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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其它小说>九岁新娘>麝香
  停在外面的凤舆已经等候多时了。金凤压顶,银龙纹身。四角琉璃灯罩,几面流苏华盖。当初说王贵妃的凤舆比不上当朝一品宣城夫人,如今齐王妃的凤舆行驶在御道上恐怕只有皇上的龙撵能与之抗衡。

  王贵妃算什么?她的女儿六公主又算什么?

  楚湘齐给了我一切,权力、地位,还有反手为云覆手雨的本事。当然还有“齐王妃”的名分。本朝以来还没有不到十八岁就得到加封的王妃,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金城王妃”的封号让我有资本在宫中横行直走。

  “六公主。”

  远远的小令就提醒我。远方雪地中萧云姝一身素白雪衣,连发钗上都簪着绒线做的白花——她为无麟戴孝。

  她同样也看见我了。直柳柳的走来,身子单薄得似乎一阵风就能让她倒下。她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也肿着,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没有。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要为死去的夫君守夜守灵。戴孝正是她身份的象征。远远走来,白色绒毛手套竟让我有些错觉那其实是她手上的婴儿。

  她欠我一个孩子。

  无麟走后她又跟我见了一次。她知道我不会主动告诉皇上撤销赐婚,而她也在众人面前送了无麟一程,不管她认不认,她都注定是无麟的人了。

  可是我当众与无麟耳语,这又挑战了她的底线。已经快做齐王妃的人居然与自己的丈夫做出亲密动作,挑衅的不止是她,还有合欢殿王贵妃。

  王贵妃教她的一如娘当初教我的。只不过我比她先学会,知道该怎么去运用各种手段。而她只会乖乖的听自己娘的话。并且,我手上有她没有的王牌。

  翠玉楼前柳燕飞,奈何西伯两地分。

  翠玉楼很高,朱漆栏杆上新画着龙凤彩画。俯身撑在上面,放眼望去,御花园景色尽收眼底。

  上次跟无麟谈话是私密而小心,这次却是公开张扬。

  女人间的过招用不着躲躲藏藏。

  要对付我的不是她,是她身后的王贵妃。王贵妃的矛头指向的是表姐而不是我,我只是路上的一个挡路人。

  所以,王贵妃恨透了我。恨不得让我死了才甘心。

  那些话,不见得是萧云姝的意思。她不爱无麟不会突然就转了性一心护着他,更不会说出“你这样公然与无麟纠缠难道不怕扫了四爷的面子?”

  拿楚湘齐要挟我,其实她更在意的还是楚湘齐。

  “四爷的面子我会在意,倒是公主不必太把别人的事放在心上。劳心劳力为他人做嫁衣,倒不如好好守着自己的诰封,等北公爵班师回朝举行婚礼,岂不是美事一桩?”

  萧云姝脸上红了又紫,本来告诫我的话反让自己受了教训。

  “我自然会好好等他回来。这门亲事光明正大。可惜有人等不得,做下了见不得人的事逼着人家娶她,这才是笑话!”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气急,心里堵着东西似地上不来也下不去。这就是我的教训。有把柄被人拿着一辈子都是把柄,即使那根本不存在。

  独自下楼,长而窄的楼梯怎么也走不完似地。多看两眼脑中便昏沉沉一片。扶着栏杆慢慢走,刚才的话又上来了。我就那么不堪成为她们的笑话?

  围场上皇上要楚湘齐给我们敬酒,一个个挨着斟酒上来,到我这里却停住了。血红的颜色有点吓人,他知道,所以只倒了一点点酒给我。佯装仰头喝下,隔着杯子吐到手帕里。那股血腥味到现在都还记得。

  我不喝酒,但不能阻止别人喝酒。慕云潇很轻松的跟楚湘齐喝了很多酒,直到下人来将他扶回去。楚湘齐有点喝多了,却很高兴的样子,搂着我送我回帐篷的时候附在耳边跟我说了很多话。身上的酒气熏得我有些醉了。将身一侧,我说:“不准再跟我说话了,讨厌你喝酒!”

  “那你倒杯茶给我吧,喝了那么多真想喝水!”

  帐篷里就有茶,还是晚上新泡的。请他进去用杯子倒了给他,微微还有点热气,他接过一饮而尽了。我以为他还要喝茶便又为他倒了一杯,这一次,他却没接住茶杯。他握着我的手,拉我到他怀里,搂着我,轻拍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但是他又吻我,血腥味钻到我嘴里。我害怕了,使劲想把他推开,但是没用,他一直把我抱到床上才将我放开。

  楼上蹬蹬的高底鞋踩地的声音,是她下来了。她们都知道了,在她们眼里这就是我设下的局而楚湘齐受我迷惑自愿往下跳。原本缓慢的脚步变得匆忙而凌乱,我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在怕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也没看见了。

  那天的事吓坏了萧云姝,同样吓坏了其他人。他们在指责萧云姝的同时来安慰我,身上的伤能好,痛却难消。

  现在,该是让她痛了。

  萧云姝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身后宫女侧身施礼“齐王妃”。我点了点头,小令同样还礼。

