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都来看看,这是谁啊!”杜冉雅优雅地踱上前,拿尖细的高跟敲敲萧函慕的脸颊,拉长了音调挑衅道,“你是怎么谋杀天奇的,今天就在这儿说说呗!”
萧函慕拨开她的臭脚,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从杜冉雅与气势凶恶的毓航间,来回巡索了两圈,心中顿时明白什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没反抗,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反而状似懒散地坐在了青草之上,声色变得悠然,“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在对手的强大武力之下,倔强地反抗,并不明智,萧函慕不会做那种小孩子才干的事情,她知道,那得不偿失。
杜冉雅眼见萧函慕虽然对自己说着话,可是眼睛还瞄着五步之外的车呢,她仪态万千地笑了,冲保镖招招手道,“把车上的钥匙拿下来。”
眼看着保镖把车钥匙拿下来,当着自己的面扔进不远处的水池里,杜冉雅看到萧函慕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湮灭成了死灰。
她笑得花枝乱颤,让张伯拿着录音笔过来,悠然娴淡地冲萧函慕问话,“现在杜家似乎被怀疑是杀害天奇的凶手呢,不过我看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呢!”
杜冉雅拿眼睛瞧着萧函慕,笑眯眯的样子,眸底深处却带着深寒的阴谋之色。
“别以为炙顷为你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据,你就高枕无忧了。要知道,什么样的证据能够比得上‘亲口承认’谋杀呢?”
杜冉雅阴阴地笑了,招手让自己的人过来,打算向萧函慕动手。
在这期间,毓航抹了一把额头上又添的新伤,擦擦擦满手的血,并不打算插手地冷眼旁观。
非但是他,连黎园中他手底下的人,也没几个上前的。
他没被杜冉雅收买,不过,像萧函慕这种人,不给她点教训,她不会知道天高地厚!
就让杜冉雅得逞吧,就让杜冉雅诬陷她吧!
这个女人,毓航越看心火越旺,如果不是看着眼前这么多人的面上,他会忍不住一拳头,残废了她!
杜冉雅这次异常的顺利,几乎自己的人没动半根手指头,萧函慕就乖乖地“认罪”了,她问什么,萧函慕就承认什么。
拿着手中的录音笔,杜冉雅冷笑一声,把这个交给警方,眼前的萧函慕还不得坐穿牢底?
杜冉雅得意之下,突然俯身,将萧函慕有些微灰的雪白衣领拎住,带着妖媚的笑低喃着,“在这样的铁证之下,你这个小三生的贱女人,怎么可能逃得了呢?”
“你问完了?”萧函慕面无表情,声音淡极,“问完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杜冉雅尖叫起来!
凭什么,她可以这样淡定?!
她知不知道,只要把她的认罪录音交给警方,她这辈子就别想再得到自由!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能这样沉得住气?不行!一定要撕破她这副恶心的伪装嘴脸!
想到这儿,杜冉雅计上心头,脸上牵着笑,勾着红唇,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在炙顷手腕下,连萧白薇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一传千里……又何况是你呢?”
她本以为萧函慕会气得跳起来,可没想到,自己说了话后,萧函慕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杜冉雅再接再厉,阴毒地道,“萧白薇在山里跟一些老男人苟且,得了脏病而死;而你呢,因为嫉妒杜家的长子,先行诬陷,后又亲自动手杀人!你们这对毒如蛇蝎的母女啊,还真是家门不幸呵!”
“你说什么。”
萧函慕仿佛刚刚回过神来一样,缓缓地抬起眼帘,脸上依然没表情,只有清泠的眸激涌着压抑的怒恨颜色,带动着几许罪恶的狰狞。
“你再说一遍。”
萧函慕死死盯着杜冉雅,目光冰冷,声音压抑。
她想到公司网站上,那些对妈妈无情的指责和诬蔑。
与杜冉雅刚才说的话一模一样,还有这个女人刚才提到了覃炙顷?!
这件事,跟覃炙顷有关系?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函慕抓住问题的关键,一股脑地追击下去。
两旁的保镖想拉开她们两个,被杜冉雅故意摆手挥去,她抿起唇定了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萧函慕没发现杜冉雅的异样,两人对峙中,她只想要得到杜冉雅嘴里的信息。她直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这件事情,一定更加关键!
