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是听说了,那皇帝老头,在春末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大概也是风寒之类的,然而不知为什么,宫中的太医虽说都诊断出了是风寒,却是持续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如今的元景帝依旧躺在龙床之上,总也不见好。
楚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却是有了一番计较,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恰值皇帝伤病,而且还是久久不见好的,这样的巧合,不可谓不令人寻思。
不过心中多想了分,却是也明白了一些,如今皇帝年迈,古代的人,活到六七十岁已经是高寿了,何况元景帝已经过了五十,加上做皇帝,更是劳碌的命,想来,这元景帝这一场病更是多了一些诡异。
不过她不管,对于这元景帝,不管他是生老病死还是怎么的,她都生不起同情,用她的话来说,便是一报还一报吧,当初的楚家便是在他手中覆灭的,想来,不只是楚家,甚至还有更多的,元景帝能够活到五十岁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元景帝重病,但是不少事情交给了宋翊元去做,虽说也有不少事情是给宋翊天去做的,但是,随着元景帝的生病,这朝堂之中的局势更加变幻莫测了,但凡有心之人都会发现,近日以来,三皇子宋翊天与沈相之间的往来更是频繁了不少,随着来往的频繁,两人之间的活动也渐渐多了起来,如此一来,左相府虽然说不上是门庭若市,但是确实是每日都有一些人上门拜访。
宋翊元手中还握着北方军队的部分兵权,这是一个大家都不会忽略的问题,一般来说,宋翊元回京之后,应当将手中的兵权交给元景帝,但是,至今元景帝都没有提这件事情,而宋翊元也没有自觉上交的念头,这么一来,便有很多东西是值得推敲的了。
今日的元昭殿里边,元景帝才刚刚喝下一碗乌漆抹黑的药,便一阵咳嗽竟是停不下来了。
高公公这个跟随了元景帝一生的老太监,如今,也只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元昭殿里边照顾病中的元景帝了,看到一直生病不好的元景帝,这个见惯了宫中风风雨雨的来太监,多多少少也会在内心偷偷猜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但是却也是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只给种种咳嗽的元景帝顺了顺后背,“皇上,您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元景帝生了一场病下来,人也显得瘦了不少,更显得老态龙钟了不少,他似乎是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这咳嗽缓和了下来之后,才道,“朕还死不了。”
皇帝岂能轻易言死,这话一出口,高公公就跪下了,“皇上……”,天子怎可轻易言死?
元景帝是轻哼了一声,“起来吧。”
然而却听得外边有人传话,“皇后娘娘求见。”
元景帝听了,只道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皇后便进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元景帝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皇后便拖着华贵的长裙,一身皇后宫装往元景帝的床榻边上走了过去,“皇上今日可觉得有好转了?”
话语温和,确实是妻子关心丈夫该有的模样。
然而,元景帝却只说了一句,“朕也老了,这身子也就这样了。”
皇后面上含笑,“皇上还不老,怎么今日便服老了,臣妾看皇上今日的起色已经好了一些,想来,再过不久,必能龙体痊愈了。”
元景帝只不明所以地回了一句,“是么?”
“自然是的,这东楚的子民,还需要皇上呢。”
“皇后也不必日日来这元昭殿了,空闲之余多教导老三,让他整日里好好做事,别做一些没用的事。”
皇后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声,但还是面上淡然道,“臣妾定会好好教导天儿。”
皇后并没有在元景帝的元昭殿里逗留多少,只与元景帝说了一两句话,便带着来人回了皇后的寝宫,刚刚回到寝宫之中,便吩咐了近身的嬷嬷,“叫天儿明日进宫一趟。”
她身边的李嬷嬷是自从她还在沈家的时候便跟着她的,最得她的心,只这一声吩咐,便了解了,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且不说宫里边的情况,此时的右相府书房里,虽说宋翊轩正吊儿郎当的靠在书房的软榻之上,但是此时他与萧子寒谈论的事情却是不吊儿郎当的。Χiυmъ.cοΜ
“你说沈安与莲山的人来往,便是当日敢在京城外不远就刺杀你的莲山余孽?”
萧子寒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不然还有何处有莲山余孽?”
