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肤色不衬这件衣服,黄不拉几的,跟得了黄疸似的。但也没办法,咱们大山里头的孩子,整天处于毒太阳底下,不是帮着家里干农活,就是帮着家里喂猪、喂鸡、赶鸭。有时候就是有那个心想捯饬,也没地儿买去!又不像一线城市里的姑娘,想要什么一个快递就送上门来了。
其实抛开她的这份土气,她本人长得还可以。毕竟年轻嘛,梨花带雨的,眼睛很会说话。
我望了她一眼,就被她满目的受伤给蛰了一下。不用开口问,我也知道,她来找我的目的。
不过她还是很懂事、很客气的,毕竟我是这个村受人尊敬的人,她不敢大声的质问。她只是说:“沈毅哥,我不懂。你为啥跟坏人好?”
我就用唬我妈的那套唬她,我说,我那是帮助他们走正道。
她摇头:“那我呢?我受的委屈怎么办?杀了人的人,难道不需要为他的行为负责吗?”
我心说:哟,小丫头看不出来啊,还挺反驳!
面上点点头,郑重的道:“是应该负责。但丫丫你看,他们的性质跟杀人犯是不一样的。你受的那点欺负,充其量就是个骚扰。法律上猥亵妇女罪名成立的,也就判个三至五年。整不死不说,倒还结个仇家。万一人出来了找你算账报仇怎么办?反正他们烂命一条,要啥没啥的。
可你不一样。三五年后,你还美好。抛开这段往事,你还能找一个喜欢的男孩子嫁了。既然当初只是被人吃点豆腐,也没真的损失什么,那又何必为了这点事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呢?人活着咱得学会算账,孰轻孰重,得拿捏得当,这样我们才容易美满,对不对?”
丫丫的泪水夺眶而出,硕大如黄豆,她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摇头,她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们那是□□!□□!!”
蹲到地上,哭得大起大落。
我也蹲到地上,我说:“丫丫,那你想怎么做?真送他们去坐牢?”
可怜的女孩儿抬起迷茫的泪眼,事实上,真的搞大,对她而言,确实是得不偿失的。村里人的思想那么保守、那么顽固,要是真被他们知道了她被三个男人轮流着亲,或许从此看她,就像看带菌体一样吧?
所以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我猜她只是不甘心。我看着她,我说:“丫丫,你没跟男人接触过吧?”
她哽咽着不说话。
我说:“你知道吗?其实在大城市,女人把这种事看得很淡。别说亲嘴,就是跟人上床,她们也像换衣服似的。所以你没必要太在意。只要将来跟你睡一块儿的男人,知道你是个处女,那你嘴跟多少人碰过,他还会深究啊?”
丫丫的哽咽声不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想说,却又好像难以启齿。我见她这幅模样,微笑着继续道:“你放心,我也不是多嘴的人,我看见的事,绝不会泄露出去半句!其实,我也可以跟你说个秘密。我老婆,秀儿,你知道吧?她跟我的时候就不是处女。”
丫丫惊讶的抬起头,她这回,总算是大大方方正视我了。她说:“那你嫌弃她吗?”
我笑了:“我要嫌弃,还能跟她订婚?”
丫丫又抿了抿嘴:“可……别人不是你……”顿了顿,又细着嗓音道:“我被他们……摸遍了……”那三个字,带着颤抖,我看到她好不容易收住的两行泪,又挂了下来。
我心说:天哪!这女人太难哄了!怎么咋说都听不进呢?!www.xiumb.com
嘴上还想说两句,她似喘了一口大气缓了过来般,又道:“那儿……也是。他用手……”再也说不下去,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就是嚎啕大哭。
我说:“丫丫、丫丫,你听哥说。哥问你,你落红了没有?”
她埋着头,她说:“我回去的时候……看到……裤子上……有一点点血丝……”
我的心闷闷的仿佛炸了个闷雷,我想起那群禽兽趴在她身上的样子,也许再迟一步,丫丫就被他们轮流吃干抹净了!这样一个花朵样的女孩子,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怎能忍心?!
我怔怔的出神,丫丫却倏地抬起头,她说:“沈毅哥,我这样……是不是就是落红?”
答案很明显。但我不忍心再伤害她纯洁、幼小的心灵,我说:“大概吧。一点点的话,也算不上。”
她不吭声了。
其实抛开这件事本身,我一个大男人跟一个13、14岁的小姑娘蹲这儿讨论处女的问题,怎么看、怎么听,都有点奇怪的。但幸好我比她大好几岁,仗着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在这儿装她亲大哥,便也没那么尴尬。
她又哭了会儿,眼见西边的绚丽,一点点沉下去,美丽的调色盘掺进灰色、黑色,她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回去了。
我便也跟着站了起来。蹲久了,腿都发麻。我目送她瘦弱的背影远去,嘴里,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我想:再痛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总有愈合的一天。丫丫是个年轻女孩子,她的思想不至于那么狭隘,或许回去后再回想回想我跟她说的话,她会慢慢想通的。毕竟比起真正的强~暴,她这应该还没到。
但我忽略了咱们大山里头女孩儿的倔劲,我没想到她就是狭隘、就是落后!
她自寻短见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躺床上看书。这本《肖申克的救赎》是从学校的图书馆借来的,正看到男主人公越狱成功的精彩地方,便听到外头鸡飞狗跳、吵吵闹闹的。紧接着一个妇女嚎啕大哭的声音,突兀的在我家的院子里响起,我听到我妈的声音,在那儿劝着什么。
走出去,却见我妈也在抹眼泪儿,看到我,趴我肩头上,边捶边道:“四儿,你快劝劝你婶子吧,他们家丫丫,就你林二叔那最小的姑娘,你还记得吧?她掉沟里死了!”
我感到我整个人猛地一颤,脑袋上像被什么重物猛地敲击了一下一样——懵了。
我好久都没反应过来该说些什么,我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嗡的响。又过了半晌,我在我家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村民里头,看到了那三个二流子,仿佛被猛地拉回了现实,我对嚎得嗓音已经有些沙哑的丫丫妈说:“婶子,她怎么会掉下去的?”
丫丫妈哭得说不出一句话,一张脸埋在我妈腰间,只是疲软。我妈回答了我,她说:“那姑娘大了,有心思了。你婶子就说了她一句:‘你那么懒,将来嫁不出去。’她就哭着跑出去了。估计是天黑路滑,不小心掉下去的,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这人,都已经泡得……”
我妈也说不下去了,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做母亲的总容易感同身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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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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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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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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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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