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又落起了永不止歇的大雪。
那些红花承载着雪的压迫,却依然如火如荼。
男子眸若青玉,“薄情,这,才是真相罢。”
“那么,告诉我,为何如此呢。”惊鸿把玩着一支红花。
白衣的男子久久没有说话,夜风拂过他发上缎带,三千青丝尽数散将开来。
他的脊背挺直。
无心道,“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将那女子打入弱水?”
惊鸿也看向薄情。
男子淡淡地笑,“不愿转生的亡魂,执念太重,留着又有什么用。”
“所以你出现在孤息的梦里,就是为了偿还?”惊鸿妩媚地笑。
“我从不会偿还。”
惊鸿摊手,“那么告诉我,这不是偿还,是什么?”
“不知道呢。”男子微微笑道。
“洗清罪孽么。”惊鸿看着他。
“薄情,你这是要一一了结么。”无心皱眉,“包括两百多年前那叫清词的女子?”
“这是何苦呢。”惊鸿笑道,“已经两百多年了,公子均息都不在乎,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我不得不说,你这根本不是了结,你是在找死!”无心眸中晕了怒色。
“所以无心是在担心我。”他仍是淡淡地笑。
“你自己都不担心自己,我又何必担心。”无心回道。
“就这么对我没有信心么。”男子唇角开出一朵微凉。
“那倒没有呢,”惊鸿笑道,“薄情从不会输。可,我与无心可不敢保证天劫会放过薄情呢。”
“天劫,”他仍是笔直地立在雪中,“天劫于我亦何焉。”
“薄情与重情,残忍与慈悲,”惊鸿道,“薄情,你果然,是一个很让人舒适的男子。”
男子闭了风情流离的眸,良久,低沉温柔的声音凉寂响起,“多谢。”
“啊,烦人,”惊鸿看着无心,“祭天仪式已经开始了呢。”
无心望着水天相接处,“这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他垂了眸去,“这所有的罪孽,都会如雪而消。”
“可,”惊鸿媚眼如丝,“这只是开始罢?”男子理了理微敞的衣襟,“正如珠沙那般。”
“珠沙……”薄情心口骤然传来撕裂般的痛觉,然而他依然站得挺直,“珠沙,珠沙。”他温柔,而低沉地唤。
无心眼神深沉,“薄情,已经过去的事,何须想起。”
“是我不对,”惊鸿笑道,“我不该提起她。”
“是不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再怎么努力,也都迟了呢。”男子凉凉笑着。
惊鸿心一沉,“薄情,这是何意?”
“既然如此,”无心道,“别再管这些了。处理完孤息与寒阶的事,就可以了。以后,不管是什么,有我和惊鸿,就够了。”
你安心赏你的红花。
就够了。
一切有我,就够了。
男子忽然回眸,悲伤肆意的眼中有深深浅浅的温柔,“我又梦到那女子了。”
“谁?清词还是清潋?”惊鸿问。
“清潋是清词的转世,”无心微微低叹,“二十一年前你没有救她,自那时起,你就一直重复这样的梦罢。”
“你这又是何苦?”惊鸿道,“对于均息而言,当年的女子,青瓷如水,那也只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既然清词已死,再转世,又与你何干呢。均息都已看透,你又何苦执着。”
“我总梦到她在烈火中起舞。”男子淡淡地笑。
“二十一年前,风荷苑失火了呵,”惊鸿道,“既然那日你没有救她,如今,你步入这场赌局,又是为何?单单只是偿还这一切,可值得?况且人各有命,她命该如此,怨不得谁。你又何须自责,薄情,告诉我,那个素来残忍的男子哪儿去了。”
“薄情,不要告诉我你当日不救她是因为你愧对于清词。”无心眉间有淡淡倦色,“两百多年前,清词跪在三途川畔向你哀求,她求你让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轮回,在此之前,她已经与公子均息相忘于江湖,我不知道既然如此她为何眷恋前尘的记忆,可薄情,你心软了。你为何会心软呢,是因为你腕间的白花哭泣了罢,你想起了珠沙。所以你会心软。”
