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看起来,深黑的眼眸,有一股深幽地吸人入深渊的沉沦感。
妈妈死前手中捏着的照片,杜博诚就有这么一双眼。
现在他把这双眼睛传到了杜天奇的身上。
不经意间还真会被他貌似纯情阳光的天真眼睛给骗到。
“既然认识,何必握手?”
萧函慕清冷冷地低头,轻蔑地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她觉得恶心!
从杜博诚身上流出的血,她觉得恶心!
有时候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身上同样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她恨不得脱离这股孽血!她恨!
“听说你抢了我姐姐的男朋友?”
杜天奇一把甩掉萧函慕的小手,像是扔掉污物一样。
顺便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仿佛眼前的人是个污染源。
“也许吧。”
萧函慕淡笑。
“昨天晚上,我跟阿顷正在床上运动得火热,谁想到你姐姐会突然冒出来,这还不是她自找的!”
杜天奇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我姐昨天受了这么大委屈!”
萧函慕无视他的愤怒,优雅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还想知道什么,现在都告诉你。”
“我只想让你离开顷少!”
杜天奇蓦地动作,欺身到萧函慕面前。
长臂陡然抓住她的衣领,拎到自己面前。
“顷少虽然滥交,可他却不喜欢滥交的女人!如果我现在得到你,你觉得自己还能抢我姐的男人?!”
“你也想勒死我?”
萧函慕的衣领勒得她呼吸急促。
昨晚差点被覃炙顷掐死,脖子上所留下的紫乌於痕片片清楚在眼前。
杜天奇目光一冷,触到露出来的那抹青紫,刚想动作,突然觉得身后一记冷风扫来!
杜天奇只觉得腹部一记闷痛,被人从侧方一拳击中,痛掼上来,他大手不得不放开。
“我的女人,也是你敢动的?!”
覃炙顷如魔似魅的声音响彻耳边。
杜天奇世界突然倾倒,摔在地上,眼看着萧函慕落到覃炙顷的怀抱中。
“顷少来得真是巧呵!”
萧函慕凉薄一笑。
“如果您能再晚上几分钟,说不定在这会客室里面,会有激。烈场面上演。”
“甜心,除了我,你不能有别的男人。”
覃炙顷一反冷厉,俊脸一派温柔之色,声音也是柔情地似能滴出水来。
“你敢让别的男人进入你的身体,那么拿把锁,把那里锁起来,怎样?”
话落,成功感觉到怀中的柔软的身子僵滞住,覃炙顷冷冷扫了一眼杜天奇。
“今晚让冉雅来乾蓝苑等着。”
他说着转头朝萧函慕看去。
“刚才,你想对他做什么?”
听到这个男人找茬的语气,萧函慕忍了忍上涌的气流。
“工作时间,我先回办公室。”
“乾蓝苑在哪儿?”
杜天奇有些不解,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上次我送经冉雅的爱巢,她说很喜欢那里,昨天是萧函慕不对,你放心,今天我会让她亲自给冉雅道歉。”
萧函慕听了不由地气上心头,她昨天被杜冉雅袭击,现在竟然要亲自给她去道歉,这个覃炙顷是不是有毛病?!
“原来姐夫与姐有了固定的居所,难怪姐说不久就要结婚了呢!”
杜天奇眼睛转得溜圆,帅气阳光的脸微微笑起来,从地上站起来,他拿眼睛看着覃炙顷。
仿佛是在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我与萧函慕还有公事要谈。”
覃炙顷俊美的脸一点表情都没了,声色淡淡地叙道。
杜天奇赶紧告辞,走之前狠狠地白了一眼萧函慕。
“希望你不要遗传到小三的恶性,总是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
会客室的门被砰地摔上,萧函慕身子僵在原地。
刚才杜天奇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原来,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室中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萧函慕一直冷冷地对着门立着,一言不发,身子站得笔直,从背部那秀纤的影子来看,她显然是在生气。
覃炙顷也不急于跟她说话,坐回沙发椅中,他静静地欣赏眼前这幅秀丽的美景。
就在萧函慕打开门想要走出去的时候,覃炙顷一记低冷道。
“你跟他是兄妹,却想发生那种关系?”
