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过来。”红衣老者道。
蔺小砧想问题出在哪里?是了,自己的腰太细,这黑尸布一裹,更显婀娜,胸也和其它尸怪不一样,却是一看就是女子之身材。
只是混在尸群中甚是拥挤,等闲倒看不出来,但这老者既然是高手,仔细看时,哪有看不出来的?蔺小砧轻轻往那身边尸怪身上一蹭,把眼前黑尸布留下的缝儿蹭得合拢了,只学着那些尸怪的诡异动作,扭曲身子,僵硬转头。
心中却急得无可如何,怎么办?怎么办?这还能不能再见到杜桓了?
黑暗中,一个铁链套子套在蔺小砧的头上,将她往前面使劲拖着,蔺小砧任由着铁链套把自己拖了几步,又突然想到,那些尸怪如果有人拖它们,它们必是要本能的反抗的。于是蔺小砧又使劲挣扎。只听那拖的人道:“这死毒物倒是劲大得很。”
蔺小砧想,这劲也不可太大。蔺小砧学着尸怪的姿态,挣扎了半天,终于被拖到了那铁栏边。却不知道能不能再装下去了。只听一人道:“没错,尊者,我记得年前第二具试毒成功的毒尸就是一个瘦子,便是这身材。”
又听那紫衣人的声音说:“这些毒尸服了尸虫,身形是要变的,却也难怪尊者眼生。”
蔺小砧感觉到有人要来揭开她眼前的黑布,便作势要咬。
“尊者小心,这些毒尸下口是很快的。”一人道。
那手缩了回去,只见尊者收回手去,笑道:“难道天下还有人可以和毒尸为伍的?”众人也跟着一起谄笑,红衣老者突然收住笑容,众人也立时哭丧着脸。
“还不快快给那些毒尸裹上黑尸布。”
蔺小砧脖子上的铁链套子松开了。蔺小砧几乎要瘫倒在地了,有惊无险才是最险。还好,我蔺小砧自来就把江湖当作戏台,自己从来就会演这出江湖戏,今天靠了自己的演技,过了一关。蔺小砧知道,还不是松口气的时候,自己在屈还山面前演了他十年的义女,在眉州演过妓女,在红船上演过自己,演过叶飘叶,演过东蜀山的叛徒、演过孤涂人••••••今天还要扮演这尸怪,也是可笑可叹。
蔺小砧慢慢缩回尸群中。又把眼前黑布挑开一道缝儿,那红衣老者安排妥当,转身要走,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跟着,其中一人在一处石壁缝儿里抹了一下,石壁上那道暗门轧轧打开。其他众人躬身相送,等红衣老者进去后,石门合拢。那紫衣人便道:“还不动手。”
一个黑衣人立时斜刺里伸进一根铁杆,那铁杆头上一个铁圈套,套住一具尚未裹上黑尸布的尸怪脖子,又一个黑衣人用一根头上燃着火的铁杆子驱赶着其它尸怪,几个黑衣人就用劲将被套住的尸怪拖到东壁下的角落里。
这时角落上两排铁栏落下,把那尸怪和其它尸怪隔离开来。那角落处的石壁上又开了一道暗窗,窗中伸出两只戴着铁护臂铁护指的手,将一个铁罩从上面扣在那尸怪的嘴脸上,戴牢实后,几个黑衣人隔着铁栏铁索将那尸怪的手脚锁上,那锁扣也甚是精巧,江湖中锁人之刑具蔺小砧见过很多,却没有见过这样奇巧的:只要轻轻往那尸怪手脚上一绕,便扣得严丝合缝了。那些黑衣人手法之敏捷熟练熟练,也让蔺小砧暗暗吃惊。
这等武功身手,虽然蔺小砧也不放在眼里,只是这石墓墓室中,终究逼仄,只怕动起手来,自己的步法剑法难以完全施展。加之蔺小砧大病后,身体也非最佳之时。蔺小砧只是暗中想着法子。看他们怎样将那尸怪弄出去。
原来那角落处的密密的铁栏上却装有一道小门,外面的人一转动石壁上青龙浮雕的龙头,那小门上深埋进石壁里的三道铁门闩便缩进石壁,这时几个黑衣人往外一扯,那被锁住的尸怪就拉出去了。一人又顺势将小门合拢,石壁中的三道铁门闩又从石壁里的机关中吐了出来,将铁栏上的小门锁住。
蔺小砧心中暗笑,这等机关用来关这些尸怪倒是有余,用来对付活人却也太简单了。
小门又锁上后,那用火驱赶其它尸怪的人也把杆子收了回去。一个黑衣人说道:“只怕两个时辰都弄不好,大家手脚麻利些。”
紫衣人冷笑道:“麻利些?被这死毒物咬一口,你就麻利了。仔细点,慢点。”
众人喏喏连声,又说,正是,被这死毒物咬了,可不是耍子,当心了。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顷刻间便将那锁住头、手脚的尸怪拖在墓室石厅的墓台上,那墓台上也装了许多锁链、铜活扣、皮套之类的,几个黑衣人又将那尸怪牢牢固定在墓台上,紫衣人问道:“看看你们手上,可有破皮之处?”
那几人都细细看了自己手腕和手,这才戴上鹿皮手套,一处一处地给那具尸怪裹上黑尸布。
裹到那尸怪的头时,更加麻烦。先是取下铁头罩,一人将一铁杵顿入尸怪嘴里,其余之人再细细地把尸怪裹严实了。
裹好一具,放回铁栏后,又要如法炮制,准备套出第二具尸怪时,蔺小砧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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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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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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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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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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