“这世间唯一能令你心软的,就只有珠沙了呢。”惊鸿看了一眼薄情,桃花眼中尽是媚意流转。
男子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平静哀伤,望着远处的红花。
“你既然已心软,自然答应了清词的请求,”无心修长的指抚上眉间,“但你有一个条件。”
“留下她的三魂七魄中两魂三魄。”惊鸿接道。
“你用这两魂三魄滋养了那些红花,从此,由你养过的红花,每一朵花上,都有一个女子的执念。”无心闭眸,“很奇怪,我闭上眼睛,就仿佛两百多年前的事,皆在我眼前发生过。”
“失去了两魂三魄的亡魂再转生,自然是不完整的,”惊鸿一笑,“清词转世后,虽有前世的记忆,但自身根本就没有任何对这些记忆的觉悟。也就是说,她自己用残缺的灵魂换来的,只是更深的遗忘。由于没有完整的灵魂对记忆的捕捉,她开始忘记,忘记了前世,忘记了今生。”
“她忘记了所有,”无心低低道,“但她唯一不忘的,是公子均息。”
“还有一个,”惊鸿补充道,“是你。”
“纵然她忘记了所有人与事,”无心道,“可那日她跪在三途川畔,脚踝系着棉线,风华无双的男子温柔地替她解去足上束缚,她得到了带着记忆的转生,也失去了完整的灵魂。”
“薄情,这是你没有想到的罢,”惊鸿笑道,“你素来残忍,可,又怎会对那女子生出怜悯。”
“因了珠沙的缘故,”无心道,“所以你才会对她怀有慈悲罢。薄情,其实你从来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那又如何呢,”男子笑得江山失色,“清词的每一世轮回,我都亲眼看着。我看着她每一世都带着同一个执念踏上奈何,却又不得不遗忘最初的前缘。终于,那日,婆婆令她喝下了那碗汤。婆婆说,人各有命,不带眷恋地来,不带眷恋地归,才是最好。于是,她开始如同常人一样轮回,只是这轮回,已不是完整的灵魂。而结束这一切最好的办法,便是令她不再轮回。”
“所以,二十一年前,你没有救她就是想把她的亡魂困在冥界,免了她生生世世灵魂残缺的轮回之苦么。”无心垂了青玉的眸,“这,就是缘由。你愧对清词,所以不救清潋,你是在帮她。那么,如今,你又为何身赴此局,你应该知道……”
“我活了上万年了,”男子笑得风情流离,“也够了。是时候结束这所有的罪孽了。”他俯身掣下一朵红花,“况且这世间,没有几人,是不想我死的。我死了,他们,也便满足了。”
他腕间白花倏忽泣泪。
冥界的月光破碎地似拼凑不起的回忆,风刮起来了,红花燃起来了。
他在雪中白了墨发。
惊鸿笑了,“薄情,纵然已伤痕累累,可眼泪永远凝聚在心中。这,是你,是我认识的薄情。”
“没有什么关系,”无心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与惊鸿,都会陪你。”
“阿鼻魄落,”男子的白衣在雪中模糊了形状,依然难掩风华,“我知道你二人也不会惧怕。可我不愿。”
“薄情总是把我们当外人呢,”惊鸿柔柔抚上眉间凤凰花,“想一个人出风头么?我与无心可不答应呢。”
无心沉着眸子踱步过去,“薄情,”他唤他。
男子优雅地转身,凤眸中风情流离。
他看着他。
他忽然上前,将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
风轻花寂。
天地间安静地只听见他二人的心跳。
那么真实。
这一路走来,他们失去了很多,可还好,最后,他们还有彼此。
相惜相顾,千秋不负。
惊鸿以手遮眼,“虽然这画面奇怪,可我不得不说,真的很美。”
世间澄澈的感情。
不过其间。
惊鸿又道,“往后,有什么话,都说开罢。像薄情这样,总是瞒着我们,每次都是无心来解释这一切,这样的薄情,我真的很想打他一顿呢。”
薄情看着无心,眸中流转了笑意,“紫衣”。
“是。”女子突然显形。
“红花酒。”男子残忍地笑。
紫衣颔首,“是。”旋即执了红花酒递到无心面前,“请。”
无心眼角抽了抽,“……薄情。”
“哈哈哈哈哈哈……”惊鸿笑得花枝乱颤,“就知道会这样……你们俩果然不适合煽情戏……哈哈哈……”
“紫衣。”男子再次吩咐。
“尊者,请。”
惊鸿瞪大了眼看面前古拙的瓷杯,表情尽是哀怨,“薄情情,你怎能叫我饮这红花酒!”
