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来的那天琦琦正好也在,还恰逢琦琦在就我上顾维车一事训我,于是,八卦记者小雷很自觉地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一边……旁听。
宋大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总结一下就是三点:一、我不该顾维一出现就屁颠屁颠上他的车,二、我更不该听顾维的话去医院就算要去的话也应该去她所在的二院而不是人医,三、我最最不该的是在顾维面前露出内裤而且还让顾维给我脱。
在宋大夫喝水歇气的功夫,我赶紧为自己做辩护,“第一,当时林警官和顾维交接我的时候我根本就啥也没反应过来,而且别说当时了就是现在我也做不到屁颠屁颠这个高难度动作;第二,当时我在车上睡着了不知道他去的是人医要我知道的话肯定指路带他去照顾你的生意;第三我根本一点也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被脱裤子的好不,是看病硬需。”说完最后一句我狠狠瞪了眼刚刚听到琦琦说第三点时狠狠倒抽了口气的小雷。Χiυmъ.cοΜ
正微张着嘴听得一脸沉迷小雷被我瞪得一哆嗦,赶紧收敛表情,闭嘴垂目,支起耳朵。只可惜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能制得住实习生小雷却斗不过思维缜密热爱辩论的理科生宋大夫。
宋大夫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睨我一眼:“你少给我避重就轻偷换概念,第一也就算了第二你不是说你不去医院的吗?怎么后来又去了?还有第三,什么叫做‘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被脱裤子’那你说说你希望你在哪样的情况下?!”
我望天装死,无力反驳也无力再去收拾小雷那颗在听到“脱裤子”时又抬起了的脑袋,这孩子总在关键的时刻动作,真是让我好想踹死她。
估计是我装死的样子让宋大夫动了恻隐之心,她叹了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和和,你一定要玩的话你也要长点脑子,否则你根本玩不过他,不,就算你动了脑子也玩不过他,你要清楚,当初虽然是你提的分手,但输得最彻底的也是你不是他。”
我说:“其实我没想跟他玩,而且就算我想人家玩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跟我玩……”
话还没说完宋大夫怒其不争的表情就出来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医院的电话叫走了。
小雷讪笑着凑到我床边,“赵姐……”
“嗯?”我怒视她。
“额,和和姐啊,领导让你好好养伤。”
“谢谢领导谢谢你,你看,我爸我姨去上班了我弟去幼儿园了,我这个残样儿也招待不了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招待我,我自己招待自己。”
我看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儿,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先回去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好吗?
小雷又奸笑着说:“当时在办公室你盯着那谁的资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突然小雷换了个严肃的表情,“和和姐,你知道的,我是娱记,我有职业病,你就跟我说说嘛,你不说我肯定睡不着。”
我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儿,“那就甭睡了,不过我倒是头一回听说有人把八卦说成是职业病的,小雷你太无耻了。”
小雷眯着眼睛笑,“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也笑眯眯地对小雷说:“老规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只有一个,不许讨价还价。”
小雷突然双手捂胸,作惊恐万分状,“和和姐,使不得啊!”
浮夸的雷姑娘被我用完好的左脚踢进了厨房。
知道小雷厨艺好源自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那天我托另一个弟弟沈墨的福去了回本市有名的雷氏私房菜馆。在那里我居然看到了戴着厨师帽的小雷,这才知道报社的雷神姑娘居然是本市厨神的女儿。虽然中午会有家政来做饭,但是若是有雷小厨而不用,那简直是暴殄天物是不能忍受的。
小雷姑娘很体贴,做好饭后还帮我端进了房间。我吃了三碗饭后,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了我的肚皮。
小雷问:“好吃吗?”
我指指我凸出来的小肚子,事实胜于雄辩。
小雷又说:“那我问了啊。”
我又喝了口汤,点点头,对那个先往容器里放石头再放沙最后再倒水的实验深以为然,看我,哪怕吃不下了还能喝得下。
小雷似乎有些不放心,“真的不限尺度?”
我摸着肚子胜券在握地笑,“当然!”