“不是,这么大的事儿,你怎的现在才说?沈安跟那帮人有往来,难不成是要反了不成?”要说宋翊轩为什么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与他这样的性子,估计也是占了九成以上的原因。
楚芊坐在另一边,愣愣地看着宋翊轩与萧子寒的这番对话,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么大的事儿,你还不是没有发觉出来。”
萧子寒赞同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沈安,还差反了么?”
宋翊轩倒抽一口气,“这事儿,我二哥该知道了吧?”
萧子寒对宋翊轩就没有多少好脸色,但是除了楚芊,一般没有什么人能让他神色有太多的变化,只淡淡地一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今日的宋翊轩,算是又遭受了来自萧子寒的打击,不过大概已经是习惯了,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习惯被虐的人。
二人在书房的谈话,持续了一段时间,楚芊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只再另一边啃着萧子寒不知从哪里给她搜罗来的话本,平时若是萧子寒在书房里办公的时候,她也会在一边,但两人互不打扰,若是有外人与他议事,她自然会回避,但因为是宋翊轩,便仍旧窝在另一边看她的话本,除了损宋翊轩的那句话,直到宋翊轩离开了相府,她都没有再说话了,不过,不说话并不表示她没有在听,那页小说,直到宋翊轩离开了书房都没有翻过去。
萧子寒走过去,拿走她手中的话本丢到另一边,将她挪到了另一边,坐在他的身边,口中却到,“芊芊长身子了,如今倒是觉得沉了不少。”
楚芊瞪他一眼,“说得好似养猪养肥了一样!”
萧子寒失笑,“可不是?”
“萧子寒!你还真敢说!”
这玩玩闹闹过了一小会儿,如今的萧子寒,已经俨然成了纵着楚芊道可以随着她一起玩闹的人了,楚芊对于这个变化很满意,毕竟,两个人相处一辈子,不能总是太严肃嘛。
但是玩闹一停下来,楚芊也没有放下先前萧子寒与宋翊轩说的事情,沈安与宋翊天的活动频繁,来朝臣的往来更是频繁,如今又让萧子寒发现了沈安与当初的莲山余孽还有往来,这么多事情下来,楚芊不难猜测其中的意味。
莲山余孽,沈安,这些是楚芊心中的一根刺,萧子寒的身子的不好,便是拜了他们所赐。
她只幽幽问了萧子寒一句,“你说东楚是不是要变天了?”
萧子寒揉揉她的头,他似乎是很喜欢做这个动作,“不管变不变,总之不会塌下来,便是塌下来了,我也给你顶着,还用不到你担心。”
这么霸气的话,楚芊听着心中有些发笑,“是,天就是塌了也有你这个高个子给我顶着,我自然不用担心的!”
萧子寒挑眉,对于楚芊这句话自然是受用的。
第二日的时候,宋翊天确实是去见了皇后,凤霞宫里的宫人早已在李嬷嬷的安排之下退了出去,如今,里边说话的只有两个人,便是沈皇后和宋翊天。
皇后的面色有些不好,昨日见了元景帝之后,听了元景帝的那句话,她心中便一直感到不安,本想着立刻昭宋翊天进宫见她,但想来太过操之过急,反而不好,便才让他今日过来。
宋翊天一进去,跟沈皇后请安了之后,才道,“母妃今日叫儿臣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皇后看着这个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年龄的儿子,想着这么多年,他这个儿子的变化,很多时候,都不再用她提点了。
但是今日,确实要跟他说一些事情的。
她只开口,“昨日本宫去见了你父皇。”
宋翊天听了这句话,虽是心中有些想法,却还是不说,只恭恭敬敬地等着沈皇后接下来的话。
沈皇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父皇如今已经卧病一个多月了,你是他儿子,理应多去看看他,让他知道你还是个孝顺的。”
“儿臣也是去看父皇的,今日进宫之前便去看了,只不过恰逢父皇休息,儿臣不敢打扰。”
沈皇后不去追究他话语里边的真假,直道,“你父皇年迈了,这人一老,便是多了一些亲情的顾念,母后知道,你该是明白这一层的。”
亲情?宋翊轩不以为然,但还是没有反驳沈皇后的话。
但是沈皇后,终究还是问出了今日最想问宋翊天的话,“天儿,近日以来,母后看你,似是瘦了不少,可是近日朝务繁忙?”
