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切早已注定。
就在那长剑kao近白展云不足一尺之时,就在白展云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似乎是从白展云的身体中,冲出了一道青碧色光芒,随即形成一个巨大的法.伦,竟是将那长剑给挡住了。而白展云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这一砸,他便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接着,只见那青碧色法.伦临空旋转,那一柄长剑竟是发出几声脆响,直接碎裂成漫天铁屑,四射而出。而那青碧色的法.伦则是向着地上公输子毅等人冲击而来。
漫天尘土飞扬,便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当尘土又归落大地之后,白展云身前一丈左右,立着一个长须老者,一身黑色长袍,精瘦的脸上,满是坚毅,一双眼中,射出道道精光,闪现着智慧与沧桑。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也难以形容他的形象。在那漫天尘土中,他一身黑衣上,却是纤尘不染。而他前方远处,所有晃剑宗之人,包括公输子毅,全都倒在地上,狼狈不堪。那些个马匹,已经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白展云在最后关头,竟是被这老者救下了。
那么,这老者是谁?他又为何要救下白展云?他一出手,便能让晃剑宗宗主及所有门中高手毫无抵抗之力,这样的一个人,与白展云又有着什么关联?
此时此刻,白展云已经昏迷,而晃剑宗众人全都受了伤,倒在地上。那老者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眼中满是漠视之意,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一挥手,便带着白展云一起,凭空消失得无踪无迹。
树林中很快恢复了平静,鸟语凋啾,虫鸣不断。晃剑宗众人一一爬起,此时此刻,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一句话也不说,全都低着头,灰头土脸的向着洛阳城行去。
洛阳城,李府中。
此时此刻,这里一片寂静,若说有什么声音,那便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李大公子李玉宽躺在床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因愤怒及伤心而颤抖。他的身边,围着七八个女人,一个个哭得昏天暗地,嘶声力竭,却又不像真哭,但人看了,都会觉得她们此时伤心极了。
细细想来,这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晃剑宗等人进了李府,每个人都满是不解之色,这李府本是喜事,怎地此时却像是在办丧事一般?
李玉华看着大哥此时的样子,伏地大哭,哭得可谓伤心已极,众人一番劝阻,她方止住哭泣,看着李玉宽那几位姨太太道:“诸位嫂嫂,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哥哥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家里到底发生何事?”
只见几个姨太太上前道:“妹子,你可要给你大哥讨回公道呐,你可要给李府讨回公道。”
李玉华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四姨太又抽泣起来,道:“方……才家里来了一伙土匪,将你大哥钱财尽数抢走了,妹子,你可是晃剑宗弟子,武艺高强,可要讨回你大哥的钱财……”
她说了一半,大姨太便道:“玉华,你看你大哥,你忍心叫他这样么?”Χiυmъ.cοΜ
李玉华怒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到家里来抢东西,四哥三哥他们都还没有回来么?”
三姨太道:“都没有回来,家里就你回来了,那一伙土匪才出城不久,带头的是一个落魄少年,他们还拿走了家里的一辆马车……”
她未说完,李玉华便惊呼一声:“呀,一定是他们,我方才就觉得那大车很是熟悉……可如今,他们怕是已经走远了。”
这时,公输子毅轻轻拉了李玉华一下,之后附耳道:“那带头的该不是白展云吧?”
李玉华一愣:“恩?他?……”
公输子毅沉吟道:“若真是他,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救走他的那位神秘人,这人来历不明,莫测高深……”
这时,一个晃剑宗的男弟子道:“此人如此厉害,怎地江湖上却没听说过?”
所有的人,此时都陷入了沉思,白展云怕是找不到了,至于钱财,怕也是讨不回了。当然,李玉华等李家之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如此数月,李家明察暗访,却也没有找到白展云,更不知自己家中抢劫的便是藏龙峰土匪,而李大公子李玉宽的病,却是越加的重了,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最后关头。
而藏龙峰上,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白展云,这数月来,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着白展云,却连鬼影子也没有看到,更别说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是两年过去,这两年来,很多人都在寻找着一个叫白展云的男子,有的人却已经不记得这世上还有着这么一个人。
南宫雪听说白展云来过洛阳城,便闹着要找到此人,将之碎尸万段!她是忘不掉白展云的,因为这个男子曾偷看自己沐浴。当然,记住白展云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对于李玉华来说,白展云与她简直有着深仇大恨,他不仅抢了自己家中所有财物,还害得自己大哥重病而亡,这仇,这恨,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不管天涯海角,她都一定要找到白展云。
相对李玉华的仇恨,慕容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白展云那一封休书,那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到死去的那天,她也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放过白展云。
当然,这些人都恨着白展云,却有人在思念着他,担心着他——
牛泉镇上,整个苏府中人,都记挂着那消瘦而坚定的男子,都等着他的归来。有那么一个妇人,夜夜期盼,泪水也不知流了多少。她整个人,苍老了不知几多?
