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枕着一个男人健壮的大腿,力量十分坚硬,像板床有点硌人并不舒服,她却睡着了,掌心撑着他的腿坐起身,的确好硬,没有因她的压力而过多沉陷,洛殷的意识一下就清醒了,她竟然在短短的车途中睡着了,闭眼之前他们还拥抱在一起聊天,她回头看看宋烈原的脸色,还好,他的面上似笑非笑,一只手已经撑在了车门上,就是这开门的轻微动作惊醒了她。
“到了?”洛殷微讶的看着他开门的手,是打算继续让她睡回去,自己走掉吗?
砰,一声闷响,车门再次关上,寒气被驱逐。
宋烈原转手就捞到她的腰间,略微一抬,洛殷的身体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彼此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相错。
洛殷被那双手掌握着的腰间开始发热起来,微惊与他的力量,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她抬起,她的手压在他的手臂上,那里肌肉隔着薄毛衣纠结着,她的心有些痒,望进他幽黑深邃的眼睛里,声音低软。
“想干什么?”
宋烈原嗤笑了一声,眸光跳跃,“真狠的心。”
“抱歉……”她底气不足,余光瞄见车外的一大批人,这些人显然在等他,也不知她睡了多久,有没有耽误他的航线。
宋烈原把她看窗外的脸转回来,眉头微不满地皱起,声音低哑,“道歉没有诚意,亲我。”
他燥热地等候,想让她主动,看看她是否有感情,感情有多深?
洛殷很冷静,眼珠子转了下,“别亲了,外面很多人。”
不是怕被人看着,而是亲下去,宋烈原一时半会都走不出去,因为他的身体正形成了一个非常尴尬膨胀的角度,对她的小腹叫嚣着,他的烦躁也是源于此,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的下面,脸色又青了几分。
洛殷坐回原位,他没有阻止,她按下车窗,任冷风吹袭车厢里的燥热。
宋烈原从来不压抑自己的索求,面对洛殷更是如此,经过中间八年的漫长等待,如今的占有欲膨胀地几乎冲破胸膛,突然的结合没有缓解这种冲动,狂喜还未退却分离两地,宋烈原的慌,惊,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于洛殷,呵,冷静自持一样不少,应付他游刃有余就像对待食品一样,想起来就闻闻,想不起来就放冰箱冻冻他。
洛殷在他吹风降温的沉默里察觉到了某些不一样的气氛在流淌。
他不是生气,他的沉默比生气更可怕。
洛殷瞄了下表,离满一个小时还差五分钟,她不动。
宋烈原穿上大衣,理了理衣领,车厢微光中,那道薄唇抿成一条线,忽地,自嘲一笑,推开车门,对着洛殷。
“下周见。”
没有多余的纠缠,直接就往机场走。
洛殷下车,跟上他的步伐,雪花走出两排脚印,宋烈原在第一个台阶的脚步上抬中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她跟了过来,他的表情有丝僵硬,沉声。
“别送。”
“还没有亲你。”洛殷理所当然地语气,跟过来就是要亲他一样。
宋烈原真没心情开玩笑,他的心情糟透了!
恨不得把那些等候的下属全部砸出一脑浆来,这么多人哪个不是独挡一面威震八方的,非要他亲自赶回去盖个大戳,赶的连和老婆亲热的时间都没有,所有的不安忐忑都是因为离别!
洛殷冷清清地一步步走了过来,像天空的雪一下下飘到他面前,还穿着淡蓝色的毛衣,外套没有来得及穿,那双修长的长腿被一双平底长靴套到了膝盖以上,那凌厉地直线弧度像她的人,又生又硬地戳了他的心。
她的身体带着温热的触感挤进怀里来,双臂如蛇一样从大衣下环住了他的腰。
“有点冷。”不撒娇,不埋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宋烈原眼角带红,偏头向旁边的虚空,不看她,双臂却老实地把她箍进了自己的大衣里,听到她软软地喊他。
“头低下来啊,够不着你。”wWW.ΧìǔΜЬ.CǒΜ
周围的寒气让他降温,心头却发颤起来,终于明白她不在车里亲他的原因,还挺机智的,想着要给他降温呢。
宋烈原欲笑却笑不出来,猛地被她拉下头,那张红唇轻轻软软地一下子含住了他的,需要考验一下她的诚意深不深,于是,他不动,变身自动贩卖机,投什么币再下什么货。
洛殷投的是纯净水,没有浓烈的味道,不带鲜艳的色彩,一下一下,一视同仁,不急不躁地吻遍了他每一个缝隙,用舌尖描绘了薄情的唇形,探进去勾勒了温热的内.壁,他的身体迅速地滚烫起来,把那道纯净水给沸腾了,洛殷的舌尖被他缠住,勾着练习打结,温度一下高涨了起来,大衣包围下她的身体被他揉成了柔媚地弧度,背后全是等待的熟人,她没心情看到底都有些谁,往他身上紧紧隐了隐,万无一失地拉下他的脖子继续深入。
她的脑袋昏沉地又想闭眼,又热又舒服地又难堪地,她挂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瞄了一眼手腕,在他唇下低喃,“时间快到了……”
忽然,他狠狠咬了下她的下唇,血腥一下子冲进了口腔。
洛殷腿开始打软,微推沉迷不醒地他。
宋烈原眼皮一下子就睁开了,里面霍亮地眸光盯着她,有点狂,有点狠,“继续推,我亲不够,直接带你上专机做!”
