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跟过来。”
丢下了这句话,我转身走上了二楼,开始我上楼有点着急,可没有听到脚步声传来,我步调缓和下来。
进了卧室,我将房门关上,爬上床后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可就是这般,我却还觉得冷。
人与人之间,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的相处是真诚相待,也不知道欺骗是不是每天都会在不知名的旮旯里上演着。
可我知道自己自从决定接受翟立衡的感情,回应他给予我的温暖时,我交出了自己的真心,我拥着一腔的诚意和他谈感情。
可今时今日,我才明白自己就像个大傻子一样,我对他坦诚相待了,翟立衡却对我有所隐瞒。
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想我装着这件事在面对翟秀薇的时候心里难受,还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件事?
还有,他明明早就知道了何俊宏的底牌,知晓他并非姓何而是姓金,他为什么还要支持翟秀薇与何俊宏在一起?
翟秀薇对他是真的关心,不然也不会因为我的一点点事情就炸毛,可他是翟秀薇的大哥,他明知道这场婚姻于翟秀薇来讲是很严重的伤害,但他推波助澜了。
他将翟立深以挪用公款的罪送进了监狱,以各种理由将翟友辉与何俊宏送进了监狱,翟友辉在这件事里有没有参与我不知道,可他之所以没动方铭燮,也许是受到了阻碍。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以说他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等着他们往局里走,而这个局的诱饵,也许就是翟秀薇。
我窝在床上想到这个可能,身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冷,从骨子里往外窜着冷。
亲妹妹他都能利用,我又算什么?或者,我一开始也是他要利用的一颗棋子也说不定呢。
脑子里产生了这个想法,我当时心中一怔,念起翟立衡对我的宠,我想要找个理由否决掉,然而思来想去,这个想法犹如扎根生芽。
心痛,眼酸,泪水自泪腺涌出,涨的我眼眶生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染湿了枕头,也染湿了我的发。
不清楚自己哭了多长时间,泪干了,眼肿了,头疼难耐的我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受不住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晨晨,晨晨……”
一声接一声的呼喊,我下意识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我还没迈出心里那道坎,所以我不想见他,不想与他说话。
唤声没有了,我放下心来。
疼~~
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不就是没搭理他么,有必要这么伤害我吗?
气恼之下,我挑起了眼皮,咦,这里的屋顶怎么和我家的顶棚不一样?
细细打量了一番,我知道自己不是躺在家里的软床上,而是躺在医院呢。
咔嚓,开门声传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进来的翟立衡也瞧见我睁眼了,他抿成一条线的唇向上勾了个弧度,眼里的担忧之色转换成了欣喜。
他坐到病床边,抓住我的手,那劲道有点大,捏的我手指骨节有点疼。
“疼”挣脱不开,反倒是被他抓的更紧,我只能出声提醒他。
翟立衡松了力道,他将我的手抬起来放到了唇边,软绵的唇瓣贴上我的手背,我能感觉到他的唇在抖。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转开视线,注意到吊瓶,不等他回答,又说:“我是孕妇,输液对宝宝没关系吗?”
“没关系,放心吧!”
回答完,翟立衡将我的手放到了床上,他上身凑过来,大手摸上我脸颊便用着巧劲儿让我将头转向了他。
近距离这么一瞧,我见他胡茬拱出,双眼的血色特别多,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太久。
“晨晨,你现在是双身子,禁不起折腾,你要是不开心就对我撒火,别这么折磨自己。”
翟立衡张嘴一字一句的讲着,配着他那张显疲惫不堪的俊脸,诚恳请求的目光,愧疚感由心而生,顿时让我哑口无言。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吐出来,在睁开眼时,我说:“立衡,我于你是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携手一生,不能离弃的妻子。”翟立衡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说出这句话好像是很神圣的一件事,不容许他嬉皮笑脸。
我看着他,继续说:“既然是妻子,为什么你要对我隐瞒何俊宏的事情?”
“这本就是糟心的事情,何必扰你呢?”翟立衡回答着,稍后,他眸光一闪,惊讶的看着我,说道:“晨晨,你,你知道?”
我很诚实地点了下巴,“知道”
“谁告诉你的?”翟立衡拧了眉,幽黑的眸子让我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犹豫,我还是那般直率,将知道这件事的原由与翟立衡说了个清楚。
翟立衡听完没继续这个话题,摸着我脸的手朝着边上动了动,手指捏上了我的耳垂把玩,他表情不似之前那般严肃认真,挑眉,略带轻笑的眼睛凝视着我,说道:“就因为这事儿想不开将自己弄病了?”
我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在他口中就是病了?
