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氏的侧重点和慕一郎不同,当她听说来人送的是和田玉时,不由得和慕致远对视了一眼。
能送和田玉的绝非是一般人。
“瑾儿,送你东西的可是男子?”
慕依瑾垂下眸子,脸上微微泛红,虽然她不知道东西是谁送的,可听门口的小厮说来的皆是一水的男子。
慕一郎嗤笑一声,“这还用问,送她东西的肯定是男的,妹妹这是名花有主了。这人肯定是先送了玉怕妹妹觉得贵重不肯收,又送了玫瑰花继续表达心愿,但又怕妹妹不懂花语,最后一想还是送个稀罕物--月饼!”
“其实要我说啊,他这是白费劲,要是真的喜欢瑾儿,直接表白就是,哪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绕这么大一圈,等瑾儿明白他的心思,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慕一郎十分开怀的兀自说着,边上的人却皆是一肚子怨气。
“你真是糊涂!”阙氏恨铁不成钢的轻敲了一下慕依瑾的额头。
敲完却白了慕一郎一眼,慕一郎这是被猪油蒙了心,竟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真是白养活他这么多年。
慕一郎见形势不对,立马收了笑,十分尴尬的两手交错,来回的搓。
他就是吃了个月饼有些得意忘形了,这才忘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和自己来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这话若是搁在他来的时代自然使得,可他现在生活的毕竟是古代,这番话足以让阙氏和慕致远气的两眼直翻。
妹妹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他这个做哥哥的不但在这里说风凉话,而且还诋毁自己妹妹的闺誉,这事若是传出去,慕依瑾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他很是懊悔,略带歉意的看了看慕依瑾,见她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刺痛。
慕致远见状,忙道:“你就不要打她了,她还不过是个孩子,哪里会想得如此全面,再说了东西是小厮带进来的,这事要怪也只能怪看门的,哪能怪瑾儿!”
“瑾儿,你也别生你母亲的气,她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一郎说了不知轻重的话,但那也是说了实情,若是瑾儿真的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被多舌之人传出去,终究是有损她的闺誉。
娇-娘敲她额头也不过是希望她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罢了!
慕依瑾点点头,“父亲,女儿知道母亲是为我好,等明天我让人打探一下,看送东西的到底是谁?到时候再找个机会把东西还回去!”
阙氏轻叹了一口气,一时没了主意,既然人家将东西送来又不肯道出姓名,肯定是算准了不让女儿将东西成功还回去,既如此只能先将东西收着了。
“唉,罢了,你们都先回去歇着吧!瑾儿你回去好好想想,这东西有可能会是谁送的!”
“女儿记下了!”说着慕依瑾对着阙氏和慕致远盈盈一拜。
慕一郎也跟着站起身子,拱手道:“那父亲、母亲早点歇着,儿先回房了!”
出了院门,慕一郎纠结的叫住了慕依瑾。
“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你别往心里去,若是你生我的气,我站着不动,让你敲回来!”说完抿着嘴唇,当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慕依瑾望着夜幕中的慕一郎,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
平日里他极少说这么多话,难道仅仅是因为今天是中秋节的缘故,再加上他吃了月饼,心里高兴,所以才一时把持不住说了这么多?
可是她重生归来这近三个半月,他可是极少和自己如此亲近过。
从那次自己受伤就能看出来,他是最讨厌自己的,虽说事后他找了应禹城给自己疗伤,但那不过是他和应禹城打赌输了才将自己硬拉去。
母亲敲自己额头,那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同他有什么关系。
他竟然给自己服软认错,若不是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那就是这个从不待见自己的哥哥转性了。
慕一郎等了半晌见慕依瑾依旧无动于衷,以为她气的厉害,急忙说道:“我知道错了,你就打我几下消消气,千万别自个气坏了身子!”
“你是我妹妹,若是有哪个男人真心喜欢你,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高兴的紧,他能送你这么多东西又能揣摩你的心思,怕你难堪,就冲这点他对你的心便是真的。若是你心里也有他,不如让母亲做主,早点让你们成亲!”
慕依瑾闻言是又羞又恼,他果然是存了羞辱自己的心,亏自己刚才以为他转了性子。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哼!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母亲和祖母早已给你定好了未婚妻,你有这个闲工夫管别人,倒不如先管管你自己!”
说完便气鼓鼓的走了。
慕一郎眉头一拧,这哪跟哪啊!
自己是好意提醒她,她倒好竟扯到自己身上了!什么?给自己定好了未婚妻,怎么可以这样,他的婚姻什么时候要用别人来包办了,不行,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这么婚事。琇書蛧
当初他就是不想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夏沫结婚,才让公司将前往山区的任务交给自己。
在山上待了将近半个月,将手机关机一个人住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小木屋里,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若不是那次暴风雨,他为了救一个采草药的男孩,也不会被暴雨冲塌的泥土埋在底下。
许是他不该死,所以他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被架空的朝代--大阴国。
以前的生活肆意洒脱,在这里却万事要小心谨慎,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一想到要面对夏沫,他就一点勇气都没有。
不管是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还是大学,夏沫始终像个尾巴一样跟随在自己身边。
不管一路走来的夏沫是不是校花,在他眼里,他只觉得女人是世间最麻烦的生物,与其和她们在一起,倒不如一个人来的自由。
所以就算慕依瑾是他现在这个身份的亲妹妹,他不但不关心她,还故意疏远她,在听说她骄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时,对她更是生出了厌恶之心。
甚至于在得知她脸上有伤,差点被淹死时,还不止一次的诅咒过,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睁开眼。
他原本以为躲到这里便可避免这些,却没想到阙氏还是给自己定了未婚妻。
他一个人早就习惯了,若是再带个拖油瓶,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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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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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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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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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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