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檬刚踏进府衙,一堆正准备出去巡街的捕快姐妹看到她,扑上前把她团团围住,对她吱吱渣渣说个不停,忽然不知道谁发现了她后内的血迹,大声惊呼:“张檬!你后面好多血,你是不是要死了reads;。”
这下人群沸腾了,不管张檬说什么,几个人合手合脚把张檬抬起来,急匆匆地把她往后院抬去。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也不歇停,操着大嗓门喊道:“谁快去找大夫!快点!”
当张檬被背朝天轻轻放在床上时,钟或匆匆忙忙地两手分开围在床边的捕快姐妹,脸色苍白地站在床边。
她看着张檬后背全是干涸的乌红的血迹,一双乌黑双眸微微泛红,她握紧双拳,胸口不停地起伏,许久,她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压抑道:“你说,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有没有告诫过你不要乱跑,你到底有没有听。”
张檬趴在床上,看到这么多人担心她,十分感动,但看到钟或仿佛要火山爆发的脸,她有些心虚地避开钟或的视线:“大人,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出去逛逛透透气,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她把上山的事,还有救许绿茶的事,还有在山谷和许绿茶赶路的事,都一一说出来。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她特地把事情讲的很简单,惊险的地方都让她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可是当她把事情都说完的时候,众人还是一脸惊吓以及心疼的表情。
而钟或的脸色沉的恐怖,一双泛红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
张檬不敢看钟或,大夫很快来了,僵硬的气氛被打破。钟或放开身子,让大夫给张檬把脉验伤。
幸亏大夫说伤口只是有一点感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末了,大夫还赞叹张檬的身体好什么的,若是换做其他人,经历这番折腾,早已一命呜呼了。
听到大夫如此说,钟或的脸色总算好些。
大夫走后,钟或把房间里挤得满满的人赶了出去,自己坐在圆桌边,调着药膏,一声不发。张檬将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侧头看了一眼钟或:“大人,听说你为了找我,几天没合眼,对不起啊,我现在回来了,你快去休息吧。敷药什么的,我让郑书帮我就行了。”
钟或回头瞪了她一眼:“闭嘴吧你。”她端着调好的药膏走到张檬床边,张檬忙配合地脱掉衣服。
只是张檬后背流了许多血,而血迹干涸了,便把她的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她稍微使劲撕开便疼的不行。钟或见状,忙按住她乱来的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剪刀,轻轻把她的衣服剪开。
“大人!我只有这一件便服······”
钟或拍了拍她的头:“我赔给你。穷酸成这样也不羞。”
她小心地将张檬的衣服剥开,又用干净的湿手帕将伤口边上的污血清干净。
张檬趴在床上,涂在后背的药膏清清凉凉的,很舒服。而且钟或的动作也很轻柔。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钟或是讨厌她的,却没想到,自她受伤之后,钟或日日夜夜守着她,为她敷药,为她煮粥,还送了她荷包。
张檬正在感叹,后面给她敷药的钟或忽然问道:“你不是和许绿茶一起出来的么?许绿茶呢?”
“他不肯回云城,我便把他安置在我和义父的家里了。”张檬回道。
钟或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想到你们相处了三日就如此亲密,再过几天可不是要成亲了?”
张檬忙回头看钟或澄清道:“大人,你别取笑我了。你我都知道许公子的性格,他怎能看的上我?而且我对许公子实在没那个心思。”
······
钟或帮张檬敷完药之后,便出去了。张檬躺在床上,把玩着钟或送给她的那个精致的荷包。
她和许绿茶走出了山谷,她本想带着他回府衙的,不管他愿不愿意主动向钟或认罪,他一身伤,本应该要找个大夫好好治疗的reads;。但许绿茶不愿意,怎么也不愿意,他还说他会主动向钟或认罪,但不是现在。
幸亏她时常上山打扫她和杨情住的地方,房子还算干净。她也时不时买些米、面、还有各种调料品在那里备着,那些常用的药膏也有准备,以防不时之需,现在也终于派上用场了。
张檬让他住在山上的房子里,她教他使用房子周边的陷阱,她还教他遇到突发事件如何躲避。她甚至把厨房里的地道告诉了许绿茶。即使这样,她还是有些担心许绿茶。
许绿茶并不像她和杨情有武力防身,他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还崴伤了脚,连走路都困难。这样的他,张檬十分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只不过这几天,钟或必定不会让她出门,她得找个人代她上山照顾许绿茶。她思来想去,觉得府衙里还是郑书最闲。
晚上的时候,看到郑书抱着一堆账单经过张檬的房间,张檬忙叫住了她。
“郑书!郑书!过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郑书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抱着账单走进了她的房间,把账单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张檬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檬:“还钱。”
张檬刚想和她说许绿茶的事,郑书张口一句“还钱”把张檬惊得一愣:“还什么钱?”
郑书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墨笔和一本帐本,一边在帐本上写字,一边淡淡地对她说:“你离开后,我因为知情不报,被大人扣了一个月工钱。大人这几日为了找你,出动所有捕快去找人,府衙里只有我一个捕快,既要整理花草,又要洗碗做饭,还要整理账单,我一个人做了八个人的工作,你必须要付给我对应的工钱。”说罢,把写好的账单放到了张檬的面前。琇書網
五十两!
张檬差点被这个加粗的数字吓得跳起来,她一年的工资才五十两!
郑书把帐本贴近张檬的眼睛,又重复道:“还钱。”
张檬欲哭无泪:“能打个折么?要不你宽限几天,我写个申请书再向大人预支一年工资。”
郑书不置可否地收回帐本,走到圆桌前,抬起账单,转身就要离开,张檬忙又叫住她:“郑书,帮我一个忙可好?”
郑书回头一双死鱼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回道:“不帮。”说罢,无论张檬怎样说,她还是没有情意地离开了。
······
许绿茶靠坐在床边,头微微低垂着,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他的脸。
他把包袱解开,里面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火红的山果。他素白的手指轻轻拂过山果光滑的外皮,脑子里却想到那个人踮起脚摘山果的样子,长发如瀑,身姿窈窕。
他手指猛地收紧,抓起山果就要扔出去。
那个蠢人!只懂得喊他去认罪的讨厌鬼!若是正常的女人,不应该是心疼地包庇他的吗?她简直榆木脑袋,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只是山果举到半空,却不自觉停下了手。
虽然这样说,但对她不舍的他岂不更傻。他许绿茶何时对一个女人如此在意过?他到底是着什么魔了。
她又没有权势,又没有富贵,不懂风情,还是个饿鬼投胎,他竟然觉得她迷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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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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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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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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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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