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致轩见她们两个如此母子情深,无形中更是加重了心中的怒火,“施晴儿,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施氏微微蹙着眉头,“老爷,妾身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说不知道!来人将他带进来。”慕致轩冷喝道。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慕致轩指着这个男子对施氏道:“他,你总该认识吧!”
施氏惊恐的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来……”话未说完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慌的赶紧闭上了嘴,头扭到一边将慕一森抱得更紧了。
施氏的指甲嵌进了慕一森的禸里。
慕一森痛的眼泪流的更多了,他却丝毫不敢大声哭喊,只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施氏见到这人如此反常的举动,落在慕致轩的眼里,无形中更加坐实了她曾经与这男人苟且的事实,慕致轩不禁冷笑连连,“还真是……还真是……施晴儿,你真……”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一森许是再也无法忍受身上的疼痛,终于放声哭喊道:“娘,你掐的我好疼好疼,疼啊!”
施氏含泪将慕一森松开,见他扁着嘴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又想将他揽在怀里,可慕一森哪里肯依,直接后退了两步,施氏半张着双臂见慕一森竟露出害怕的神情。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灰袍男子说道:“晴儿,他还小你别吓他,是我没本事、没有能力养活你们娘俩,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落到这份田地。这是森儿吧。好久没见他了,没想到他竟吃这么胖了,真好,到底还是这里的生活条件好,不然森儿跟着我可要吃不少苦头了。”
施氏转过脸无法相信的看着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却是很坦然的与她四目相对。柔声蜜语道:“晴儿,我听说咱们的孩子没了,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这才想着偷偷来看看你,却没想到竟被他们给抓了起来。晴儿你瘦了,是不是他对你不好欺负你了?”wWW.ΧìǔΜЬ.CǒΜ
“你在这胡说些什么,森儿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和你没一点关系,你休在这里乱说!”施氏吼完,转过脸对慕致轩道。“老爷,他乱说,我和他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他是白芷喜欢的男人。”忽的想起了白芷,神色惊慌的喊道,“白芷,白芷。”
“不用喊了,她已经被我给处死了!哼!白芷在普陀庵那么对你,你竟然还肯将她留在身边,要不是因为你有把柄在她手里。你又怎么会留她到现在!我看在普陀庵与人苟且的不是别人,分明就是你--施晴儿!”慕致轩道。
施氏并没有因为慕致轩的这番话公然和他争吵起来,慕致轩这人虽然疑心很重,但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真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将人带来给自己对质。若是自己死咬着不松口,他是不可能会动手杀自己,虽然她不明白灰袍男子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她知道眼下若是不给慕致轩一个合理的解释,别说是她只怕连慕一森都会保不住。
想到这里她扭过头看了一脸怯意的慕一森,终于狠下心道:“白芷在普陀庵之所以对我大不敬。是因为妾身被老爷赶出府,她觉得妾身从此后再也不会被老爷接回去,所以才会如此对我。踩高败低,别说是府里的奴才就连庵堂里的那些姑子都是一样,她们欺负我,日日送来的饭菜都是放馊了才送来,白芷见我可怜吃不饱还做这么重的活,便想着和外面的人接触以求换些碎银子供我们生活。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如何会有现在的我。”说到这里她早已是泣不成声。
她停下来稍微喘了口气,又续道:“要不是她,我早就死在了庵堂里,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虽然她是奴才,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下人!我不知道这人是受了谁的指使竟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谎话,老爷,妾身这些年待在您身边,妾身的为人如何您应该很清楚!”
慕致轩面上明显因为施氏的这番话有了松动。
灰袍失声说道:“晴儿,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和你虽然没有夫妻的一纸婚约,可我们毕竟是有过夫妻之实,你怎么可以为了眼前的荣华富贵装作不认识我?当初在普陀庵接济你的人是我不是他,他难道伤你还不够多吗?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森儿,不想让他以后受委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当初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只要让我再等上一年,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你还说你心里一直有我,当时我还看着你后背上的红痣说……”
灰袍男子的话没说完,一旁的慕致轩陡然变了脸色,大声吼道:“都给我住嘴!”说着扭头吩咐身边的人,指着灰袍男子道,“把他给我拉出去杖毙了!”随后又冷冷的看了慕一森一眼,“把他带走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慕致轩一想到他帮着别的男人整整养活了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这么多年,他就气的牙痒痒,他连看都不看地上的施氏一眼,带着人出去了。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关住并且落了锁。
屋外慕一森的哭闹声越来越远,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施氏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倒在了地上,脸上的泪水流的到处都是,用手一摸凉凉的,心早已被慕致轩的那番指责给戳成了千疮百孔,她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半夏见慕依瑾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斗篷,不由问道:“姑娘都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吗?”
慕依瑾点了点头。
“姑娘是要去大老爷那边吗?”半夏手脚麻利的帮她穿好斗篷,系好丝带道。
慕依瑾微微眯起眼睛,勾起唇畔再次点了点头。
“姨娘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姑娘还是不要去了吧,免得夫人知道了生气!”半夏压低了声音说道。
慕依瑾柔声道:“的确是处理完了,只是我还有点事想要去问她,走吧,若是母亲问起来,我自会和她交代清楚,若是不将之前的疑问解开,我心里会一直都不踏实。再说她如今病这么重,能不能熬过今晚还不一定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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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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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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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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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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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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