我早就盘算好了,最大的尺度不就是滚床单嘛,问呗,反正我跟顾维一直都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并没有滚过床单。咳,主要是我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下手。
小雷缓缓张开了嘴,一字一顿道:“前天,你前男友,脱你裤子时,你有没有后悔没有穿一条性感的内裤。”
我被滑进喉咙里的汤呛到了,咳得满脸的眼泪,我用泪眼望着小雷求放过。
小雷并没有同情心:“有还是没有?骗我就再也不给你做饭了。”
我自暴自弃地抽了张纸盖在脸上:“有,滚!”
得到满意答案的小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我掀开睡裙看了眼内裤君,一只蠢萌的羊映入了眼帘,想到前天内裤上的小青蛇,我闭上眼睛再一次很想去死一死。
在某些方面,我稍稍有点强迫症,比如如果买带有四季风格的东西就一定会买齐春夏秋冬否则就一件都不买,再比如买生肖类东西时也一定要买齐十二个生肖。
于是,我在看中一条印着生肖猪的内裤君后,紧接着就入手了其他十一个动物。为了好玩我也是严格按照十二生肖的顺序来穿的,前天刚好排到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顾维就是属蛇的。顾维脱下我的裤子时,内裤君上的小青蛇正冲着顾维傻笑。
回想起我之前我和顾维关于蛇的对话以及前天顾维由红转黑的脸,我遵从内心的旨意哀嚎了起来。
“顾维顾维,我昨天赔睦睦去动物园了,看到蛇我就想到你了耶,估计我以后看到蛇就会想起你吧。”
“城市里,除了动物园你应该没什么机会看到蛇。”
“伟人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条件也要上。”
“……”
也不晓得顾维的黑脸跟内裤上的那条小蛇有没有关系。
说起来,我还欠顾维一声“谢谢”,顾维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去接我带我看伤请我吃饭还送我回家,我猜不到顾维做这些事时的想法,或者说怕失望而不敢去猜,但无论如何我都该好好谢谢他。
我不是不记得道谢这件事,我只是担心道完谢了,我和他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当初分手时我立志要找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人,可是这一年里我就像看破红尘了一样完全没有了找对象的心思,甚至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烦躁。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年的时间太短,短到还不足以消磨我对顾维的感情,我只知道直到在报社给顾维打电话时,我的那颗心才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我对顾维。的确余情未了。
可是余情未了又能怎样呢?就在刚刚我还看到唐恋夏在微博里晒了一个心形项链,配的文字是“男神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么么哒。”
算了算了,顾维反正也不缺我的一个谢谢。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还就不信了,我特么这辈子就喜欢他一个人。赵和和,么么哒!
在家养伤期间,老赵和刘姨很是委婉地问了几次我和顾维的事情。为了不让他们操心,也为了我能有个安静养伤环境,我把这几天和顾维有关的事□□无巨细一一都说了,当然,我略过了我在顾维面前脱裤子这段。
我爹老赵听完之后“哼”了一声,给了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评价,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把顾维比喻成黄鼠狼的同时也给我以及他自己下了绊子。
刘姨则表现地比我爸大度:“熟人之间帮个忙也很正常,和和这腿要是跟那帮警察一起窝回来肯定不舒服,小顾这个人做普通朋友还是挺好的。”刘姨强调了普通二字,又说:“和和,咱不急,你还年轻,以后刘姨给你介绍好的。”
……原来,刘姨也不待见他。
养伤的日子是悠闲的,悠闲到我有些抓狂。在腿稍微能走的时候,我就销假回到了报社。
我刚到办公室就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
同事说:“听说你跟人贩子打了一架?”
同事说:“听说你想偷人孩子被人亲妈给打了?”
同事说:“听说你勾引人孩儿爹被孩儿妈给揍了?”
……
我额角滑下三道黑线,这群人的精神生活都匮乏到什么地步了?哭笑不得地回答完一个比一个扯的问题,我纳闷道:“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小雷那儿搞点娱乐新闻看看啊,用得着对着我这么发挥脑洞吗?”
同事摆摆手说:“那些个明星连张脸都是假的还能指望他们点什么真事,再说了真有事那也是高于生活的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你这人可是热腾腾的源自生活啊!”
其他同事点头赞同。
我无言以对,觉得说的很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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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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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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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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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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