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郭嘉之所以如此无动于衷,是因为在周越泽喜欢的、游戏的世界里,他给了周越泽无数好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为什么每天晚上他12点睡觉。他如此拼命、如此卖力的原因,并不是他所说的,“迷恋游戏”,而仅仅是为了迎合。
对于没时间打游戏的我来说,我是很难想象,一个账号可以卖出上万的天价的,而所谓的设备,竟也值好几百、好几千。据说,郭嘉是上排行榜的大神,他用时间、脑力与精力堆砌出众人膜拜,因此周越泽在这方面很服他,每每上线,只要郭嘉有空,他都会叫上郭嘉,我经常听他说:“跟老郭身后捡宝。”
自然,这是后话。在没有发现他们的“暗度陈仓”前,我对郭嘉的态度,只是报以了淡淡的回应。我说:“老郭,我还是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
郭嘉耸了耸肩,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发表任何意见。
次日,我按计划约柳絮吃饭。自从她收下我送她的项链后,我再约她,就仿佛理直气壮了。我自说自话的在心里已将她当成了我的女朋友,尽管我们仅仅是吃饭聊天而已,我相信以她的聪明睿智,她也不难发现,我注视她时的含情脉脉。
她亦没有捅破我们间的关系,仿佛心有灵犀,她应邀的席间,只是陪我沉默。
只要对着她,即使沉默,都欢喜。
我贪婪的凝望她的眉眼、鼻子、嘴唇,她细白的脖子优雅的线条,黑亮的中长发随意的散在肩头、胸前,我脱口而出,我说:“柳絮,你怎么那么好看呢?”
说完有点脸红,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她抬头看着我,确实呵呵一笑。
我顾不上自己面对她时直线下降的智商,脱口又问了一句:“你长那么好看,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这确实是我很想知道的,我迫切的盯着她,渴望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诸如:我是她的唯一之类。尽管我也知道这不大可能,但还是愚蠢的盼望着。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抬手将自己一边的头发勾到耳后,略略沉了沉,才开口,道:“那你呢?有没有人追你?”
我说:“以前有,现在没有。现在即使有,我也感觉不到,因为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的眼睛里只看得到她。”
这赤~luo~luo的表白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冒出我的嘴巴的,说完才感到自己脸火辣辣的。反观柳絮,她似乎也是不好意思,微笑着将头扭到一边,转移话题:“我室友说,那个大名鼎鼎的校草周越泽同学,是你们班的?”
我说:“不止,他也是我的室友。”
柳絮眼里闪过一点光:“是吗?那你很了解他喽?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听说,他家很有钱,是真的吗?”xiumb.com
我看着她,面对聊到周越泽时,她忽然的兴奋和健谈,心中泛起五味杂陈。我说:“有钱人么,都差不多。尤其像他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骄傲是通病。”
柳絮淡淡的哦了一声,继而又问:“他跟傅美还在一块儿吗?”
我垂下眼皮,只觉心下的五味杂陈里,醋的味道越来越重。我说:“这个我不知道,也许还在一块儿吧。不过即使不在一块儿,他也不会寂寞,他那么多女朋友。”
“真的?”柳絮睁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问。
我笑笑,不置可否。盘子里的牛肉切不动了,我烦躁的放下刀叉,转而拿起水杯喝水。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阵。我说:“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正低头吃意面的柳絮忽然抬起头来,她说:“是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没有帮你准备礼物呢!”
我看着她,定定的道:“能跟你一起吃饭,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微微一笑,端起杯子:“那我以水代酒,祝你生日快乐。”
我立即响应,跟她碰了碰。
其实心里另有一句话始终不敢说出口,我想问她:柳絮,今后我每个生日,你都陪我吃饭好吗?
她没有再跟我谈论周越泽,但我回到宿舍看到周越泽的时候,却仍然没有办法压抑那直往上泛滥的醋意。周越泽正一如既往的沉浸在游戏里,他痴痴的盯着电脑屏幕,时而激动万分、时而自言自语,若不是那张帅气的脸上,还透着几分精明,我真觉得,他就是个草包加傻帽!
我回过头坐到椅子上,我想:动物的世界里,雄性吸引雌性的方法,即是展现自己的力量——优美的体态、强壮的体格、旺盛的精力、满满的荷尔蒙。人既然也是动物,在选择的时候,势必也会带着这种原始的眼光。我不能责怪女生们肤浅,因为放到自己身上,之所以能被柳絮吸引,难道不也是因为她漂亮、有气质吗?大家都是一样的,各用各的原始而已。我只有升级自己,把自己变成魅力一族,才不至于只有谈到周越泽时,柳絮才会亢奋。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打开书本,正欲学习的时候,周越泽仿佛从游戏里惊醒一般,他转脸看了我一眼,道:“哟,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笑:“我回来很久了好吗?”
他哦了一声,一边继续盯着电脑,一边又道:“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呢,怎么又没约你的小柳女神去酒店啊?”
我迅速的白了他一眼,心说:我没你那么猥琐好不好?满脑袋都是那事!嘴上道:“吊足胃口才吃得香啊!”
周越泽哈哈哈的笑了,他说:“沈毅,你小子还真坏!”
我心说:那你呢?你不坏吗?你以为自己有多好?你有资格随便评价人吗?!
躺到床上,我翻了一个身,我迟钝的反应才意识到柳絮的可怕!她像个病毒一样,侵蚀了我全身,我满脑子是她不算,她随意的一颦一笑都能牵扯我的神经。我的的确确因为她说到周越泽的兴奋而莫名对周越泽不爽,尽管周越泽本人并没有察觉到,可我再看周越泽的眼神,已变得复杂。
为了排遣这种情绪,我翻身下床,走到廊上给沈秀打了个电话。沈秀不知道在忙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接。我有些烦躁,继续一个接一个的打。听到她声音的刹那,我很不耐烦的冲她吼:“你干嘛呢?!找你半天了!”
沈秀在那头嘻嘻的笑,她说:“我们小老板今天过生日,我们全体员工替他庆祝呢!没想到啊,你们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我冷哼两声:“真是谢谢你啊,因为别人生日而记得我的!”
沈秀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她说:“你怎么了?我又不是没买礼物给你,你没收到吗?”
我说:“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
沈秀在那头沉默了一阵,忽然啪嗒一声,挂了。
她居然挂了!她居然挂了我的电话!!我气得一拳砸在走廊的墙壁上,咚的一声,刹时酸爽!
周越泽从宿舍走了出来,或许是听到我自残的声音,他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沈毅?你怎么了?”
低头看见我垂在身下的手,又问:“你手怎么了?”
将脑袋伸长一看,惊的道:“你手流血啦?!我那儿有百多邦、红药水什么的。”
说着拉了我一把。面对他的关切,不知怎的,我忽然就不生气了,我乖乖的跟他走进去,随口撒了个谎,我说:“我妈病了,我又回不去,所以心里难受。”
他看了我一眼,说:“那你跟老师请个假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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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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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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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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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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