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舯英身边落座后,余力便一直瞪着他,这可是堂堂皇子殿下,你一介布衣如何敢与皇子同坐?但这话也只能在心中暗自诽腹,他可不是蠢货,在此处说出皇子身份,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龙舯英侧头吩咐双眼含怒看着陈牧驰的余力道:“给穆公子斟酒。”又转而对陈牧驰道,“在下钟英,穆兄不嫌弃与我同饮可好?”
陈牧驰暗道果然是三皇子,连连笑道:“自不敢推辞。”
两人说笑着闲谈起来,陈牧驰此人胸中的确有些文采,谈吐大方,不似一般世家公子做作伪装,因而龙舯英对他倒也颇有些赞赏。只有余力等人看着陈牧驰心中暗恨,他们对三皇子无比衷心,自然看不得其他人怠慢了三皇子,虽说此人无知,却也让他们心中不甚舒服。
看看周围开的正盛的繁花,陈牧驰叹道:“花开花落,如今的美艳却是他日凄凉的预兆。”
龙舯英笑,“穆兄怎得如此伤春悲秋,世间万物哪有万古长存的,繁华一时也算不枉一世。”
长叹一声,陈牧驰道:“是我庸人自扰了,这大好美景眼前却是平白坏了钟兄的兴致。”
钟英笑着摇头,“这是哪里话,这些东西本就是图个一时兴致,再者也正因为这短暂的生存,才会在此时引来如此多人的关注。”
“钟兄此言极是,来,我敬钟兄一杯。”端起酒盏对龙舯英示意,陈牧驰先干为敬。龙舯英也不矫情,赞一声,“美酒当前,能与穆兄共饮真乃美事一桩。”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倒是投缘。陈牧驰对于三皇子的印象不错,整整一个上午,两人谈诗论词好不开怀。
正谈到兴处,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阵琴声,听之只觉心旷神怡。闭上眼倾听许久,龙舯英从侍从那里取过一管白玉质地的玉箫,笑看一眼陈牧驰,将箫放到唇边,合着那曲琴音,一曲极为优美的箫声便与那琴音糅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完美。
许多来此赏花的人都不禁驻足静听,身边的美景映着那美妙的旋律,真的是好不惬意。
一曲末,陈牧驰拍手赞道:“没想到钟兄还精通乐律,此曲真是妙极,尤其是与那琴音搭配着,只不知是谁人在奏琴。”
“不若你我二人去看看?”龙舯英少有的有些兴奋。
两人相携,循着方才琴音的方向寻去,余力等人连忙跟上。人群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喧哗,陈牧驰与三皇子走了一段距离便看到相隔不远的另一座亭子中坐着一位蓝衣女子,她手边放着一把琴,看样子就是此女了。
站在亭外,龙舯英行了一礼道:“方才可是小姐弹琴,冒昧来访失礼了。”
龙舯英相貌本就英俊,加上他身为皇子,身上的气韵自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亭子中的姑娘看了看两人,掩唇笑道:“两位公子见笑了。”
“小姐的琴音的确让人耳目清明,心怀舒畅。”陈牧驰也随声附和。
“竖琴,请两位公子进来坐。”那位蓝衣女子对身边的丫鬟吩咐着,小丫鬟走到亭子边缘作势请他们进去。
见了礼在一旁坐下,余力等人则守在亭子外面。
看了眼龙舯英手中的玉箫,蓝衣女子眼中带着欣喜,“方才是公子吹箫的吗?”
