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问问索超和索金,我那箱子衣服去哪儿了。”
他说罢,浑身冷煞地欲挂断电话,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阻止他挂断,抬眼对上萧函慕清灵质问的眸。
“你又要把他们送进鳄鱼池?”
“堂堂顷少,也在意一箱子衣服?你想要的话,改天我赔给你!”
明知道索超和索金这次如果再被送进鳄鱼池的话,肯定没命出来了。
萧函慕觉得这男人简直无法理解,不就是一箱子衣服吗?
他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男人扔掉电话。
“萧萧……”
下一刻萧函慕蓦地觉下颚被一把捏住,萧函慕疼得皱眉。
被迫迎上男人深寒的目光,他气息灼热地喃着,专横果决。
“我只要你的身子赔。”
一箱衣服,他当然不在意。
一亿箱他也不在意。
关键是,他所在意的是她不在意。
“别玩笑了,黎园已经有了少夫人,不是吗?”
萧函慕艰难地张口,毫不示弱地回道。
下一刻,男人的大掌就放开了她,寒着声音道。
“再让我看到你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小心我废了他!就算黎园有了少夫人!”
“兽形旧蓝铯图标,你有见过吗?”
萧函慕不理他话茬,继续进行自己此来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冤枉了覃炙顷,顺便此行来打听一下杜博诚手下缪安身上刻着的那个图标。
“萧函慕!”
覃炙顷大掌蓦地拎起萧函慕纤弱的脖颈,拽到跟前,寒酷的脸冷森诡谲。
“我之所以不再逼你,是因为我爱你,也同样希望你爱上我,别把我对你的爱当成容忍!”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
萧函慕被勒得脖子更疼,声音下子梗在喉间。
她痛得皱起了眉头,感觉到男人的大掌突然松了一下。
她小手意外温顺地牵起他的大掌,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掌滞了下。
她指尖在上面根据印象画了一个标记。
“这个兽形的印记,你有没有见过?”
这个标记关乎杜家,而又有覃炙顷之前的话。
也许从杜家内部找到珠丝马迹,更能快速地摧毁,而不需要用帕瓦罗蒂正面摧毁它。
“没有!”
男人蓦地松开她,粗鲁地低吼。
该死的,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温柔过。
惟一的这次,肯轻柔地执起他的手,他几乎就要心动,她却是为了打听事。
而且还这样固执!
“是吗?”
萧函慕失意了。
“那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她没再多逗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让他们送你回去。”
覃炙顷说着,朝外吩咐一声。
彼时,萧函慕已经飞快地跑进了黑夜之中。
上次她一大早离开黎园,都遭到暗袭。
这现在这么黑的夜,覃炙顷有心想深留。
可是他担心这女人嘴巴不饶人,自己会一不溜神,把她吃干净了。
她可是才回到帕瓦罗蒂,万一被他弄得起不来炕了,覃炙顷光想想就觉得心疼。
望着紧张着的索超和索金,覃炙顷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吩咐。
“保护好她!”
两个人应了一声,飞快地奔出去。
还没有走出大厅,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两个人顿时一惊,急急地奔出,昏暗中就看到不远处的昏暗灯光下面。
萧函慕一个人歪在了长长的台阶之上。
“萧小姐,怎么了你?”
“……好痛。”
萧函慕低吟一声,跑得急,没注意台阶。
她高跟鞋崴掉了,连带着膝盖一起磕撞下台阶。
“今晚别走了,在这儿住下。”
覃炙顷不知何时来到跟前,不由分说一把抄起她,往别墅中冲去。
把萧函慕放进休息室中,覃炙顷冷冷的目光盯着她擦伤的膝盖。
血流满了整个小腿,男人的脸色阴沉异常,紧抿着唇不说话。
“我、我只是想快点回去。”
他既不让人来包扎,又不出去,高大的身躯压迫性地盯着满腿是血的自己。
萧函慕心里面一时间有些惧色,不由自主地讷讷解释出声。
“回去?”
覃炙顷挑高了浓眉。
“回去见谁?见谁这么心急?”
“林泽?”
她身边就剩一个林泽了,覃炙顷暗自盘算着。
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混血男人,是时候该除了他。
省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安份。
“胡扯!林泽早赴安妮的约会了,我见他干什么?”
萧函慕看到覃炙顷那副冒着寒气儿的脸。
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想做坏事!
“那你急着干什么去?”
