听出来了,一把就将那人的领子拽住直接拎了起来。
“原来是你小子出的损招。可把老子害苦了。”
“等等,老孙咱们也是有心帮你的。不想让你受相思之苦,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怎么,婉莺姑娘发现怪你了?”
听孙仲伯所言,看来这事儿是出了差错,这一大帮男人就嚷嚷开了。
“一大清早,就当军营是菜市场吗?吵吵嚷嚷的。”
今儿这天可真怪啊!
这孙参谋长和少帅一大清早这脾气都大得很。
可更怪得是原来还气势汹汹的孙参谋长顿时就像兔子似的没了脾气。
“众位,今日关于军情,我还有事和众位谈。所以还请各位一会儿去会议室。”
既然少帅都发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乖乖开会去了。
不过这会开得也真有些奇怪。
少帅不怎么了,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去的。
这主位上的人起起落落的,众人也只好随着他站起坐下。
更加奇怪的是,少帅今天像是和孙参谋长杠上了,话不多但句句都冲着孙仲伯。
而孙仲伯呢?则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一言不发。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这样吧。”这会总算是开完了,苏洛一高兴就忘了身上的伤,一牵动,几乎有些站不稳。
众位见状都去扶,倒被孙仲伯抢先了。
苏洛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刚好梁其也上前来了。
“少帅,这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苏洛的车停在了白记茶馆的门口,他本想约见一下婉莺的,只是听说今天有个宛城富商点了她的戏。
苏洛也不忙,找个角落静静地看戏。
还没沦到婉莺的戏,现在台上是一个刀马旦。
花旦娇俏,青衣莺啼婉转,而这刀马旦是所有旦角重注重“打”的。
刀马旦一般诠释的都是战场上那些巾帼英雄,在人的神韵上和身手上下功夫。
瞧着舞台上那个是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虽说这登台次数不多,有些青涩以外,这踢枪的绝技倒看得出来是童子功。m.χIùmЬ.CǒM
只是那姑娘似乎是失误了,有些惊恐地看着戏班子的老师傅。可不知是谁又把这枪给救回来了。也免了那姑娘的一顿打。
之后,就是婉莺的戏,照常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很成功。
苏洛注意到戏台边有几个小女孩一直以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婉莺,想来她们也很希望成为像婉莺那样的戏台上的名角吧。
这戏落幕,已然有些晚了。
苏洛还是没打算走,递了帖子和茶馆老板说要去摆放一下婉莺姑娘。
茶馆老板和苏洛是旧相识,所以很快就让他进去了。
这还是苏洛第一次进戏院的后台呢!墙上挂着一些戏剧用的道具,老生带的假胡子,那么老长,还有些特殊的就像扮武将是用的宝剑、枪还有那两面旗子苏洛知道这是当车子的用的。
再进去,婉莺正在卸妆。
古色古香的梨木梳妆台,上面放着她上台时一些配饰,婉莺是青衣,所以台上并没有放很多的粉匣,而且大多用的是淡色胭脂。
苏洛自顾自地拿了一盒,闻了闻,虽然免不了有股脂粉气,但还算接受的了。
“少帅今儿是特地来为婉莺捧场的。”
“并不。我是来请教姑娘一个问题的。”
苏洛笑着就牵起了婉莺的手然后死命握住。婉莺也没去挣扎由着他抓着。
“婉莺姑娘是青衣,怎么这手的虎口上还有老茧呢!”
苏洛是那天在军营门口给她捡东西时不经意间留意到的。
“婉莺是戏子,从小就要练些家伙什用来吃饭这手自然比不得那些千金小姐们来得细腻了。”
婉莺挣扎了几下,苏洛倒也再死抓不放。毕竟他不是来调戏美女的。
“既是如此,书言付一百银元还请姑娘再为我献上一台戏如何?”
“郭少爷太看得起婉莺了,一百银元。婉莺受不起。为郭少爷演一出戏是婉莺的福分。只是不知道少爷想听哪一出。”
她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倒是苏洛没想到的。
“嗯!穆桂英挂帅吧。”
这明显是一出武旦的戏。
苏洛就是故意地在试探她,可偏这婉莺姑娘温婉的就像波澜不惊的河流。
“这旦角上妆有些麻烦还请郭少爷在外面稍等片刻。”
这美人上妆最是看不得了,苏洛这点还是很明白的,所以很快就退出去了。
这夜已经很深了,茶馆里只剩了苏洛和哈欠连天的老板、伙计。苏洛嫌他们扫兴,就将人轰走了。
这偌大的戏院子,只有苏洛一人对着这满屋子的空位,和寂静的戏台,苏洛有些后悔刚才把那小伙计赶走了。
只是不久后,这戏台子就有了动静。
打扮作女将的婉莺英姿飒爽,颇有昔日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巾帼英雄的姿态。英武却不失妩媚。
虽然没有那些伴奏,失了些热闹,但婉莺却像是洗尽了铅华的烈焰玫瑰。
苏洛觉得那样的她才是真是的她。
“婉莺姑娘怎会选择青衣这行当呢?如若你选武旦怕是这第一名伶的名就要归你了。”
苏洛看上去很惋惜,但台上的婉莺似乎仍然沉浸在戏曲中。
突然,这戏园子被打开了。
陈老四?
而且他看起来有些慌张,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抓他。
他看到苏洛的那一刻居然还有一瞬间的瞳孔放大。
这人是碰着了什么才会如此心虚。
“少帅,这么晚了,还有雅兴在这儿听戏呢!”
苏洛看着陈老四一步步过来了,但他也不往后躲。
“陈叔,不也如此吗?”
“是啊!”
那人话音刚落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了枪,瞄准了苏洛。
可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不知是哪儿来的一支枪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心口中。
“婉莺,姑娘多谢了。只是……”苏洛注意到这陈老四临死前的脸上满满的是不甘和不可思议。
想来定是被最相信的人背叛了。
可下一秒,事情就突然转折,苏洛有些惊慌失措。垂死的陈老四竟然还有力气开枪,而且他射杀的居然还是在戏台子上的婉莺。
乱了,乱了。
他看着婉莺穿着花影重叠的衣在戏台子上翩然倒下。
苏洛怕是今生都忘不了她看自己最后的眼神是无可奈何的绝望和空洞,但不知为什么还有那么些光亮。
“郭书言,你在做什么!”
苏洛完完全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样,孙仲伯居然开枪打了他,而且只要再偏一些那里就是心脏。
他是傻子吗?
陈老四被查出是内鬼以后第一个来找婉莺这就说明了一切。
那混蛋,为什么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想杀了自己?凭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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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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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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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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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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