“不错,在下也略同音律。”谦虚的说完,三人之间便做了一番介绍。
那女子姓司徒,名芳华。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陈牧驰一听她的名字便有所些影响。司徒芳华的父亲是有名的商人,人们一提到商人,胸中不觉便带了几分轻蔑,满身铜臭,奸诈狡猾这是大多商人的共性。司徒芳华的父亲司徒敬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他的儿子同司徒敬一样,拥有非凡的商业头脑,但是他的女儿司徒芳华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才京都颇有名气。
龙舯英在外建府也有好几年了,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有所了解,虽是初次见面,但因为对乐器的喜爱倒也颇谈的来。
龙舯英笑道:“乐器所表现出来的不仅是乐律,里面包含着的更重要的东西便是人心。听司徒小姐的琴音毫无杂质,闻着自然得以得以洗涤心灵。”
司徒芳华低头浅笑,而后道:“是公子谬赞了。”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谦虚,陈牧驰在旁不由笑道:“穆某却是不如懂这些东西,不过知音难觅,今日咱们一起碰到却是有缘。”
“穆兄此话深得我心。”刷的打开折扇,龙舯英笑着颔首。
余力以及其余手下看着龙舯英的异常心中暗暗吃惊,要知三皇子此人埋得很深,一直默默无闻如同路人。即便是在自己的府上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哪有今日这般风流之姿。心中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这变化却不知是好是坏。
三人聊了许久,司徒芳华告辞道:“今日出来已久,便先行告辞了。”
龙舯英与陈牧驰起身笑道:“司徒小姐慢走。”
司徒芳华微点臻首,眼神在龙舯英身上停留了少许才在丫鬟的陪伴下转身离开。
“看来司徒小姐对钟兄颇有情谊。”揶揄地看着龙舯英,陈牧驰忍不住笑道。
“我们只是初次见面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情谊。”龙舯英拿折扇在陈牧驰肩上一敲,斥道,“司徒小姐可还是待嫁的闺阁女子,可不能因为你我笑言怀了姑娘家的名声。”
“又是池尘之错。”躬身一礼,末了,两人相视一笑。
京都郊外的一座茅草屋内,陈牧驰自己采了些野菜准备收拾晚饭。寂静的夜里,除了树影婆娑的沙沙声,偶尔还会响起不知名的鸟儿鸣叫。晚饭做好的时候,屋外一阵脚步轻响,陈牧驰放下碗筷打开门就看到到了正站在门边准备敲门的唐以青。
进了屋子,唐以青看着陈牧驰简陋的桌子上摆放的饭菜,不由皱眉,“你每日吃这些东西怎么行,就算是为了目的,也不能这样亏待自己的身体。”
“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吃过饭了吗?”陈牧驰不在意的问道。
“没有。”
“那正好,我多做了些,你一起吃点。”陈牧驰起身去盛饭,唐以青坐在桌子边,脸色却有些沉。
陈牧驰过来时看到他的模样,不由询问:“出了什么事吗?”
“前些日子我去看爷爷的一位故人,那位老爷子对我是不冷不热的,可他的孙子却不知为何故意接近我。他还对问我觉得身边的人可信吗,这个人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只是我却不知他所图到底为何。”
眉头紧锁,疑惑道:“你觉得那人可靠吗?”
“不知道。”拿起筷子,他给陈牧驰夹了些菜道,“先吃饭。”
两人边吃饭,心中却想转着诸多念头。
吃完饭,收拾好了,陈牧驰接着方才的话题道:“如今你的身边除了也有许多人,多留意也是好的。至于你所说的那人,有派人去调查吗?”
“一无所获,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不能安心。”顿了下,唐以青道,“你也知道虽然如今站在我这边的人不少,但大多还是处于观望状态的,一旦我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必定会成缩头乌龟,不会再与我有任何联系,这自然怪不得他们,除了我唐家私有的势力以及我在边关那群忠于我的兄弟,其他人我都无法放心。”
“那司暮雪呢?”陈牧驰忍不住问。
挑眉一笑,唐以青的身体倾过去,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你吃醋?”
不自然的扭头,陈牧驰一手推过去,“我说正事,你不要无理取闹……”
未说完的话,被一个吻封住。湿热的唇舌交缠,仿似让人频临崩溃的边缘。待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唐以青才返身坐好,有些意犹未尽道:“许久不曾与你亲近,真是有些想念。”
脸上升起一股燥热,陈牧驰没好气怒道:“现在你还有这个心思,好好说正事。”其实他也想与唐以青共享云雨之欢,只是现下,却不是时机。
对于司暮雪的事情两人揭过不提,随后又分析了身边其他人,最终商定,若说嫌疑,裴肃当居首位。他们与裴肃的合作本就很突然,又没有什么保障们的确很难相信。再则,陈牧驰混入宰相府的目的是什么,裴肃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人未表现出什么不悦,却不代表他心中不憎恨。裴肃本就已有了宰相的权势,他何必舍近求远与唐以青站到一起,除非他真的想要登上帝位,君临天下。
陈牧驰与唐以青说了裴肃想要他借雅部南休的手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唐以青沉思许久道:“你是怎么想的?”
“虽说当初是雅部南休逼我在先,但我在碣曦之时,他虽说对我有意,却未逼迫我做什么,我对他也是心存感激。何况那时是我有求于他,他愿将解药交给我,已算是对我有莫大恩惠,因而,我并不想在此事上利用他。”
“可他已对你存利用之心,否则何必不顾你的安慰潜入宰相府。”
摇摇头,陈牧驰笑,“他是他,我是我,我何必与他做同样的事。”
脸色和缓了些,唐以青道:“其实我也并不想你借他之力,唐家的仇是要我自己来报的,只是因为这其中又牵扯了国家存亡,因而才有如今这番局面。龙宣天不仁,我却不能将我唐家三代拼命保住的国家拱手让人。”
陈牧驰颔首,心中也十分赞同唐以青的看法。
说完这些,唐以青好似突然想到,面上带着一丝开怀,“武亭轩已死,在京都并无见过你的人存在,至于边关其他人,我虽不在其职,他们却也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我的事。如今看来,当年留下云姚在边关的确是明智之举。”
面色闪过一丝惊讶,压下心底的震惊,陈牧驰担心道:“此刻武亭轩身亡,会不会被人怀疑?”