杜冉雅扬起蓄谋已久的笑,觑眼朝外面扫了一眼,当看到那辆专属于覃炙顷的精致跑车在缓缓地开进黎园,她突然垂下脸,藏起阴鸷狠毒的模样,低低冷笑,“你让我说什么呢,炙顷有的是本事,萧白薇的丑恶面目也只有在强大的人面前,才能显露无疑。”
她的话含蓄而内敛,既让人找不出真正的源头,又能真切地告诉萧函慕,萧白薇曝光的丑闻是覃炙顷所为,而不是杜家。
萧函慕本来以为杜冉雅会说出令她恨之入骨的话,可是,听到的却是这么一番话;
是覃炙顷干的?
是这三天来,天天夜夜都守在拘留所外面,对她担心不已的覃炙顷做的?
是千方百计把她保释出来,并一路嘱咐,千万找人护着她的覃炙顷做的吗?
萧函慕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落了一拍,这就好像在是光线明亮下楼梯时,自认为可以完好地走下楼梯;可是,她却没想到,在迈下一个楼梯的时候,整个踏空。
身子狠狠地摔下去,心里面却还闹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摔,为什么……
她脸上的表情,杜冉雅全纳入眼帘,乘胜追击一样,尽挑刺激人的话说,“听说萧白薇在山里跟那群老男人有染,还当着你的面在草炕上滚来滚去的,难怪你这么让炙顷留恋,原来是从小就从你妈妈那里学到了闺术的‘真谛’!”
“啪!!”
一巴掌响亮地扇上杜冉雅的脸。
杜冉雅连躲都没躲,好像早有预料一样,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掌,正在这时覃炙顷恰好下了车,正大步朝这边而来。
杜冉雅的脸一下子浮起红通通的五指印,她刚才还讽刺十足的神情,一下子变成了娇滴滴的委屈无限的神色,捂着脸颊,委委屈屈地朝后慢慢退去,仿佛凋落的花瓣一样,娇弱无限。
“冉雅!”
覃炙顷蹙紧眉头,一把捞住杜冉雅的细腰,脸上挂着急切的关心。
萧函慕望着面前这双再完美不过的璧人,互相抱成一团的样子,她木呆在原地,神情保持着原来的愤怒,大脑却不为人知地拼命转动起来。
还记得之前覃炙顷曾经威胁过她,他说再将她从帕瓦罗蒂踢出去,易如反掌。
他说了一个“再”字;
萧函慕把目光移向张伯,她犹记得张伯似乎说过,覃炙顷的消息来源,无比精拟,想做什么事情,不过动动手指头的问题。
她定了定神,两只手攥了又攥,冲面前相拥的男女一字一句地问道,“覃炙顷,是不是你?”
她质问地理直气壮,带着无形的压迫之意,仿佛上司在质疑下属的办事能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覃炙顷虽然不羁专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却还是要面子的。
被女人质问,而且还是被自己压在身下狂吟的女人这样声色寒彻地质问,男人打心眼里觉得别扭!
何况他还没被女人这样痛叱地质问过。
“没错,是我!没我,你也出不来!”
男人堵气似地警告,他也不知道萧函慕在问什么,总之一句话,她想问什么,都让她如愿!
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在对这个女人的担惊受怕中度过,覃炙顷的脾气也不怎么好。
“我妈妈的事,被捏造被篡改被丑化!是不是你洒播到帕瓦罗蒂跨内部网路,是不是你?”
她清灵的眼中,泪雾斑斑,带着幽怨和噬骨的痛恨。
覃炙顷怔了一下,现在才明白,萧函慕说的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本能地,他想否认。
他费了天大的力气,捂着这件事情,不使它曝光,为此他曾与萨布丽娜友好合作,合作共赢,就是为了能将这件事情捂住!
就是希望能永远瞒下去!
可是——
胸膛处突然抚上一双娇柔的小手,杜冉雅猫儿似地在他怀里不断地蹭着,闷哼着不满,“炙顷,萧白薇就是个没有脸面的女人嘛。帕瓦罗蒂内部网站上,都刊登了,你也知道嘛!而且她跟山里面那些野男人之间发生的事儿……”
“闭嘴!我妈妈没有跟谁,发生过任何事!你们不要诬蔑她!”
萧函慕红着眼,胸口起起伏伏,气得一遍遍驳斥站在她对立面的这双男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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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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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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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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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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