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家丁们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一个笑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就连跪在地上的水蓉和水锦都忍笑忍的肩膀直抖。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些下人还真就不服许氏当家,她不但明里暗里克扣下人们为数不多的工钱,还动不动就打骂他们,看谁不顺眼,就把谁赶出府去,尤其原先服侍金氏的那些人,更是差不多被她赶了个干净。
所以说在木府,除了许氏的暖心院里侍候着的,其余人都看不惯她的作派,如今见主母发威,嫡小姐更是把她们骂了个狗血淋头,都相当痛快。
“都别笑了!”许氏恼羞成怒,“紫槿,你太不像话了,居然连我和老爷都敢骂,你好大的胆子!”
木鲲鹏脸色已铁青,估计下一句话,就要动家法了。
木紫槿凉凉地道,“许姨娘,你不必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说的是你们而已,可没说父亲。”因为父亲比你们所有人都不是东西。
金氏道,“紫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与我听。”
“是,母亲。”木紫槿即详细把事情说了,“请父亲母亲给我做主。”虽然知道父亲只向着许氏,不过在人前还是得把他摆在位置上,让他不能把这事儿蒙混过去。
“反了!”金氏一拍轮椅扶手,厉声道,“这些年我少管府上的事,一个一个胆大包天,居然谋害起紫槿来,不想活了吗!”
“夫人饶命!”水蓉水锦有多久没见夫人发怒了,这一下还不心胆俱裂,连连叩头,“不是奴婢们大胆,是、是大小姐指使的啊!”
“放屁!”木红竹大骂,“根本不关我的事!水蓉水锦,你们两个死丫头敢冤枉我!”
“就是大小姐指使的,二小姐也有份,夫人明察!”
“你们——”
金氏脸色铁青,烛光映照下更透出近乎诡异的怒色来,“好啊,看来你们是都想尝尝家法的滋味了?来人,请家法!”
许氏阴阳怪气地道,“大姐,事情还没问明白,你就要请家法,也不问问老爷的意思吗?”
金氏冷笑一声,“木府的家事向来是我执掌,要请家法,我也做得了主,许姨娘,你有意见吗?”
许氏气极咬牙,这母女俩怎么一个德性!她早成为平妻多少年了,她们还一口一个许姨娘地叫她,是要寒碜死她吗?“老爷,你就不说句话吗?”
木鲲鹏怒道,“金妍若,你差不多可以了!木府的事有靖荷打点着,你多什么事?”
“老爷,我这正妻还在呢,木府的事怎么就轮到许姨娘打点了?”金氏根本就不怕他,“还是说咱们要到官府去评评理去?”
不是她非要跟老爷叫板,是女儿提醒她之后,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越是忍让退步,这些人就越嚣张,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以至于她只顾着颓废,都忘了自己才是老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来的正室夫人,她说句话,还是没人敢不听的。
木鲲鹏越发怒不可遏,手都要扬起来,“金妍若,你什么意思?上官府?你以为上官府我就会怕你?”好个贱人,脾气还硬起来了,就笃定她是他的元配夫人,若是闹到官府,只有他理亏的份吗?
要知道,单凭一个金妍若,就算闹到官府,凭着他的人脉,上下一打点,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麻烦的是她身后的金家。
金家虽然远离京城,但其在魏王朝的影响也却非同一般,这两年金氏残废失明,金家虽然心痛惋惜,但都知道这是天灾人祸,也不多说,加上之前金氏只想息事宁人,保全女儿,所以从来没有金家人面前诉过一次。
可现在不一样,金氏忽然硬气起来了,如果真闹翻了,惊动金家的人,那就麻烦了。
“哟,大姐,你怎么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你跟老爷好歹是结发的夫妻,何况这些只是咱们府上的小事,非要闹到官府做什么,大家脸上都没光不是?”许氏毕竟女人见识,惟恐木鲲鹏真个被吓住,任由金氏重新掌权,赶紧火上浇油。
金氏冷冷对着她道,“许姨娘,我说话的时候,轮不到你来插嘴!老爷,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是我绝不允许有人害我的女儿,今天不把这件事问个清楚,我绝不罢休!管家,请家法!”
