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站定不动了,唐在飞的银花当即指向他的喉头,带起了妲己的惊呼:“师兄!”
“对不起……”扫雪静静地站在那里,“是我杀了唐兄弟,这是事实,我愿意任凭唐姑娘处置!”唐在飞的双眼是悲痛与仇恨的纠集。妲己慌忙道:“正因为师兄病发,才会来摘那棵月光花,在飞姐姐,小邪哥哥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可师兄是无心的……”
“住口!”扫雪当即喝住了妲己,他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吼叫,让妲己立刻愣在了原地,今日的扫雪,为何那么英武。
扫雪往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心口抵在了唐在飞手中的那枚银花上:“无论是什么原因,在下杀了唐兄弟就是事实,血债血偿,我扫雪不会怨恨唐姑娘半分!”扫雪昂起了脖子,大丈夫就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唐在飞的身体颤抖着,她手中的银花亦在颤抖,有用吗?杀死扫雪小邪哥哥就会活过来吗!没用的,小邪哥哥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哄着她。她无力地垂下了手,一步一步地后退着,既然无法活着与小邪哥哥在一起,那就地下相见。她转身的时候,扫雪忽然意识到唐在飞的想法,可是,太晚了,唐在飞就站在悬崖的边上,她只一跃,就跃出了悬崖,那月光在她跃下去的时刻,瞬即收回,崖下的白光在唐在飞跃下的那一刻,也立即消失……
“不——”一声嘶喊划破了夜的宁静。
哀风阵阵的崖边,跪着扫雪和妲己,第一次,扫雪知道了心痛是何感觉,第一次,他会被内疚缠上一生,为什么鼻子会酸,为什么心会痛,这种彻心彻肺的痛苦来自内疚,那种折磨着他全身的内疚让他想死!
眼泪,从眼眶中落下,第一次,他哭了,他终于明白人为什么会哭,因为伤心……
“哇……”妲己早已在崖边哭地泣不成声,“为什么会这样……哇……”妲己趴在了扫雪的背上,哭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唐在飞也跳了下去,难道这就是世间所说的生死相随?
“小邪兄弟……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扫雪不知道该如何忏悔自己的过错,这个错误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我什么?”忽然,熟悉的声音从崖下传来,在扫雪和妲己扬脸的那一刻,一个人影从下面跃了上来,那明亮而又硕大的圆月正好成了他,不,是他们的背景,只见那人的怀中还抱了一个。
他们翩翩而下,那人一头银发在月光下飘扬!
“小邪兄弟!”扫雪惊呼着站起了身,看着落在他们面前的唐小邪和他怀中的唐在飞,他们笑着,笑得很幸福。
唐小邪放下怀中的唐在飞,慢慢走到扫雪的面前,妲己立刻跃到唐小邪的身前,看着他一头银发惊叹道:“哇!好酷啊!”这句话,立刻引来某人的不满:“不许你这样色眯眯地看着我的小邪!”妲己立刻一个鬼脸,那人也还之,于是两人就在一旁忙着鬼脸大战。
扫雪看着面前的唐小邪,仿佛焕然一新,只见他右眼的印记已不见踪影,而包裹长发的头巾也早已不知去向,一头飘然的银发将他如同雕刻的脸衬托地越发肃杀。Χiυmъ.cοΜ
“这是个陷阱。”
“陷阱?”
“恩,是月光花的陷阱,原来这月光花不是解毒,而是以万毒为食物,我下去的时候,它正好在吞噬蓝惜月,蓝惜月身上的蛊毒让它吃饱喝足,它见了我又想吃,结果,哈哈哈,估计吃多了撑死了,反倒是她带有剧毒的香味去了我身上的毒,诺,这就是它的尸体。”唐小邪从怀中掏出了那些花瓣残片,上面有着诡异的黑色图纹,如图一个人的经脉。
扫雪惊讶于唐小邪的际遇,叹道:“那它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花妖?”
唐小邪点了点头:“有可能。”扫雪淡淡地笑了,抬手接过那些花瓣:“这香味应该可以驱除琉璃恩雅身上的蛇虫了。”
“我夜也这么想,那就交给扫雪公子了!”说罢,唐小邪看着依旧在跟妲己打脸仗的在飞,向扫雪一抱拳:“小邪的任务就此完成,后面的路老二会来接应。”拉起了唐在飞,走了两步,他再次转身,面有迟疑,“这个……老二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她……其实很邪恶,扫雪公子务必小心……”说罢,他带着唐在飞平地而起,消失在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中。
邪恶?扫雪扬了扬眉,他的这个动作让妲己惊异了一番,她这个师兄脸上的表情可越来越丰富了。
唐小邪的话果然没错,那朵月光花的花瓣往琉璃恩雅的房间里一摆,立时那些蛇虫都纷纷逃散,琉璃恩雅在第二天便苏醒过来,在琉璃家族知道了始末之后,琉璃老爷子更是怒不可遏,不过对方袁家也有着相当复杂的背景,所以对于这件事,琉璃别方决定暂且压下,当作不知。
也正因此,他也就由着自己的女儿跟扫雪“私奔”了。经过女儿的大生大死,琉璃别方一夜顿误,自己那么努力地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女儿过得舒服过得开心!只怪自己一时迷糊,险些让女儿的终身幸福就此断送,幸好发现地早,既然女儿喜欢那扫雪,而那扫雪的确不错,就让他们去吧,年轻人,开心就好……
清澈如同明镜的小河边,是盛开的桃花,那艳丽的桃花将这素净的江南小镇带出了勃勃生机。
扫雪依旧一身有点微黄的白衣,只是这白衣上已有了少许的花纹,长发高高竖起,却比原先短了几分。那是因为他昨晚拔剑割去了那过膝的青丝,看着自己那长发垂地,风吹轻摆的柔媚姿态,扫雪就一狠心,割了去,倒把妲己心疼地大哭。
“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扫雪注视着远方那缓缓流动的白云,心底带出了深深的疑问?袁不破和蓝惜月之间是真正的爱吗?看了唐小邪与唐在飞那生死相随的爱情,通过比较法,扫雪感觉袁不破和蓝惜月之间并不是爱。那么,真正的爱就是唐在飞和唐小邪那样轰轰烈烈。
一旁的妲己立刻举手,装作一副老学究的姿态:“妲己知道,真正的爱是不在意对方的长相、身份和地位。就像小邪哥哥和在飞姐姐,他们不为师兄的美貌所动,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有自己深爱的人。是吧,恩雅姐姐?”
琉璃恩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恩雅不知,但从今天开始,恩雅或许就会明白何为真爱。”说罢,望向了注视着远方的扫雪,那轻轻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在阳光下化成无数金丝。
一只乌篷小船缓缓靠岸,撑船的人却是一个女子,女子素衣素袍,头戴斗笠,在停岸后,她缓缓摘下了斗笠,将散乱的发丝顺到了耳后,这是一个只有黑与白的女子,但却在这古镇的衬托下,让人感觉到亦真亦幻的美。
“若怜姐姐!”妲己惊呼起来,这一声惊呼拉回了扫雪的思绪,他看向了小船,那黑白分明的女子怎么也与邪恶挂不上勾,只见她抱了抱拳:“若怜前来迎接公子。”
扫雪平淡的脸上带出了笑容,他轻提袍衫踏上了那只小船,妲己欣喜地拉着满脸疑惑的琉璃恩雅跃上了船。
苍白的阳光渐渐逝去,淡淡的阴云带来那雾一般的细雨,小小的乌篷船载着这些如诗如画一般的美人,愈行愈远,消失在那一片迷蒙的黑白色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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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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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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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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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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