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微微张开嘴巴,一团黑气从嘴里飘出来,仿佛脑袋都被炸晕了一样,还在嘿嘿地傻笑。
常翌连忙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们你……还好吧?”
“你说什么?”仿佛是耳朵被炸得暂时性失聪,那弟子扯着嗓子问道。
“你没事吧?”常翌也提高了嗓门,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人傻笑。
完了完了,不会被炸傻了吧?这回自己可闯大祸了。
那弟子嘿嘿傻笑着,两只眼睛慢慢对成了斗鸡眼,最后,直挺挺地华丽晕倒……
常翌心虚地搓了搓手臂,趁没人悄悄溜走了。
雪华独自坐在小山坡上,望着那边的热闹非凡,手中紧紧捧着浅江送的那块玉佩,触感温温凉凉的,和浅江的人一样,许是跟着浅江的时间久了,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浅江的味道。
她捧着玉佩一脸花痴样,在脑海中幻想着浅江那时温柔的样子,两只眼睛瞬间变成了桃心样。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温柔的人?
忽见那边焰火升上夜空,漫天星光焰火之下,白衣胜雪的女子与面容冷峻的男子并肩而立,夜风轻拂,雪白的发带随风而舞,她抬头望着夜空,微微扬起唇角,轮廓柔和得仿佛融入了星河之中。
雪华不禁咬着手帕内牛满面,可恶咧,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呜呜呜,她也要被浅江喜欢,可恶的小千竹,以后说什么也不做点心给你吃了!
正站在冷遗修身边看烟火的宫千竹很不雅地打了两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呜,谁在说她的坏话?
忽见一只蓝色的美丽蝴蝶拍着双翅飞到自己面前,围着自己转圈圈,宫千竹喜欢得不得了,刚刚伸出手,蓝色的蝴蝶便很温顺地停留在她白皙修长的食指上,薄翼轻舞,好看极了。
宫千竹忍不住凑近了细看,忽然身边又多出了几只五颜六色的漂亮蝴蝶,围着她飞舞,宫千竹诧异,顺着蝴蝶飞来的方向看去,原是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司马长渊,站在远离灯火阑珊的长廊拐角处,含笑看着她,身边围绕着无数的流光荧绿,像是无数的噬星妖在围着他飞。
宫千竹了然地笑笑,提着裙子朝他跑去。
“长渊,你怎么不去看烟花?我从来都不知道烟花还能放出这么多形态的,好漂亮!”她跑到司马长渊面前,抬头望着他,兴致盎然道。
司马长渊只是看着她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宫千竹也不追问,只是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周身围绕着的流光荧绿,惊叹道:“长渊,你从哪里抓来这么多的噬星妖,不怕它们蛰你吗?”上次她被蛰得可痛了呢。
司马长渊笑笑,“这是萤火虫。”
宫千竹恍然大悟地“哦”了声,萤火虫们如同自知一般,围着他们上上下下地飞,仿佛将他们隔离在另一个空间里面,如同火树银花一般的景象,美丽至极。
宫千竹笑着看身边美丽的萤火虫们,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司马长渊,“长渊,你今天怎么了,不喜欢和大家一起吗?”
司马长渊轻轻摇头,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竹子,我想我该回比翼族了。”
宫千竹伸出去捉萤火虫的手就这样僵硬在空中,半晌才诧诧地收回来,有些无措道:“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还要几个月吗?”
司马长渊淡笑着道:“族人们都在等我。”
宫千竹咬着下唇,她忘了,长渊终究还是比翼族的国师,不可能一直留在九歌,可是,心里空空落落的,仿佛失落了什么东西一般。
正暗自难过着,忽然司马长渊的脸就凑近了,她受了一惊,司马长渊却先一步扣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凑近了戏谑笑道:“怎么?竹子不舍得我?”
“是有那么一点啦……”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的确是有一些不舍得。
司马长渊忽然就笑了,笑意如同星星一般璀璨。
正当宫千竹还失神在他的笑容里时,忽然额头上熟悉的温软触感传来,司马长渊轻吻在她的额间,如同信徒对圣母一般,干净又虔诚的亲吻。
宫千竹有些诧异,终究是没有推开他,亲就亲了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司马长渊的唇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她的额头,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他迷离的眼神在她脸上留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她轮廓优美的薄唇上,眼神中更笼罩了一层迷雾,来不及多想,俯头便吻了下去。Χiυmъ.cοΜ
那一刻夜空中一朵巨大的蓝色菊花炸开,散开璀璨的星星点点漫天散落。
宫千竹顿时就懵了,被他亲吻额头的时候只想着这是朋友间离别的仪式,也就没有拒绝,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吻上她的唇。
司马长渊捧着她的脸,纤长的睫毛如刷,似乎嫌这吻来得还不够亲密,伸出了舌尖,细细描绘着她优美的唇形。
宫千竹只觉得唇上一片温软,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滑过她的唇,引得她一阵颤栗,一种从未有过的温度升上她的脸颊。
正想伸手推开他,忽然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破碎的影像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却看不清里面的图像,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慢慢破碎,温暖的感觉自从唇上一直传达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好似身体里被赋予了一个小小的太阳。
仿佛被谁摄去了魂魄,宫千竹缓缓闭上双眼,仅靠司马长渊扶着她的腰才没有倒下去。
司马长渊的唇依旧覆在她的唇上,只是忽然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她沉睡的安详模样,薄唇弯出一个温柔美丽的弧度。
第二道封印——解开。
司马长渊将她放在长廊的角落里,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额角,站起身来从怀里扔出一只青色的纸鹤,纸鹤飞到空中变得巨大,他驾鹤乘风远去,终究还是眷恋地回了头,看着那愈来愈远的九歌仙岛,眼眸中流露出浓烈的不舍。
竹子,你知道吗,我们总要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出路。
竹子,等你真正苏醒过来的那一天,再让我们继续做梦吧。
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梦。
太阳。月亮。星星。
(九歌叹·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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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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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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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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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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