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通往郊区的公交车上的我,淡淡的一笑,伸了伸因为坐久而有点发麻的大腿,随意的道:“哦,最近忙。”
柳絮听自己问责了我一大堆,我却如此敷衍的回答,禁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她在电话那头提高了八度音:“沈毅!你就是故意的!”
哇的一声,哭了。
我心说:这女人还真能来事儿,有能耐你冲着你的周越泽嚷去啊!别吃不到葡萄,就赖葡萄架高!那都不挨着好吗?再说了,我沈毅又不是软柿子,任谁都能捏的!琇書蛧
毫不犹豫啪嗒,挂了。两眼一闭,打起了盹。
可柳絮毕竟是骄傲的,美女嘛,从前战无不胜的,现在,却连我这种小屌丝都搞不定,那岂不是太挫败啦?
所以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我电话,我任手机响了两三遍,才再一次,慢悠悠的接起。
那头柳絮已哭的稀里哗啦,见电话终于通了,一股幽怨全换成了火药,往我耳朵里喷!“沈毅!你王八蛋!你凭什么挂我电话?凭什么?!”
哇哇的。
我掏了掏耳朵,换了种坐姿。嗓音调到柔和,降下分贝道:“好啦,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我没撒谎呀,我最近真的忙!又要应付功课又要跑去打工的,我下半学期的生活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偏偏这个时候吧,我老家又来人了,我表哥跟着建筑队,到这边黄河新区的汴河镇打工。那你说,人都来了,又都知道我在这边念书,我能避着不见吗?”
柳絮那边的哭声小了些,我顿了顿,继续道:“你是不是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啊?要不这样吧。我一会儿跟我表哥他们吃完午饭后,就给你消息。你也过来,我带你去汴河镇的花海走走,好不好?”
柳絮哼哼了两声,擤了擤鼻涕,她说:“大冬天的,能看到花吗?”
我说:“这你就外行了吧?人家那都是温室的,就跟咱们市区的青禾植物园一样。只不过青禾那儿栽的都是奇珍异草,重观赏性,花海除了观赏性,还兼做生意呢。趁着我吃饭的时候,你就好好想想,要买什么花儿?到时去了,我买给你啊。”
这一番话,终于彻底平复了她起伏的心情,将她哄高兴了。我听到电话那头没了抽泣声,我想大概此时,她又将自己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了吧?
我听到她嗯了一声。我对着窗外,扬起了嘴角,我说:“那一会儿见。”再次,挂了电话。
我连着几周过来请二流子们吃饭,弄得他们都不好意思了。非要跟我抢着请客,我说:“哥哥们,今天我是有事来求你们的,你们要是不给我这个机会,那我以后,就不来了!”
他们呵呵呵的笑,一边客气的相互让座,一边点菜。我一如既往的要叫几瓶酒,光屁股不要脸的推道:“嗳,老弟,今天我们就不喝白的了。上次喝的太多,回去吐了一地。我自己还没愁呢,旁边的人先嫌弃了。你也知道,我们那是集体宿舍,不注意个人卫生,那是要被人轰的。”
我呵呵呵的笑,我说:“那今天,就喝啤酒吧?我求你们的这件事,不喝点酒,可没胆儿做。”
他们面面相觑,接着,呵呵、呵呵的笑了。
我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点端倪,这三个让我从小嗤之以鼻的家伙,在我看来,智商倒也没那么低。至少从他们不自然的笑声中,我听出了他们的那点猜测。
我微微一笑。一边给他们的杯子里倒酒,一边道:“哥,你们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的,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吗?”
一提到女人,这三个的脸色纷纷陡然一滞,应该是想起了上次我“醉酒”时说的话,被我扇过耳光的、满脸成人痘的家伙直接的道:“沈毅,上回大家都喝多了,你那些话,不是当真的吧?作孽的事,我们不能再做了……”
“哥你说什么呢?!”我打断,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想让你们干什么啊?我只想请哥哥们帮个忙,演出戏而已,就跟上次一样,来出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这三个异口同声。
我笑了:“对啊,就跟上次一样嘛!只不过这一次,你们不需要动真格的,只要稍微吃点豆腐就好。”
不犯罪,又能揩油。我想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不值得推辞的好事情吧?尤其像他们这种万年老光棍,要不是被荷尔蒙逼得跟尿急似的,不宣泄不行,他们也不会冲动到要跑去强~暴!谁不知道那是犯法的?谁不知道那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可他们还是冒着风险去做这件事,那说明什么?想女人想疯了呗!
来到大城市他们就不想了吗?错!更想!他们以为我看不出他们对女人的那点渴望吗?吃了三次饭,哪一次他们不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服务员小姐?饶是人家服务员小姐在替别人下单,他们还扭过头去眼馋呢!
现在,一个大学生。我送上门给他们占便宜,这是他们一辈子都修不到的福气好不好?!在这之前,他们敢想吗?他们敢吗?他们脑子里充其量是睡了村里谁家的年轻媳妇儿,抢了谁家的黄花闺女吧?
我看到他们嘿嘿、嘿嘿的,就差流哈喇子的表情。我亦笑了,我知道,我想要的,距离不远了。
我故意等到天擦黑,才给柳絮电话。我说中午我表哥他们非拉着我喝酒,我不会喝酒的,这一喝,就醉了,睡到现在。
柳絮没说什么,她只是问:“那现在还去花海吗?都这个点了,花海恐怕都关门了吧?”
我说:“花海估计是关门了。但也不要紧,我还可以带你去逛这边的夜市啊。汴河镇的夜市不是市有名的吗?听说那儿还有个戏台子,晚上有人在那儿唱戏呢!”
她嗯了一声,顿了顿,仿佛在犹豫着什么,却最终,轻轻的开口了:“我不能玩太晚哦,我10点前必须回家的。”
我心说:你少来吧!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纯情啊?!你要真那么听话,能小小年纪就失去处子之身吗?
嘴上道:“好的。”想了想,又道:“我手机快没电了,我这会儿到我表哥那儿充电去。你等下到了汴河镇就直接打我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走,啊?”
柳絮又嗯了一声。
我又继续道:“这儿是郊区,不比市区灯火通明。万一下来的时候人比较少、路比较窄,那是正常现象,不必慌张,啊?”
她终于呵呵呵的笑了,她说:“沈毅,你怎么把我当小孩子似的。我老家三线城市的小镇,不比这儿更偏吗?我从来都没怕过的。行了行了,你赶紧充电去吧,别一会儿我打你电话的时候,又找不到你人。我挂了。”
我低头微微一笑,心说:柳絮啊柳絮,你还真聪明,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一会儿你下来后,你不会第一时间联系上我的,我也不会让你第一时间联系上的!
低低的笑了,我说:“一会儿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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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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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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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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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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