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啊小叶子!难道你还想让我这个伤员來扶你?”
长孙茉近乎是咬着牙蹦出來这句话的,显然她的伤势不轻。
叶孤旻回过神來,这才注意到长孙茉不大对劲,即便是勉强穿好了外衣,自右肩而下的鲜红液体还是免不了渗透出來,,血染的风采,自有另一番风味。
缓了小半天,叶孤旻也差不多能够自己起身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心心念念爬了起來,看向摇摇晃晃、晕晕乎乎走來的长孙茉。
还沒來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长孙茉便一头栽倒在了他的肩上。
嘿,敢情这还是设计好了就等我落网了是吧?知道自己右边身子到处是银针,这就专门用左肩來撞我了是不?这样非正常体位扑过來,我可是很痛的诶!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比如叶孤旻现在,把自己直接掰成了两半,一半化作了不吐槽会死星人,表情那叫一个嫌弃;而另一半则是乐开了花,心里那叫一个舒心。
直到他真实地感觉到來自右边腰肋,一道强而有力的能量,随之而來那仿佛天旋地转一般的疼痛感,让他从云端瞬间落地。
调频一百八十度,长孙茉的必杀技,这就说明了两点:第一,她确实是故意栽倒在自己身上“揩油”的;第二,她并沒有昏过去,不仅如此,而且还清醒的很,要是自己有半点不轨的企图,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怕了你了……”
叶孤旻当然不知道,从这一掐之后,长孙茉完全放下心來,完全晕了过去。
“要是真对她做了什么,我们会怎样呢?”
在未來的一段日子里,叶孤旻总是会想起今日的种种选择,然后抬起头在星光斑斓的夜空之下,安静地泛起微笑。
然而话又说回來,即使他有时间和空间做点什么,他也沒那个勇气不是?更何况,当他寻了一段时间将长孙茉放在床上,准备冒天下之大不韪掀开她衣衫为她除去身上银针之时,另一个需要接受治疗的人就出现了。
“啧啧,你这可够惨的……”
看着出现得有些突兀的苏敏儿,叶孤旻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无奈地摆头。
“少废话,快帮我包扎!”
人贵有自知之明,苏敏儿当然知道自己的伤势拖不得的道理,好不容易自己先急救止血,所幸都尉府里的御林军不知为何又忽然出去了,这才敢回來寻求援助。
“是是是,敏儿姐你快进來坐好……”
叶孤旻大夫护工一把抓,看來接下來的时间是有得忙碌了。
“水…水!”
让我们恭喜叶孤旻吧,他顺利地从忙碌状态变成了焦头烂额。
长孙茉醒的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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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迷离而绚丽,皇城却还沒准备好迎接星辰的到來,这里沒有相应的浪漫和柔情,只充盈着灼热、紧迫、带有毁灭气息的风。
整座皇宫像是陷入了急躁的氛围之中,就连原本金黄色的背景也被渲染的火红,顾云紧抿着嘴唇,站在阁楼的最高处,呆呆地望着远方,直到往日清晰可见的远山模糊成为错过。
通往四周的道路已经打通,火势也得到了暂时的控制,可至今为止仍然沒有父皇他们的消息,甚至连皇后和兄长的下落都成为了谜題。
更加让人感到心怵的是,在击退反贼之后已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期间他们便再无音讯,仿佛消失一般,顾云知道若他们仍在皇宫逗留,事情早晚会变得无法掌控。
阁楼的大门缓缓打开,身后脚步声传來,顾云也跟着转过身來对着将要行礼的属下虚扶道:“免礼。”
刚说完这二字,他便发觉了不对劲,此人他并无印象,既非自己王府亲信,也不是父皇身边的侍卫,,他是怎么进來的?
“王爷。”
那人身着黑色的斗篷,并不见里面的身影,说话也是四平八稳,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你是谁?來见我目的何在?”
顾云的表情并未有震惊,反而是好奇占据了他的内心。
“不愧是殿下,竟然毫无惊慌,你就不怕我是來杀你的?”Χiυmъ.cοΜ
“如果连守在外头的侍卫们也奈何不了你,我能是你的对手么?再说了,你要动手的话,根本就不会有我说话的余地。”
“好,很好。我來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至于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了。”
“哦,是么?有趣,不过我还是想先知道你是谁?”
“姓名不过是代称而已,有那么重要么?这两个字,还是等你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再说不迟……”
“不,我沒问你的名字,我问的是你是什么人,來自哪里?”
“真是个好奇心颇重的皇位继承人啊,既如此,你可以叫我息印,至于我的背后是什么,如果你能查到的话,尽管试试吧。”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是的,我想你得去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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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风永远是一项技术含量不低的任务,而能像叶孤旻这样一边望风,一边数某棵大树枝桠上面叶子数目的人才毕竟也是少数。
忙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个妹子也安稳地睡了下去,他却还要肩负起站岗放哨的责任,果然男人不是好当的。
两个亲卫已经把皇帝带了回來安置,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很糟糕,皇帝一直昏迷不醒不说,脉搏也越來越慢,显然是中毒已深的节奏。
若还是得不到有效的医治,恐怕就会无力回天,所以王、杨二人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将皇帝拜托给叶孤旻,他们俩各自走了一个方向,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太医过來。
“为什么我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差事?”
这会儿已经是晚饭饭点了,叶孤旻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却又不敢离开这里,身心极其煎熬,估计一张脸都写满了“衰”字。
他的头有些低了下來,两旁掠过的风不断飞驰而去,带了些美味的空气,哗地一下牵扯起他的注意。
“不行!我得忍住!除了绑上的俘虏,这都尉府里如今就只有我们几个,敏儿姐她们都在睡觉,是不可能有人在做晚饭的!”
一定是远处飘來的香气,不,是幻觉!
叶孤旻脸上表情的每一分变幻都代表着他内心坚守的每一点流逝,他的手逐渐捏紧了起來,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來抗拒诱惑。
“求你了,别在出现了,我就要失守了!”
叶孤旻舔了舔原本紧抿的嘴唇,又吞下了一口唾沫,继续咬牙坚挺。
“唉呀呀,真的不考虑來一点么?”
这声音……
除了长孙茉还能有谁?
“你醒了?这、这东西哪來的?”
“早醒了而且还能动了,区区银针我还不放在眼里!至于这东西,明显是做出來的呗,话说你是不是快坚持不住了呀?”
“才、才沒有的事!你…你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怎么?你怀疑我是假的啊?这世上能把这个你怎么也猜不透的我模仿的惟妙惟肖的人,应该还不存在吧?”
“不是,我是说你好像更……更漂亮了。”
也不知道是由于黄昏的背景下光线不同,还是因为长孙茉并无太多血色的脸颊所焕发的不同气质,随着叶孤旻弱弱的后半句话出口,他发觉长孙茉甜甜地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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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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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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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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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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