“查那个图印,你不说,我只能找别人问。”
萧函慕扬扬秀眉,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撒娇嗔怪的味道。
这时候女仆送上来药箱,覃炙顷挥手把人打发出去。
一边蹲下高贵的身躯,一边抬起萧函慕的腿,给她上药。
“轻……轻点!”
萧函慕咬着牙,滋辣辣的疼痛让她两只手紧攥着拳,别开脸不去看受伤的地方。
“知道疼,以后别跑那么快!还有,以后不准穿高跟鞋!”
“不穿不行,哪有上班穿运动鞋的?”
萧函慕忍受着被消毒后的疼痛质疑道。
眼前的男人动作一沉,仿佛是被问住了。
又有些不甘心似儿,手上棉棒一重,疼得萧函慕拧起了秀眉。
她咬着唇全力把神识凝聚到不远处窗台上的那台“水晶世界”。
有着巴掌大小的水晶组成的音乐盒,通体雪蓝,无忧的世界迷你幻想共存。
这是她少时所最渴望的一台贵族玩具。
即使是山中的工匠给她做了可供骑乐的木马,那不会动的木质东西。
依然成为她摔脾气时的发泄物。
只有“水晶世界”是她所向往的,每每进城一趟。
她都扒着人家橱窗前看很久,可是最终都会被妈妈无情拉走。
“你喜欢?”
不知何时,腿上的伤被包扎好了。
萧函慕几乎忘记了疼痛,覃炙顷的声音响在耳边。
眨眼间那台“水晶世界”就被他拿在掌心,“送你。”
如果妈妈能送她这台水晶世界的音乐盒,她保证会做天底下最乖的女儿。
可是妈妈到死也没有。
小心地捧起那台纯水晶制作的音乐盒,萧函慕仿佛宝儿般护在掌心。
眼眸弯弯成月形,带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喜色。
“它有什么曲子?”
萧函慕小心翼翼地细细观摩,一边轻声问道。
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声音大,惊到了手中的物件。
“莫扎特、萧邦之类的。”
覃炙顷轻声回道。
“哦,我喜欢贝多芬。”
萧函慕轻轻地以指尖婆娑着水晶部分。
看着里面一男一女,两个娇小的人偶,随着开关的打开,共舞一曲的样子。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贝多芬,冉雅喜欢清澈明晰些的乐曲……”
“杜冉雅?”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萧函慕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
手中的水晶世界被她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扬起小脸讨伐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几乎忘记了,在临来的时候张伯就“提醒”过她。
黎园有了“少夫人”。
原来杜冉雅也喜欢水晶世界?!
这台水晶世界就是杜冉雅拿来的了?
想到这儿,她朝四下看去,连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她竟然没有看到,整个休息都布置得华贵异常。
而且整个是高贵的酒红色调的,异常偏向阴柔。
“你把杜冉雅喜欢的东西送给我?”
萧函慕腾地就站了起来,触到膝盖上的伤,她也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朝外奔去。
“你疯了吗!光着脚就往外跑,刚受伤,你忘记了?!”
覃炙顷一把拽住她,将人猛地摔回椅子上。
萧函慕疼得闷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畏色,却倔强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知道覃炙顷又要恢复原来的面具了,他所有的温情,都只不过是在作戏。
他在欺骗她的感情。
他故意让她动情。
他的本质其实与杜博诚没什么两样,他对自己肯定也有所图。
纷乱下萧函慕得到一连串猜测,强大的不安全感袭上心头。
她迅速地朝四下瞄去,快速判断覃炙顷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又要对她施暴。
“我承认,刚才不小心说错了话。”
覃炙顷冷嗤,他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这样作小伏低过。
偏偏眼前这女人的眼中,满是惊惶。
那吓得煞白的小脸,让他怎么样都下不了手去。
虽然身体饥渴得狠,他却必须强自压抑着自己。琇書網
“不过你喜欢的东西,冉雅也喜欢,这没错。既然你喜欢,拿走就是,这也没错。你着什么急?!”
“冉雅?”
萧函慕这时候才弄清楚自己心里的那份不是滋味,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男人明明霸占着她,现在却在她面前这么亲昵地提另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深恨的人。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使萧函慕觉得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拼了命地回到市为了什么,就为了能替母亲复仇,把杜家搞翻!
她在用一生去做这件事,她宁可不要性命,也要搞垮杜家。
给杜博诚最大的教训,让他终生后悔,后悔杀了妈妈。
后悔生下自己这个“赔钱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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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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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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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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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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