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主?”火枫大惊,“八魔岭主殷若歌?!”
殷若歌轻嗤了声,并不理会与他,只是看着宫千竹冷冷道,“听说有个小丫头在中途来捣乱,接连重伤三位魔将,就是你吧。”
宫千竹上前一步,毫不畏惧道,“是我做的。”
“叫什么名字?”
“宫千竹。”
“……”殷若歌不说话,倒是她旁边的那名紫袍男子有些犹豫,“该不会是仙界的宫家二女吧?”
殷若歌冷冷哼了一声,提高了声音道,“宫家?宫家早就垮了!就连那个什么第一天将宫玄月现在也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不过这也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与我们魔族作对,这就是她的下场!”
“……”宫千竹低下头,只是双手不知在何时早已紧握成拳。
“住口!”冷遗修怒极喝道,巨大的水流声势浩大地朝她击去,殷若歌冷冷勾唇,忽然就在铺天盖地卷来的水流下凭空消失,正当众人惊异之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空中,声音不屑地响起。
“就这么点力量吗?”她轻嗤一声,“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出手,幻浮生,你陪他们玩一玩。”
与她同道而来的紫袍男子领命道,“是,岭主。”
冷遗修咬牙切齿地瞪着紫袍男子,想必这个人便是梦魔幻浮生了。
幻浮生右手一抬,一根长箫旋转着出现在他手中,箫声起,刹那间石崩地裂,巨大的黑影从地下钻出,扬起浓厚的灰尘,众人捂着口鼻连声咳嗽,连忙封闭了自己的嗅觉。
浓重的灰尘后,巨大的黑影越来越大,火枫拧眉看着黑影,熊熊火焰再次在周身燃烧起来。
灰尘渐渐散去,黑影也出现在众人面前,竟是一株巨大的……
“猪笼草?”火枫一脸惊讶,周身燃烧的火焰一下子消失,冷遗修嘴角也有些抽搐。
幻浮生顿时恼羞成怒,气呼呼地道,“什么猪笼草,这是梦宠!没见识的乡巴佬!”
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心爱的梦宠说成猪笼草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他们懂什么!
火枫嗤笑一声,一个巨大的火球击出,梦宠伸出藤蔓,不费吹灰之力地卷住了火球,扔到那酷似猪笼草的食囊里,竟然将火球就这样吞下了肚。
梦宠的嘴里吐出一个个透明的水晶球,巨大的水晶球飘浮到火枫身边,火枫诧异地伸手去碰,随即便被吸入了水晶球中,刚开始还在不停击出烈火印打在水晶壁上想要出去,不多时便被里面的梦香摄了魂魄,沉睡在梦笼里。
冷遗修大骇,连忙提醒道,“竹签,小心那些水晶球!”
宫千竹点点头,抽出白纱将无数水晶球一个个打回去,那些水晶球看起来脆弱,但实则坚固无比,就算被打回去也只是一个个累积在空中,几乎遮住了半边天。
幻浮生转动着指间的长箫勾唇一笑,提醒道,“小心哦,要是进了这些水晶球里,可是会做永不醒来的噩梦哦。”
“什么!”宫千竹大惊,转头见已经火枫所在的水晶球已经被梦宠的枝蔓卷起在半空中,像是吊起了一个偌大的灯笼,火枫在里面沉睡,表情挣扎又痛苦,仿佛在做什么噩梦一般。
“火枫!火枫!”宫千竹御风飞起,扑到水晶壁上,急切唤道,“醒一醒,火枫,你梦见了什么?”
一直漠然观战的发红颜开口,“他不会醒了,进了浮生的幻境,是不可能醒过来的,直到——他被自己的梦境吞噬掉。”
“怎么可能!”宫千竹不可置信道,看着火枫挣扎的面容,心一点点沉下去,恐惧在心中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
梦宠趁她失神之际,无数的藤蔓缠上她的手腕脚踝,将她牢牢禁锢住,宫千竹无法动弹,惊恐地睁大眼,看着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
……
花。
满天飞舞的白色花瓣。
偌大的梨树之下,宫千竹呆呆地站立着,无数的白花在身边飞舞飘零,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那棵偌大的梨花树,还有树下两个一红一白的身影。
小小的自己跪坐在树下,怀中搂着身受重伤的姐姐,鲜红的血从地上渐渐蔓延开来,直至血流成河。
漫天飞舞的白色梨花忽然变成红色,整个世界都似乎蔓延着漫无边际的血色浓雾,巨大的血网张开,带着无边无际的恐惧将她吞噬掉。
“姐姐……”她怔怔地伸出手,向前踉跄地走了两步,冲上前去抱住姐姐,恐惧惊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有的砸在衣襟上,有的砸在宫玄月脸上。
她就如同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如此轻易地便能将她摧毁。
一切仿佛回到了在医圣仙岛上的那年雨夜,偌大的梨花树下,姐姐身中尸毒昏迷不醒,她哭着肝肠寸断。
“姐姐……”她无措地抱着宫玄月哭,身子颤抖得冰凉,“姐姐,求求你,不要死……”
“对不起……”宫玄月苦涩地笑,口中的鲜血不停涌出,她冰凉的手指抚上宫千竹的脸,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丫头,就算世界上再也没有姐姐,也一定要坚强。”
她捂着嘴拼命摇头,怎么坚强?如果没有了姐姐,她又怎么能坚强起来?
脸上那只冰凉却温柔的手重重落下,在那一刻,她感觉眼前仿佛绽放开了大朵大朵的血色蔷薇,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姐姐抱着她,坐在乞巧那夜的星河之上,看着下界的人们燃放烟火,寥寥几盏孔明灯飞上夜空,姐姐搂着她在漫天星光下给她讲乞巧节牛郎织女的故事,她揉揉眼睛,困得打起了瞌睡……
那一刻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抱住姐姐冰凉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泣,任由鲜血沾了自己满身。
可是不对啊,在她记忆中,师父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吗?在她最为脆弱绝望的时候,如同太阳一般照亮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那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因为太过的恐惧,才会产生那么美丽的臆想。
眼前和记忆,到底哪一边才是梦境?
她伸出手抚过宫玄月的脸庞,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血红色的梨花漫天飞舞,仿佛在唱一首悲哀的歌。
怀中的姐姐忽然变得轻盈透明,如同水晶一般破碎,散作满天的红色蔷薇花瓣纷纷扬扬的飞舞,如同下了一场花雨泪。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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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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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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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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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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