无心心里平衡了很多,仰头一饮而尽未了还云气冲天道,“惊鸿,不要怂,是男人就干!”
薄情转眸看向惊鸿,笑意中皆是残忍。
惊鸿心一横,“好!大爷我就让你俩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味!”说完亦是一干而尽,喉结性感地耸动了一下,看得某条小青蛇桃心乱飞。
“果然豪情万丈!”无心挑眉,“够爷们!”
“啊,不好,”惊鸿突然道,“祭天仪式!”
无心眸中涌上墨色。
“不必着急。”男子甚是清闲,“我们只需在此等候即可。”
“孤息会替我们安排好一切?”惊鸿问道,“我们不是要逼均息出手么?”
“他已经出手了。”男子道,“四大公子,都已经到了呢。”
无心点头,“嗯,我知道了。”
惊鸿亦点头,“寒灯。”
苍蓝色长裙的女子跪地道,“尊者。”
“照薄情的计划,你去吧。”
“是。”女子领命离开。
无心突然道,“寒灯,我记得我曾夸赞过你这使者。”
惊鸿瞥他一眼,“岂止是夸赞,你大抵是瞧上我这使者了罢!”
紫衣冷冷咳了两声。
惊鸿转头,“紫衣你不舒服么?”
“紫衣非常不爽。”女子冷冷回道。
“这是为何?”惊鸿一脸迷惑,“难道你在怨我乱点鸳鸯谱?”
“薄情吩咐的事,”女子冷定道,“又何须劳烦尊者出手?”
“我没出手啊!”惊鸿无辜道,“不是交给寒灯了么?”
无心默默拍了他一下。
惊鸿回魂,“……”
“紫衣。”薄情突然唤她。
“是。”女子拱手。
“此事交给寒灯,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男子看着那些红花。
“但请吩咐。”
“杀了枫别雨。”男子淡淡笑道。
“……什么?”紫衣惊。
男子笑着看她,不再说话。
紫衣颔首,“是。”旋即消失。
“你是要将清词,啊,清潋的亡魂转移到枫别雨身上?”惊鸿叹气,“你这是何苦?”
“她已经在三途川畔流离了二十一年,你又何苦如此。”无心垂眸。
男子笑着摇头,“这次,你们都错了。”
“那是?”
“如无心所言,”男子道,“清潋的亡魂已在三途川畔流离二十一年,再将它转移,又有何用?”
“那你是打算……”
“打入弱水。”
惊鸿扶额,“薄情,别告诉我许多年后,你又开始偿还。或者下一个轮回,你把清潋的执念加给另一个人。”
“他不会如忘川那般。”无心道,“但极有可能许多年后旧事重提。”
男子不置一言。
“啊,那么为何杀枫别雨?”惊鸿问道。
“不知道呢。”男子转眸,尽是风情。
惊鸿默默吐血。
“事关炽月罢。”无心道,“杀她是迟早的事。”
惊鸿道,“我知道了,一定又是没有理由,看他心情咯。”
无心:“……”
薄情:“棒棒哒。”
“我记得你对炽月说过,”无心沉声道,“你愿意让枫别雨来杀你,但你不保证不会是你杀了她。”
“然后?”惊鸿道,“然后薄情遵守诺言所以将枫别雨直接‘咔嚓’?无心,你当我是小屁孩么!这么简单的理由,我靠,我宁愿相信是薄情自己心情不好呢!”