“无妨,他是在回家途中身死,身上值钱的东西亦被我取走,就算被发现,也只会被当做是遭人打劫,京都这一年何曾安稳过?”冷笑一声,唐以青道,“他们如何也不会料到我还活着。”
陈牧驰心知唐以青是忧虑自己安全,心中不免有些暖意。随后,唐以青又问了些关于三皇子的事情便离开了。他如今是以宫中侍卫的身份在人前活动,该守得条律他也的守,如这样在无事时安排好人顶替他一会儿出来见一面已属难得。自从唐家遭难,他们之间便没有平平静静过过一日。
陈牧驰那日虽与三皇子“巧聚”一番,但却也仅此而已。龙舯英能活到现在,没有心机是不可能的。他即便对陈牧驰再如何赞赏,也不会因为一面之缘将他留在身边。陈牧驰深知这一点,因而也不急切。每日里除了写些字画来卖,便仔细的捉摸着龙舯英此人。
从外表来看,他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但是那双眼眸深处的云诡波动却不曾消失,陈牧驰看人喜欢从眼睛着手,一个人再会伪装,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正如当初见到裴肃时他便觉得裴肃不简单一样。他与龙舯英接触的时间毕竟太短,因而看到的也只是一些表面以及他自己的揣测,一个人的本性还是需要日渐观察中取得。
陈牧驰根据唐以青与裴肃提供的信息可以知道龙舯英极少出门,即便出门也大都是去些风景如画的地方散心。他不如其他几位皇子尊贵,因而平日除了比较粘人的四皇子龙念月,也不见与谁走动,祥宁府上下总是显着一股冷清。
筛选了许多地方,陈牧驰后来便在离龙舯英所居南辕北辙的一处街市摆摊卖字画。那处街市极为繁华,四面八方交通通达,对面是京都小有名气的青楼“鸢芳楼”。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陈牧驰知道再过不久,这里便会有一场花魁大赛,王孙贵族们最喜这种场面,龙舯英或许对那所谓花魁没有兴趣,但只要他那几个兄弟有心便行。附庸风雅是这些贵族们闲来无事便来凑凑热闹的事儿,品评花魁优劣常会邀些身份尊贵的人来,而四皇子龙念月生性风流,最是喜好这种场合,他必然会来,而众皇子中与四皇子关系稍好的便只有三皇子与五皇子,然而五皇子年纪尚小,再者也不能随意出宫,若让龙宣天知晓他最宝贝的五皇子被人带来这种地方自然不好。剩下的便只有三皇子,龙舯英虽不喜龙念月的种种,但碍于身份,对于这个唯一接近他,也没有什么野心的弟弟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陈牧驰自然是肯定龙舯英回来此处才早早再次候着的,好歹也是个适合他身份又可以接近龙舯英的好机会。
花魁大赛是在八月初的时候举办的,那时候天气还有些闷热。一大早上陈牧驰摆好摊子便可以见到络绎不绝的人早早聚集在“鸢芳楼”下看热闹。偶尔有人看到他的字画,翻一翻却无意购买。
“鸢芳楼”外搭了一个单层阁楼那么高的绣台,边缘装饰着大红色的红绸扎花,看起来好不喜庆。所谓花魁大赛,美貌是一处之外,才艺也毕竟不差,同时,除了鸢芳楼的女子,其他各个青楼的美貌佳人也可以前来参加。至于为何每年要在这鸢芳楼举行花魁大赛,有流言说是因为这楼里曾经出过一位身份尊贵的贵妃娘娘,因而鸢芳楼虽不是京都最有名的花楼,却是久负盛名。
等人们里三圈外三圈,远远的汇集的了许多人时,人群骚动,三皇子龙念月一袭正紫锦袍,头束金冠在侍卫的护佑下与三皇子龙舯英走了过来。龙念月在京都名声不小,许多人都认识他,因而都自发的让开位置,等两人过去了又小声议论纷纷。
龙念月毫不在意,拉着龙舯英坐到早已备好的坐榻上,一副闲逸之相。落座后,龙舯英还是有些犹豫,“四弟,我们身为皇子却来这种地方,被父皇知道恐怕少不得一顿责骂。”
“三哥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扛着,父皇又不是知道我什么德行,你知道看着乐呵乐呵就成。”www.xiumb.com
龙舯英被弟弟的语气逗笑,他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也罢,只要四弟开心就好。”
“哎呀,还是三哥好啊。”怪叫一声,龙念月便要去搂龙舯英。
往旁边一闪,龙舯英以手敲敲龙念月的额头,“好好呆着。”
龙念月撇撇嘴,闷不开心的窝在坐榻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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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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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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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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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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