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
“啊”
宋阿姨抬眼看了看我,右手伸进兜里拿出来一张卡放在了我手中。
这张卡是我上一次临走时交给宋阿姨的,现在她将银行卡还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宋阿姨,这些钱是您应该拿的,您怎么还给我了?”
宋阿姨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瓣,说:“晨晨,你真想还阿姨这份情,那你就把钱收回去。”
我用了宋阿姨的钱,还她钱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没觉得将钱还清了就和宋阿姨没有了牵扯。
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宋阿姨的丈夫,更别提孩子,所以我都做好了为她养老送终的打算。
现在她这反常的举动,是为什么呀?
“宋阿姨,为什么?”
宋阿姨朝着西屋瞥了一眼,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晨晨,你帮阿姨做件事情,那就算是还了阿姨的情了。”
“什么事?”下意识的,我觉得宋阿姨口中的事情很不好,内心里是排斥的。
宋阿姨低下头,眼睛一闭,一口长气从她的口中呼出来。
她站起身朝着西屋那走去,握住门把手将房门打开,她说:“你自己出来跟她说。”
“宋阿姨,你再和谁说话?”
我很清楚西屋里面有人,可宋阿姨说完对方并没有及时出现,我这才开口说了句。
不知道是我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对方在房间里做了一番准备,我话音落下,从西屋里便走出来一个人。
瞧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我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会儿看看宋阿姨,一会儿看看翟友辉。
难怪宋阿姨第一次见到翟立衡的时候会反常,原来她认识翟家的人,而这个人就是翟友辉。
调查不出宋阿姨有什么可疑之处,可见这背后翟友辉没少下功夫。
我拿起沙发上的包,迈步朝着前门走去,“宋阿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顾筱晨,你站住。”
我没有停下,打开前门继续走,院子里的狼青犬见我出来汪汪汪叫喊,龇牙咧嘴的模样甚是吓人,可我这会儿却丝毫不怕,因为我不想回到那个屋,不想坐下来和翟友辉面对面。
我急匆匆朝着院门走去,奈何宋阿姨快步追了出来,她拽住我的胳膊就朝着屋里拉,临到前门那翟友辉也掺和进来。
一个人抵不过两个人的力量,我被拽进了屋,前门也嘭的一声关上。
“宋阿姨,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做不到。”
“不,你可以做到。”
宋阿姨站在前门那充做门神,她没有回答我的话,站在一边的翟友辉则开了口。
我看向了翟友辉,他嘴角勾着一抹奸笑,半眯的眼睛流露出势必要我应下来的决心与狠戾。
“你们是什么关系?”
翟友辉看了眼宋阿姨,宋阿姨则转开了头,没有与他对视。
他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下,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是她丈夫。”
宋阿姨是翟友辉的妻子,按辈分就是翟立衡的婶婶,翟立衡怎么会查不到呢?
“我于她来讲是丈夫,她于我来讲是亡妻。”
或许是我表现的震惊与怀疑太明显,翟友辉好心的为我解释。
人明明没有死,可宋阿姨于翟家人来讲却死了,翟友辉来这里找她,可见她们两个人之间是有阴谋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尽快离开这里,但能离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妥协。
翟立衡指了指一边的沙发,他示意我坐在。
待我落了座,翟友辉说:“很简单,将翟立衡书房中的股份书和他的印章偷出来。”
“不可能”
翟立衡是我的丈夫,翟友辉是我的二叔公,谁对我好,谁对我是利用,我还是掂量的很清楚。
翟友辉身子向后一靠,显现出来的姿态特别清闲,没对我的拒绝有任何不满。
大约过了数秒钟,翟友辉说:“顾筱晨,我爸爸不喜欢的人永远不会改变主意去接受,而翟立衡不可能将你随时带在身边,婚姻和你的命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不用危言耸听,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更不会替你办事对付翟立衡。”
翟友辉哼了一声,说:“不用这么笃定,我给你一天考虑的时间,一天后我得不到你的回复,那我只能连你和整个顾家一起对付了。”
“无耻”
“随你怎么说”翟友辉站起身走向宋阿姨,“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宋阿姨闪身站到一边,待翟友辉走远了,她来到我身边。
她想要抓住我的手向以前一样握在手中,可我却一下子闪开。
宋阿姨的手僵在那两秒钟,她收回了手,绕过茶几坐到了我边上的那个沙发上。
“晨晨,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你不要因为一个男人毁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宋阿姨劝说道。
对我有恩的人劝我对付我的丈夫,呵呵,这么狗血的事情,也只有我遇到吧。
“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经过这件事,我应该不会再来了。
宋阿姨没有拦着我,她将银行卡塞进我的兜里,我却在出了大门的时候将银行卡还给她,她不接,我直接扔进了她家的院子里。
趁着宋阿姨回去捡银行卡的空档,我快步离开,算是幸运,这时候恰巧班车开了过来。
在公交车上坐了几个小时,我回到了兰阳市,彼时天黑下来,马路边的路灯也都亮了起来。
万家灯火的美景就在我的身边,可我却盯着那些被灯光照亮的一扇扇窗户失了神。
灯光照亮每一户人家,可里面居住的人,有多少在争吵,有多少冷战,有多少体贴与关心?
我要顾及自己和顾家,我还想要翟立衡对我的宠爱与照顾,如今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外界都说会由翟立衡继承,可从没有人知道股份书什么时候转到了翟立衡的名下,如今翟友辉利用妻子对我有恩威胁我,可见外界的传闻一直都是假的,而翟友辉这次趁着翟文富晕倒住院回来也彻底明白了。
他想要放手一搏,而我却成为了他去拼搏利益的棋子。
收回盯着大楼的视线,我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告诉了他地址。
回到了翟家,孙颖立刻就进了厨房,我因为没有吃晚饭,的确肚子饿了,所以没有阻止。
上楼回了卧室,我先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宽松的居家服来到了饭厅,彼时,孙颖也将煮好的粥放在了餐桌上。
“孙少奶奶,煲汤时间不够,今晚上你就吃点清粥小菜,明早我起来给你煲汤。”
“没事,您去休息吧,吃完了我自己收拾就行。”
孙颖说这样不行,这是她份内的事情,不需要我动手,说着离开了饭厅,临走还告诉我她一会儿就回来收拾。
不与孙颖争,我拿起调羹舀起粥送进了嘴里,吃了几口后,我觉得粥的味道有些怪。
端起粥碗,我凑过去闻了闻,清粥散着淡淡的米香味,没什么不对。
重新舀起粥吃,味道和之前还是有差别。
将一碗粥凑合着吃完了,我放下了碗,也站起来将碗拿到了水池边。
将洗好的碗用干毛巾擦干水分,才放到橱柜中,孙颖的声音就从我身后响起。
听着她句句唠叨,我不耐烦的晃晃手,“行了,我知道这是你份内的事儿,为了你工作能保住,我以后不会自己动手了。”琇書蛧
离开饭厅我上了二楼,吱呀,翟立衡书房的门被推开,他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俩碰面了,他眉眼带笑,说道:“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了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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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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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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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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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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