“你怎么知道他心情不好?若是他心情太好所以想杀人庆祝呢?”无心反驳。
“……天,你别灌输暴力血腥思想……”惊鸿揉了揉脸,“要真是这样,你觉得咱俩死上一万次够不够?”
“有道理。”无心很是赞同。
薄情:“要试试么。”
惊鸿:“不!”
无心:“我拒绝。”
“我说薄情,”惊鸿不满道,“你为何总是要我与无心猜你心思?真的很难猜啊!奶奶个腿。”
“惊鸿,别爆粗。”无心很是优雅。
“不去猜,”男子抬眸,“不就好了么。”
惊鸿眼角抽了抽,“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
“你刚刚不是问他那个素来残忍的男子哪儿去了么,”无心笑道,“现在他告诉你,他回来了。”
“薄情是不是?我要你亲自告诉我。”惊鸿一脸哀怨。
“爱过。”无心适时插嘴。
惊鸿:“……”
薄情:“无心。”
无心:“我什么也没说。”
“于是?”惊鸿摊手,“你还是没有告诉我。”
男子转身,“她归期已近。”
“这是何意?”惊鸿不解。
无心沉声道,“我知道了。”
“什么?”惊鸿问。
“枫别雨早就想杀薄情,而公子孤息正是利用这一点,才会透露有关薄情的讯息给她,孤息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知道北归尘的软肋,这,你们都知道。”无心道。
“这与薄情要杀她有何关系?”惊鸿仍是不解。
“孤息在她身上种了蛊。”无心瞥了惊鸿一眼。
“他怕她反悔?”惊鸿问。
“他是四大公子之一,”无心道,“他没有什么可怕的。”
“因为他在北归尘身上同样种了蛊。”薄情淡淡道。
“是子母蛊?”惊鸿问。
“聪明。”无心道,“只是,唯一不同的,是祭天仪式上,一旦他催动蛊毒,北归尘每疼一分,枫别雨便疼十分。”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在枫别雨身上种蛊,”惊鸿道,“如果他只是要北归尘难受,大可把蛊只种在北归尘一人身上,为何还要再种蛊在枫别雨身上?”
无心点头,“嗯,这也是我想不通的。”
“牵制北归尘的灵魂。”薄情道。
惊鸿恍然大悟,“是啊!他的目的不是北归尘的命,而他又担心我们会出手,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需要用子母蛊的灵性牵制住北归尘的灵魂,好防止节外生枝的事?这小子,倒有两下子。”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心毫不留情道。
“可他还是疏忽了,”惊鸿接着道,“子母蛊之间的灵性,是在双方都无事的基础上才可行的。若是我们杀了枫别雨,北归尘,不就也……?”
“嗯。”无心道,“其实这就是比速度。孤息种的蛊,很巧妙。换个说法,这是单向的蛊,就是说枫别雨会影响到北归尘,而北归尘并不会影响到枫别雨,她至多痛一痛。所以说,只要枫别雨无事,那么,任何人,都杀不了北归尘。他其实正是在防止薄情出手杀死北归尘。孤息很有把握我们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了解真相,更不可能看破他的计划,不可能立即找到枫别雨。更何况祭天仪式已经开始了。我们,根本没有那样的时间。所以,他根本无需担心枫别雨的安全。”
“不一定呢。”薄情残忍地笑。
“紫衣的速度,向来是最快的。”无心沉声道,“估计现在,她应该已经得手了。”
“……薄情好聪明啊!”惊鸿叹道,“如果枫别雨死了,那么杀北归尘,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没错,”无心道,“而且还不用我们动手,母蛊亡,子蛊自亡。”
男子忽然拂袖,大片红花流离。wWW.ΧìǔΜЬ.CǒΜ
“薄情?”
“紫衣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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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早码完了这些,今天来发〒_〒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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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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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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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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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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