有谁又能明白一个思念儿子的母亲呢?
除了白展云的亲人,还有那么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女子:此时,她站在那寒月之下,仰头望月,皎洁的月光,白皙的面颊,深情的眼眸,她沐浴着月光,忍受着寒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与白展云不过见了一面而已,为何两年过去了,自己却总是对他恋恋不忘?
藏龙峰上,所有的人都等着白展云回来,这两年来,白展云不在,藏龙峰已经变得不如往昔。今夜,龙石山上,这大雪纷扬的夜晚,龙石山的后山上,立着一人,站在那大雪中,像是在等着什么。
这般过了一会,又一个大汉缓步走来,他走得极慢,脸上神情全是不解。他停在那汉子的后方,便问道:“二弟,你找大哥来,有什么事情?”
前方汉子转过身来,脸上带了笑容,只听他笑着道:“大哥,而今那白展云也未回来,想是死了,那藏龙峰上不可一日无主,你看……”
邓大成打断道:“胡说八道,藏龙峰是白老弟一手创建的,我若交给了你,他回来我又如何交代?此事不可再提,你若只为此事,我那该走了。”
张志贤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夹着寒风,让人只觉得更加冷了,就连邓大成,也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张志贤。此时,他觉得自己这结拜的兄弟是如此陌生,就像他根本不认识的人。
张志贤笑罢,便冷声道:“我就知道大哥不会答应,但,今夜,大哥不答应怕也是不行了。”说罢,他便盯着邓大成,像是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邓大成心中一惊,指着张志贤道:“你……你想杀了我?”
张志贤冷声道:“我们一起打下的江山,你一个人踩着也就罢了,来了一个穷小子,你便将一半分给他,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你先不仁,就不能怪我后不义。”
邓大成怒道:“就凭你,也想杀我取而代之?”
“凭他的确不能,但若是加上我们呢?”这时,邓大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邓大成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华服男子带着三五壮汉,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邓大成看着这些人,骂道:“张志贤,我待你不薄,不想你竟与天龙帮勾结在一起,你……我当年真是瞎了眼,交了你这么一个兄弟。”
张志贤未说话,龙永浪便笑道:“邓大债主这是后悔么?”他上前一步,接着道:“只可惜,这似乎已经晚了。”
所有的人,即刻将邓大成围了起来,龙永浪与张志贤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武器出鞘,一前一后直取邓大成要害。
邓大成对付张志贤游刃有余,但若是加上龙永浪,便力不从心,更别说还有三五壮汉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一来,邓大成便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
邓大成上山赴约,本不想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什么武器也没有带,而这些人明显有备而来,而今邓大成面对强敌,又是徒手对敌,哪是对手。
只见他躲开了张志贤的一刀,龙永浪一剑又至胸前,他想躲,却是已躲不过,大手一挥,竟是抓住了龙永浪的长剑,用力一折,长剑断,鲜血出。
断的是龙永浪的剑,出血的却是邓大成与龙永浪:长剑一断,邓大成便抓着剑尖,刺在龙永浪的右肩之上,而龙永浪手上的断剑,也刺在邓大成的胸前,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谁也想不到,邓大成竟会有如此打法。不管什么人,只要在拼命的情况下,都会勇不可挡,邓大成自然也不例外。
龙永浪惨呼一声,向后一退,只觉得自己右肩疼痛得很。而邓大成一击成功,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又是一掌打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如何。
其他的人,没有一个动手,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此情形下,大多数人都会这样。
龙永浪的一声惨呼,让张志贤惊醒过来,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今夜杀不了邓大成,不仅自己一切计划都落空,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保住。
他大吼一声,手上长刀一抖,快速向着邓大成冲去。
邓大成一心想杀了龙永浪,不想张志贤突然出手,只觉后背心传来一股冰冷,又是一股温暖。他踉跄的向前窜出两步,只觉身体全不属于自己,软软的向着地面倒去。
倒下的一瞬间,他盯着张志贤,眼中满是难名的意味,那就像是将一只猫养成刺猬。
张志贤整个愣在原地,他看着邓大成,看着自己这结拜的大哥,他还记得那生死誓言……此时,他却是不能后悔了,他手上的长刀,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鲜血,邓大成的血。
殷红的血,滴在洁白的雪上,好凄美!
一声闷响,他长刀落在地上,整个人也颤抖了起来,他似乎很害怕。
邓大成倒在地上,命悬一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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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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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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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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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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