  她已经没有在争斗下去的勇气,我的戏却才开始。

  她害怕,上次血的教训让她不敢再靠近我。她已经枯萎了,如同埋在雪地里的花,早就被压榨干了水分,只剩下形状还在艰难支撑着。她脸上没用脂粉,眼睛四周黑着,白天守灵晚上抄经,即便还不是夫妻没有感情也要做出痛不欲生的样子。才把她从殉葬的圈子里救出来,她是感激楚湘齐的,还以为是楚湘齐救了她。

  真想把一切告诉她,告诉她那是她做梦,楚湘齐恨不得杀了她,无麟也好,她也好,如今都是楚湘齐的眼中钉,不出不快了。

  走近她,伸手将一枚红玉手镯戴在她腕上,“六公主近来憔悴了,要好好休息才是。红玉保平安,四爷才给我的。权当借花献佛了。”

  “楚湘齐”三个字让她避之不及的想要退下镯子,却被我死死按住手动弹不得。“六姐姐怎么跟我见外了,昔日翠玉楼上姐姐一番教导让我受益匪浅,如今姐姐有难正是我该出力帮助的时候,怎么又推辞呢?我虽做了不得见光的事,难为姐姐不嫌弃一直照看我。如今,还请姐姐待我如同以前那样才好!”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原本没血色的唇更是惨白。几句话就怕成了这样?王贵妃怎么会有她这么无能的女儿。

  放开她的手,退后几步侧身,“告辞了!”

  看她狼狈离开的样子,我几乎要拍手放声大笑。这就是高贵的公主?也不过如此。跟她娘王贵妃比起来她连个小蝎子都算不上,也能跟毒蛇斗?那是自寻死路。

  女人总有一个影子留在心里,不管过去多少年多少岁月都不会模糊掉那个影子的光彩,相反会更加形象而具体。她为什么喜欢楚湘齐?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地方难得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又是亲亲的表哥,本来难接触的外人,喜欢上一个自己从小就崇拜的英雄式人物是一件十分正常且理所当然的事。她的喜欢不妨碍任何人,只是埋藏在心里的话她可以继续一辈子都喜欢他。但是被我知道了,那是我要的,她的人生就开始注定了悲剧。我不会让她好过,因为我也不好过。

  那个死掉的孩子,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么快就能拿着它大做文章。没有比我更无耻的娘了吧。

  楚湘齐下朝早,已经换了衣服坐着烤火了。我回去,刚掀开帘子他便握着我的手,“这么冷?你的暖手炉呢?”

  “不是在这儿?”我把手放在他脖子上取暖。冰冷和火热交替,笑着皱了皱眉,解开扣子让我能把手放的进去点。

  他皮肤真好,白白的一点不像在战场上磨练过的人。指尖点一下,还能看见小小的红痕。

  若不是桂子送茶来他会一直抓着我的手放在他脖子上取暖。

  桂子早已见惯了我们这样,只是笑一下,放下茶就走。白瓷暖盅里盛着沸水,里面一碗汤药装在青瓷杯里。

  闻着味道就想吐。

  楚湘齐搂着我给我顺气,汤药的味道一直在身边弥漫。

  曾经在围场他就给我吃过这种药。宴席第二天,他把一粒药丸给我让我用水研化开了喝下去。很简单一件事,而且药的味道也很香,淡淡的花香。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是,当我从楼梯上摔下去看着小曲小令把带血的衣裳换掉,只觉得心如刀绞。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可是它已经发生了。

  楚湘齐收到消息到镇南宫的时候御医已经为我把过脉并且开出了好几个方子。他们在外面交谈着,隔着帘子看到人影晃动。我知道是他,略微动身,身上的疼痛又刺激得我没力气而不得不躺下。

  他很生气,愤怒中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我听见他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侍候郡主的?”他在骂小曲,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想抓着他的手,身上的痛让我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见他在外面生气。隔了一会儿又听见文娘在外面拦着他“王爷您不能进去,里面不干净的。”这里见了红,按照传统的说法有鬼魂在这里等着带走那个死去的孩子的亡魂。那也是他的孩子啊,我狠狠抓着被子,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怀孕是真的,但孩子已经死了。

  在我摔下楼梯前就已经死在腹中。

  我曾经想过千百种为自己辩解的方法,远没有这一种来得干脆痛快。只要一摔,轻轻的一摔,就能让我痛不欲生。那血,先是殷红到后面伴随了阵痛,我知道着代表什么,它真的存在,并且就在我腹中,当我谋划着不要他的时候他已经听话的自己死掉了。

  楚湘齐让我真的生个孩子的玩笑话成真了,可是我怎么也笑不起来。

  同样伤心的还有楚湘齐。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尽管早就预料到这一天而准备过,但那毕竟是在做戏——他以为我的怀孕是假的,我也以为是假的。因此我们都没注意。我只想找个机会轻轻摔一下装出个流产的样子。等到真的摔了下去,却让我后悔莫及。

  当知道那天所发生的事以后萧云姝就成了他眼中的恨。没有她我不会去翠玉楼,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从前说过萧云姝喜欢他的话这一刻被证实——有她就不能有我,只有处心积虑除掉我才能让她得到他的关注!