“并非过于繁忙,儿臣先前接了父皇吩咐下来的差事,忙碌了一阵子,如今已经是好多了。”
“天儿,事到如今,母后也不多问你什么了,近日,你是不是与你舅舅走动得太过频繁?”
宋翊天抬头看向沈皇后,“母后这话是何意?儿臣与舅舅之间,历来便是亲近的。”
“你不用如此跟母后说,知儿莫如母,你与你舅舅之间是否有什么谋划,母后不知,但是母后却是知道的,我的儿子长大了,翅膀也开始变硬了……天儿,你可知,你如今是在做什么?”
“母后!”宋翊天出声打断沈皇后的话,“母后怎么会有这番问话?”
“你也不必瞒着母后了,母后在这后宫里边呆了二十多年,跟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皇上一个眼神,一句话,母后都能看出皇上的情绪,昨日母后去见了皇上,也正是这一见,母后才知道,如今,我的儿子竟然已经长大到凡事都无需再过问母后了。”沈皇后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带的更多的是担忧。
“母后,如今,皇兄回京,父皇不仅不收回他的兵权,更是对他委以重任,即使是儿臣,也知道,这份重任,比起来,儿臣手中的权力也不过如此罢了,母后,父皇已经老了……”
宋翊天与沈皇后的这场谈话,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宋翊天离开了,留下沈皇后在凤霞宫之中,李嬷嬷走到她身边,“娘娘,该用膳了。”
沈皇后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额头,但是却是想起了宋翊天的那句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是一个后宫中的女人,依靠的除了皇帝,便是儿子,但她更是一个儿子的母亲,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她的儿子来得重要。
元景帝的病仍旧是没有好,皇后却仍旧是日日都去元昭殿询问一番,但是再是一个月下来,已经是入了夏的季节,天气也热了不少了,这风寒的症状却是不消不减,令人难以捉摸,而元昭殿里边,经常出入的还有三皇子宋翊天,宫中之人倒是也有人觉得这三皇子孝心可嘉。
反而是二皇子宋翊元,却是不太多来元昭殿探望元景帝,除非元景帝传召,或者有要事需要回禀的时候。
这一日,一阵夏雨刚过,元景帝便宣召了一次宋翊元,两人在元昭殿里边的谈话,无人可知,却也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宋翊元再出元昭殿的时候,面上的神情,谁也看不出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宋翊元心中是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只是随着宋翊元出了元昭殿,便有一个小太监也出了元昭殿,宋翊元虽是发觉了,却完全不去理会。
这座皇宫,不论今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需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便是了。
元昭殿的这次谈话,元景帝与宋翊轩说了一些父子交情的话语,但是到最后,仍是交给了宋翊元一个任务,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萧家迁出朝堂,甚至是不择手段。
宋翊元对于元景帝,感情亦是复杂的,若不是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别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论,但是,偏偏这个是他的父他的君,却也是那个曾经将她母妃一族发落北边的无情之人,那个间接导致了她母妃香消玉殒的人,那个让她母妃在这座皇宫之中抑郁寡欢之人,更是那个暗中操纵一切,毁了东楚一代战神,毁了他自小便疼爱的表妹的人。
这么多地不可原谅,却都因为父子关系,而让一切都复杂了起来,也让他多了一丝犹豫与不知不觉的保护。
但是今日元昭殿的一番谈话,当他终于还是提到了他的母妃,提到了当年的事情,甚至无比骄傲自己的手段,骄傲自己对于皇权的维护的时候,还要给他密令,对萧家下手,那么所有的一切,他都变得清明了。
这样的父子关系,他究竟在犹豫一些什么?
又是什么东西让他觉得,他能够对萧家下手?
他却不知,元景帝估计错误了楚芊在宋翊元心中的位置,他以为,这样的手段,可以用于当年他对待兰妃一事,却不知,楚芊于宋翊元而言,是最伤害不得的妹妹。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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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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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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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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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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