许氏身边的丫环水涓见不得主子受气,不屑地道,“夫人,你太心急了,还没问出什么就要对大小姐二小姐动家法,是存的什么居心?莫不是想替三小姐进宫铺路不成?”
木紫槿眼神一寒,上前去扬手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她两记耳光,比打段姨娘那一下重多了,水涓一屁股墩到地上,都被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
“我不敢?”木紫槿鄙夷冷笑,“段姨娘我都照打,你一个通房丫环,才爬上父亲的床几天,就拿自己当主子了?不知羞耻,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打你打谁?”
水涓羞愤莫名,越发地脸红脖子粗,哇哇哭起来,“老爷,你不给奴婢做主吗,哇……”
木鲲鹏都快气炸了,喝道,“孽女,你闹够了没有,我看该受家法的是你!”
哪有没出嫁的女儿管父亲房里的事的,孽女简直太不像话了!这个水涓的确是这两天才被他看上,正得他宠呢,自然觉得高人一头,却没想到在木紫槿这里栽了个大跟头,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木紫槿抹一把脸上的血污,阴森森地道,“父亲,你眼睛虽然没瞎,却还不如母亲看事情分明,我被害成这样,为什么受家法的应该是我?”
“你——”
段姨娘冷哼道,“我看——”
“都特么给我闭嘴!”木紫槿忽然一把掀翻院里那张石桌,发出一声大响,“管家,请家法!谁再多嘴,这就是下场!”
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哪里还出得了声!
要知道这石桌最少有上百斤,一个大男人都未必能轻松掀起来,木紫槿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将之掀飞出去好几丈远,简直、简直太可怕了!
围墙上,安玮大为意外,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解,相处这么久,她从来不知道木紫槿原来会武功,力气还这么大。依据她的暗查所得,木紫槿并没有内力轻功,也从来没听说过她拜谁为师,这武功又是什么时候练来的?
“紫槿,你没事吗?”听到动静不对,金氏担心莫名。
木紫槿道,“母亲放心,我没事。其实这请不请家法的,我也不在乎,不过要你们说实话而已,我有的是办法。”说罢她向着木红竹过去,“大姐,你承不承认害我?”
木红竹恶心地后退两步,拿手在鼻子底下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话没说完,她的手突然被拉住,跟着肩膀处一痛,关节居然被卸了下来。
木紫槿拽着她的手一扯,“是不是你害我?”
“啊!”钻心的疼痛哪是木红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能承受的住的,她大声惨叫,涕泪齐流,“啊!疼死我了!娘,娘!”
许氏这才一下回神,过去抓人,“放开红竹!木紫槿,你敢伤她试试,我、我饶不了你这小贱人!”
木紫槿眼神一寒,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许氏肚腹间。
许氏惨叫一声,像蛤蟆一样趴在地上,连吐几口酸水,痛的叫都叫不出来。其实她应该感谢木紫槿脚下留情,否则这一脚再重上两分,她就不是吐酸水那么简单了。
“段姨娘挨了我的耳光,你还不长记性,还骂?”木紫槿森然冷笑,“有本事的,你再骂。”
所有人都没了动静,惊恐莫名地看着她,胆小者腿都哆嗦起来。不只因为她此刻的样子如鬼似魅,更因为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谁都敢打,谁都敢骂,而且本事还变的这么大,到底是鬼神附体,还是神力加身?
安玮暗暗好笑,亏的王爷还不放心,让她过来看着,照这样看,就算整个木府的人加起来,也不是木紫槿的对手,王爷是多虑了。
木鲲鹏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孽、孽女,你、你竟然敢——”
“表姐!”回过神的段姨娘赶紧过去扶人,“表姐,你没事吗?”
许氏捂着肚子,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半死不活。
“娘!”木红竹挣扎要过去,“你——啊!”
木紫槿狠狠一扯她,把她扯的倒在地上,手腕却还被车在手里,这一下剧痛,就像要把身体撕开两半一样。
木红竹疼的叫也叫不出,脸都已经扭曲,小贱人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折磨人的方法,还要不要人活了?wWW.ΧìǔΜЬ.CǒΜ
木青槐也是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已经准备找机会溜走,看样子三妹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可不想也承受大姐这样的折磨。
“父亲,娘,救——”木红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救、救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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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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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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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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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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