  我没哭,最痛的时候都只是抓着文娘的手忍了过去,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哭,一个生命正在离开,离开我,从我身上一点点消失。我要留着精神去感受他曾经的存在,所以我集中每一分每一秒去感受他带给我的痛。

  我痛过了,该是让他们痛了。

  他对无麟所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从萧云姝身上迁怒而去。

  无麟死了,萧云姝还在。她是皇上的女儿,但他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北公爵战亡,萧云姝本可以以公主堂妹的身份避开有关他的一切。赐婚诏书虽然颁布了,稍作些修改同样可以将它废除。

  皇上病着,一切事务交由太子爷和楚湘齐经手。慕云潇帮忙处理北公爵的身后事,得知皇上要将无麟遗体运回京城再行安葬的时候就提出关于萧云姝的事。

  皇上迟疑了,自己的女儿,再不爱也有骨肉亲情在里面。况且婚礼并没有举行,修改诏书也是可以的。

  诏书未改,中左大夫就以《列女传》中故事为例旁征博引上书要六公主殉情以示忠贞,同时也为皇室赢得声誉。此书一上,许多大臣附和。王贵妃得知消息后跪在安泰殿门前苦苦哀求,终于惊动皇上不得不让内大臣拿出主意。

  议政王中安泰亲王资历最高,是皇上的亲叔叔。今年受了儒家思想,第一个支持中左大夫的上书。同辈的玥泰亲王也跟安泰亲王保持统一意见,其余几个晚辈见他们都支持,也只能随声附和。皇上把目光投向楚湘齐。虽然我的事跟六公主有关,可是楚湘齐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皇上也不信自己一手调教的孩子会违背自己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显而易见。

  楚湘齐提出折中的办法,既保全萧云姝的性命,又符合安泰王爷的意思保全皇家颜面——六公主以未亡人身份为北公爵戴孝守灵。既是未亡人,那便是无麟的妻子了,为无麟守灵三年后继续戴孝,终身不嫁!

  还未嫁人就要守寡,并且终身守寡。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生不如死了!

  六公主转眼成了北公爵妃,宫中待遇不变,一夕间就改头换面以寡妇形象示人。实在难以接受。

  王贵妃怎会不知道中左大夫是楚湘齐座下文客?

  他的丧子之痛在那时候才完全表现出来。我以为他不在意,其实他比我更在意。对我而言本来就不在自己计划之中,可是他,作为男人他从未拥有自己的孩子,却在这一刻所有希望灰飞烟灭,并且给了他重重的打击。

  御医开的药里面有麝香,斟酌许久才敢下到药里。麝香乃大寒之物,顺气顺血。平日有人扭伤总去御药房拿麝香酒治疗。味道不难闻,甚至有点香味。文娘死死护着不让我喝,甚至要砸了送药人的头。

  “这种东西也敢加进药里面?活得不耐烦了?郡主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都别想踏实。开药的御医是谁?确认方子的是谁?”

  文娘身上依稀看到了娘的影子。从前疼我爱我的娘如今在西域,在我哭在我痛的时候配伴我的是幼时的奶娘。

  是药三分毒,不喝病怎么会好?仰头喝下,呛得我趴在靠垫上咳嗽。不苦,仔细一点还是我熟悉的味道。这就是麝香的味道?

  杜御医再来诊脉时隔着帘子我问他各种药材的药性。问到麝香时明显感到声音在颤抖。杜御医熟练的收捡东西,作为大夫各种事都不该隐瞒,尤其隐瞒病者的伤痛。

  我的伤,新伤加旧伤。心里的伤,身上的伤。

  楚湘齐,你好狠!

  难怪他会在我说谎时毫不怀疑判定我根本没怀孕,他的伤心难过不过是对出乎自己意料的震撼的一种意外。他要的不是孩子,也不是我,不过是要套牢我不得不用的手段。

  接我去齐王府住后他并不在古兰轩留宿,对我始终保持了一点点距离。直到我知道他和萧云姝的事对他服软乖乖听话,他才开始每天陪着我。每日必到古兰轩,渐渐的连看奏章都不避开我。他有权力有野心,但是他不瞒着我。不知道这是否能看做是他对我的爱?

  住在宫里由桂子伺候。早上他去上朝留下我一个人继续睡。桂子等到我完全醒了才会打起帘子让人送水进来。楚湘齐信任她,许多事都交给她。包括我每日的羹汤。

  早饭前照例先喝燕窝粥暖胃。桂子准备好了送到我面前。她不会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我,我知道该吃一点,但是吃不下。每次楚湘齐留我住下第二天的羹汤里总会多一些香味,如兰似麝。

  分明就是麝香!

  娘的话应验了。好自为之。我一点也不好,又怎会为自己打算?

  文娘从未见过我哭得如此伤心,连她都忍不住垂泪安慰“你还小,以后还有机会。四爷是喜欢你的,你好好养着吧!”

  我的机会?是在楚湘齐麝香汤药下活命的机会还是生孩子的机会?我不会给他生孩子,给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人生孩子,这完全是一种耻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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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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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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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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