搞不清想不明白,翟立衡直接给了我答案,听他一说我惊地张大了嘴,难怪自己在医院,我竟然睡了两天一夜,高烧也是昨晚上才退的。
努力去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记得自己受了凉啊,怎么就高烧了呢,想不出原因,我将其归纳在心火,就这样‘结案’了。
抛开这个问题,我严词厉色地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关乎到你是不是利用了秀薇。”
我说的义正言辞,翟立衡却没吭一声,他收回手,手肘撑着病床,手掌托腮笑看着我,说:“有话一次性说完,别卡一半,我要是瞎猜会错意,你在折腾病了,我可不饶你。”
我去,搞得都是我的错一样,肿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眼皮向上一翻,我想着给他送上一记白眼,可是翻到了一半我就打住了。
这节奏明显就不对好么,该硬气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呀!
“晨晨,我不否认,你说对了。”
我心里正咆哮呢,翟立衡冷不丁给我来了这么真实且戳心的大实话。
凝眸盯着他看了数秒钟,我伸出舌头舔了下发干的唇瓣,鼓足了勇气,说道:“那我呢?”
翟立衡抬手在我鼻尖上轻点一下,这明明是他对我娇宠的一个小举动,可我这个时候却没时间去娇嗔说一句讨厌。
‘我要的是答案’这几个字许是在我的眼睛里表现的太明显,翟立衡注意到了,他叹息一声,温声说道:“我想做的事情是守住,不让二叔占为己有,利用秀薇是因为我知道她就算是和何俊宏离了婚,她也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至于你,晨晨,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是在你十九岁时派人盯上你,可宋阿姨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后来你跑来告诉我何俊宏与二叔的事情,讲真话我很意外,因为我没想到二叔知道爷爷在几年前将股份交于我手中的刺激下,他会去找你。
晨晨,我只想护好你,让你开开心心,在一个有爱的家里面幸福的生活,至于张美珍给你带来的痛苦,我希望用幸福和快乐一点点扫除。”
真诚的目光触碰了我那根紧绷的心弦,它没有因为绷的过劲断掉,而是在他一字一句中慢慢软化下来,让我那颗跳动的心在激动与欣喜中浸泡。
步步紧逼换来他一次坦诚相待,尽管之前的隐瞒也是为了我好,但都不及他现在的表现。
我单手撑着床要坐起来,翟立衡立刻起身扶住我,他坐在床边,我靠在他怀里,后背与他结实的胸膛相依,很踏实。
翟立衡单手端着我那只扎着针的手,另一只手摸上我的肚子,他在我耳边说:“以后别听到什么就自己瞎猜,你要和我说,摆在明面上说,记住了?”
我承认自己好哄,也承认翟立衡这招我没招架能力,这时候他说什么,我的头都点下去,不犹豫的应下来。
一瓶液快输完了,翟立衡按了铃,我寻思从他怀里退出来,毕竟一会儿护士过来瞧着我俩这腻歪不太好,哪曾想他搂上瘾了,说什么也不依。
护士进来见着这一幕当时愣住了,缓过神来时过来为我拔针,稍后就拿着药瓶离开了病房。
咕噜噜~
我顾不得害羞,抬手摸上了胃的部位,说:“立衡,我饿了。”
“想吃什么?”翟立衡问着我,同时也松开我,他站起身将衣服上的皱抻平,又说:“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一会儿涵姨送补汤过来,省着喝不下。”
“要不等等吧,你别出去买了。”既然是一会儿就过来,翟立衡还溜什么腿?
翟立衡说饿着不行,坚持出去买,我拗不过他也没继续阻止,目送他出了病房的门,我转头看向了窗外。
阳光充足而不烈,这真是个散步的好天气。
正想着一会儿吃完饭该怎么征得翟立衡的同意出去走走,房门被打开了。
瞧着去而复返的翟立衡手里拎着保温瓶,我知道,他这是下去买东西遇到了涵姨。
闲言少叙,喝了汤,我提出了要出去走走想法,结果没能得到翟立衡的同意,就这样他陪着我在病房里走了几圈。
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在我坚持没事儿挠着要出院的情况下,我们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那天,站在住院部大门口我做了个深呼吸。
哇,呼吸自由空气的感觉真好。
翟立衡开车载我回到了翟家,车子停下来,我们俩下车,翟立衡去拿后座位上的东西,我等他拿完一起回家。
就这么会儿功夫,我瞧见翟秀薇拉着行李箱走出来,宁雅芙拽着翟秀薇的胳膊在说什么,可因为距离有点远,我没听清楚。
“进去吧!”
翟立衡朝着翟秀薇的方向看了眼,接着就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揽着我朝家里走去。
我身子向后轻微仰了下,扭头朝着翟秀薇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说:“秀薇现在怀着身孕,她出门在外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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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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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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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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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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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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