洛殷受不了他的糙言鲁语,脸色涨红,“那你……抓紧时间。”
这话说出来她的脸色更爆红了,觉得出丑了。
宋烈原由狠转柔,低笑了声,声音沙哑地几乎听不见,“我有分寸。”
洛殷靠近想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这一靠,立刻被他抓了去,一阵狂风骤雨般地吻覆盖下来,她像朵娇花被摧残地拼命仰头喘.息,他在仅剩的时间里用了全力在这一吻里,不顾后面暧昧的围观声,不顾她的应付不来,只觉得全身都冒火了,要在这个吻里找到发泄口,终于,一路向下来到她白皙的脖颈,宋烈原左手的中指食指并拢,抵上她拼命喘息的唇,然后,牙尖落下,她在他手指下重重闷哼了一声。
“……”洛殷痛的眉头深皱。
宋烈原满意地从她肩膀里冒着血的齿印里抬起头,那黑眸里荡漾着邪邪的笑纹,“晚安。”
然后,他满面惬意地移开她唇上的两指,如赢了一场大战,旗开得胜地转身离去,那潇洒的步伐带着病入膏肓地张狂。
洛殷舔了下嘴角的血珠,伸手摸了下左肩的血齿印,低低一句,“幼稚。”
这算是报复?
报复这场异地恋中彼此失衡的思念状态?
洛殷转身,几步上了车,放松地靠在后座上,司机很快把车开动起来,微微轻震着过减速带,把她的心震的麻麻的,忽而,她的嘴角拉出一抹很深的弧度,忍不住笑了。
你又怎知我的比你少?
不过深入骨髓,融为一体,
动与不动都是思,
都是念。
.
宋烈原就像一阵风,来了就走,留下一地狼藉。
洛殷依旧没有停下疯狂加班的节奏,反正那地狼藉不用扫,就这么摊着,回国后一齐慢慢收拾。
宋迩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邀约时间很快就跟来了,洛殷只好带着荣与陈再次赴宴,小姑娘这次明显没那么激情,晚餐进行不到一半就昏昏欲睡了,宋迩还打算好好在小人儿面前显摆一下大人叮一下结账的姿势,她便沉沉倒进旁边的沙发里睡得昏天地暗了。
于是,他又有了名头,对着洛殷。
“呐,下次请你们去游乐园,小孩子应该很喜欢这个。”
“还有十天工作结束,我要带她回中国。”可能会结束的更早,一周?洛殷默想着。
宋迩难得的没有追问她缘由,转而慎重地看着她。
“回去也好,下周我要回国,没人照应你还不放心呢。”
洛殷问:“探亲?”
宋迩神秘地笑了下,眸光开始显示出商人特有的精光。
“不知道么,阿原买了一块地。”
买地太正常了,洛殷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宋迩荡了下酒杯,言笑锋利。
“这是一块地王,建国以来最贵的地王。”
洛殷懂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珍贵的地皮一定少不了多重股份参与,看这样子,宋家这些三代们此次要风云际会了,一想到那些个姓宋的男人通通聚在一起,洛殷就头疼。
不为别的,就为宋烈原的安全。
这些男人,除了做生意,最擅长的就是玩儿,玩的天翻地覆,风云变色。
宋烈原的头疾顽固不退,他虽轻轻淡淡一句雪崩压埋所致,可其中的惊险又岂是一句轻轻的语言可以描述的?
洛殷想到此,便食之无味了,和宋迩告别。
宋迩一个大男人空着手,不好意思又无奈地任她抱着个小人离开,到了大门口想起来某些事情,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苏纯墨,我一个朋友很想认识你,她是个画家,也许你们以后有来往的需要。”
洛殷一下就明白这张名片的意思,收进包里,“我最近没档期。”
宋迩不紧逼。
“随你呀,朋友么认识下就行了,回国后有机会见的。”
洛殷应了嗯,司机把车开过来,她带着荣与陈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打给宋烈原。
电话很快接通,他的声音十分磁性,笑声清冽穿过耳膜,像是在聚会,都是男人的声音,他的笑声就是对着其中一人的,洛殷等待他和对方把话讲完,却听到他跟对方说,夫人来电,请稍等。
洛殷觉得他那边清晨的太阳很高,温暖了她的全身。
“怎么了?”他找了一块安静地地方,声音毫无杂质地传来。
“你怎么和对方说夫人来电?”
宋烈原轻笑了,淡淡地,“对方是个八十岁老爷爷,哪会关心我结没结婚。”
“你在干什么?”洛殷严肃地口吻。
宋烈原嗯了声,像是有人过来给他签了什么文件,“等下。”过了几秒,又跟她继续。
“知道高空飞跃么,宋义改了一辆车,要从荡山瀑布飞跃过去,可惜你不在,挺刺激。”
果然是聚到一起了。
“你也飞吗?”
宋烈原笑了下,“我有飞的时间也是往你那飞,过来看一眼,马上还有场应酬。”
洛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听到他继续说。
“手痒,过两天和他们去攀岩,祛火。”
祛火两字带点你知我知的挑逗意味在里面。
洛殷无暇回应,眉头簇起。
攀岩分多钟,室内攀岩,户外机械和徒手攀岩,可想而知,宋烈原玩的绝对是徒手,世界十大危险运动之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和攀登设备,徒手徒手,顾名思义。
三天前,两人在车中相拥,他用手一下子就把她整个人从座位提到他的大腿上,那力量简直不能称为常人,可想而知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并非天天坐办公室,松动筋骨起来这么吓人,洛殷一下子紧张起来,想到那些空空如也,只一山一人的刺激画面,顿时,她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怒气。
“宋烈原,你是有家属的人,玩要知分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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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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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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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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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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