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几年前那次号称千年难遇的长江大水中,面对那个千创百孔的残堤时,他也没叹过一口气,因为他坚信只要自己和战友一起努力,就一定可以度过难关——而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但现在……
一天前他所属的部队接到了要求帮忙扑灭森林大火的求援电话,之后他便和三千余名战友在两个小时内穿越了近六十公里的原始森林,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火场。
在来之前他是充满信心的,这个森林经常着火,不论防火措施做的多严密,一年里也要着个两三次的,马成功和他的战友们经常来这帮忙扑灭大火,积累了丰富的森林救火经验。
马成功甚至有信心即便他们手里没什么高科技的救火设备,但要论扑灭森林大火的速度,绝不比那些装备齐全的职业森林救火队差,但现在他却陷入了绝望的境地。xiumb.com
将近一天了,他们不但没能扑灭这场森林大火,甚至连稍稍阻止火焰前进的步伐都做不到,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并不会摧毁马成功的信心,真正让他绝望的是他们更本不能扑灭那怕一丝最微弱的火苗。
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后,马成功和他的战友们发现这些火根本是扑不灭的,用水浇也好、用风压灭火也好都不能扑灭这些火焰,甚至用沙土把它们埋起来,也只能暂时阻止一下它的气焰,片刻之后这些火焰又会从沙土中从新燃起,席卷更多的地方。
“啊”
绝望的叫声从马成功身边传来,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青的战士正努力扑打着衣袖上的火焰但却徒劳无功,瞬间他的整支小臂已经被火蛇吞没并且不断向上蔓延。
见此情景马成功暴喝一声,提起手中的斧头砍断了战友的手臂,那名战士痛的当长昏了过去,被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
周围的人全部脸色铁青,他们当然不是责怪马成功,因为他们都知道马成功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如果不当机立断的砍掉这条手臂,那名战士就只能被烧成飞灰——在这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因为沾了一点小火苗被烧死了。
只是这种场面实在过于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很多人已经崩溃了他们蜷缩在一旁或小声哭泣或喃喃自语,而更多的人则处于崩溃的边缘。
马成功用斧头撑住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亲手砍断战友的手臂——尽管他的做法非常正确,但那滋味却绝不好受,好容易把呼吸平稳了下了,马成功看了看四周突然大喝道。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说着提起了一台风压灭火机冲向了火场,受到了他的鼓舞周围的战士也跟着大吼着冲了上去,只不过有些事情单靠决心和勇气是无法完成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最终只能成为这些火焰的燃料。
不过“意外”确实发生了,浓重的雾气突然弥漫在四周,原本狂暴的火焰碰上那无比温柔的雾气,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之后那些让人头痛无比的火焰全部熄灭了,如果不是那被烧的焦黑的树木和土地上还不时冒出屡屡轻烟的话,任谁也不会相信这里刚刚还是一偏火海。
马成功呆呆的看着四周,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从来不信神佛的他在这一刻突然相信了世上确有神佛的存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兴奋的大喊了一声,瞬间狂喜的气愤传便了整个火场,马成功同样也受到了感染,他丢掉了手上的风压灭火机,和身旁的战友大喊大叫的抱在了一起。
不过这些因绝处逢生而欣喜若狂的人们并不知道,刚刚那些水雾并非偶然,而是来自仙家宝器“雾露乾坤网”,而施放“雾露乾坤网”的那位此时正站在他们上空数百米处看着这一切。
紫色的道袍上以金丝银线绣着逆日与逆月的纹徽,包裹着她纤浓合度的美妙身躯,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于若有若无的夜风中微微的飘荡着,她的脸孔大半覆盖在一张银白色的面具下面,但只从她露在外面的少许脸庞和那双有若繁星般的眼睛,就已经足以断定她拥有着绝世的容姿。
在她身后还立着三条人影,此时其中一位身穿红衣的娇媚女子正在说着什么。
“我就说吗,圣者姐姐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相比之下某个只会制造麻烦的死老鬼,就实在太差劲了。”说着还生怕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般,横了旁边的某个“死老鬼”一眼。
那个被红衣女子称位“死老鬼”的人其实并不老,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年青,大约只有二十来岁--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身上穿着一套只会在博物馆又或古装片中才会出现的儒生服,再加上一幅颇为瘦弱的身躯,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但外表文弱的他对红衣女子的指责却发出了相当强硬的反击。
“说起来麻烦的制造者似乎是你吧,要不是你把那批生魂随便给了别人,让我们压制他自我意识的力量减弱,他又怎么会跑掉,还把这里彻底破坏,让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儒装男子越说越气,想到自己多年的心血和几项即将完成的研究都被毁了个一干二净,他的心几乎快要趟血,除了想把那个“肇事者”碎尸万断外,这个间接造成这一切红衣女子就是他最想教训的目标。
“哼,你要真有本事的话,就应该提前想到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没有早一步防患于未然就是你的不对。”
“你……”儒装男子的反驳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被那个带银色面具的女子打断了。
“好啦,不要再说了,小九,这件事确实是你不对。”
“呃?圣者姐姐你不能这么说啊,我那会也是因为没有办法,才把东西给谢紫韵的啊,要不说不定我都回不来呢。”
“是吗?紫韵也许是一个因素吧,可是我问你,难道你不是因为反对这个计划才借机这么做的吗?”说着带银色面具的女子双眼射出了两道寒芒,盯住了红衣女子。
“当然不是,我是……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啦,可是、可是真的只有一点点吗,圣者姐姐你相信我啦。”
“你承认就好,我回头再罚你。”说完不再理会苦着脸红衣女子,转对儒装男子道:“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了吗?”
“恩……很难啊,他逃跑的时候把这里破坏的很彻底,所有数据资料全被毁了,最要命的是我们手上已经没有剩余的本体了,所以……可也不是全没办法,如果能把他抓回来,我有七成把握从他身上倒推出所有数据,之后再把他还原成本体,让一切从新开始,那样的话……”
“那就这样吧。”接着带银色面具的女子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壮硕男子道:“阿虎,把他给我带回来,好吗?”
壮硕的男子仍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而作为回应带银色面具的女子向阿虎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接着再次看了看下面的人们,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向远方飞去,阿虎等人也急忙追了上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山林中只剩下马成功和他战友们狂喜的欢呼声,仍旧在回响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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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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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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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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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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