“只要能恶心到杜博诚,我不介意是怎样的过程。”
萧函慕听了覃炙顷的话,半晌后,回道。
杜天奇与她是同一天出生的,不同的是,杜天奇只是比她晚出生几个小时。
萧函慕之所以会知道这一些,当年妈妈对她说过。
杜博诚想要一个儿子,当初做的超也显然,她本来是个儿子的。
可是出生之后,她却是个女儿。
杜博诚失望之极,发了顿脾气后,却在之后的时间之内听到曹伟芸生了。
而且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就是现在的杜天奇。
萧函慕没兴致跟覃炙顷争论“兄妹”或者“姐弟”之分。
她从来没有想过认杜家任何一个人。
当杜博诚派人在意图想撞死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与杜家不共戴天!
“恐怕,你没恶心到杜博诚,却是先恶心到我了。”
覃炙顷不知道何时近到身前。
萧函慕不由地暗暗生出戒备来,这个男人敢在自己公司无礼,绝不会让他得到好果子吃。
“萧函慕,我在国外认识一个专门研究女性贞操的科学家,听说他做出来的贞操锁,无痛创伤小,而且还舒适易用。那地方,只给惟一的男人使用……”
“覃炙顷,我不过是个贱人,你何必费这种功夫呢。”
萧函慕冷冷地,丝毫不为他威胁而撼动。
初时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变态的占有欲太令她震惊,而现在,她已经不屑了。
经过昨天晚上,他骂她贱人,还附送她一巴掌起,萧函慕就已经心灰意冷。
她活着只是复仇而已,她凭什么奢望这世间有一个男人,会多多少少给自己哪怕丁点温存呢?
她的命运也会跟妈妈一样吧,早亡,孤独死去,带着令杜博诚厌恶的性别,身归黄土。
本来想狠狠扼制住她,想要让她正视自己的愤怒,正视她敢找别的男人的怒火。
可是,在听到萧函慕这样无望哀痛的快后,覃炙顷刹那间停住了动作,她是在意昨天晚上那一巴掌吗?
还是她已经把自己昨天晚上无意中的失言放在了心上?
“小慕,不要违背我。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我才会对你好。”
将她轻轻拥进怀中,覃炙顷意外地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冰冷孤魄。
喃喃地,仿佛是在乞求声调却带着令人无法揣测的强硬。
“这个称呼是学长的,覃炙顷,你不要这样叫我。”
萧函慕冷冷地推开他,坚决打开门出去。
房间刹时间只剩下自己,覃炙顷愤怒地一拳狠击在门上,整栋房子跟着颤了颤。
拳头上一阵青紫,传来烈痛,他仿佛没感觉到一样。
俊美的脸扭曲而可怕,从含着金汤匙出生,到现在。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让他不痛快,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心中这么堵得慌!
萧函慕是第一个,这个可恨的女人!
他越是想把她握在手心,这个女人就逃得越快,像兔子一样,几乎令他无法下手。
即使经过昨夜他愤怒之下的暴力,也没能把这个女人打怕,她依然强撼得令他无法靠近。
她说过,要得到她的心。
可他覃炙顷想要一个女人的心,谁不敢双手奉上,而她的,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连他今天特意的示好,重视她的事业,将大部分利润通过企划书都归于帕瓦罗蒂,她的脸色都没有好转过。
到底怎么样,这个女人才能独属于他。
任他随意剖解,随意翻看,随手拈来?
挨了覃炙顷那一巴掌,不是说一点儿用处没有。
萧函慕这几天一直都很清静,可以随时去看学长,他为她挡的那些腐蚀性药物灼伤的肌肤,已经开始植皮。Χiυmъ.cοΜ
一向要求完美的晋昊霖总算脸上带了丝笑意。
“等我好了,就出院,到时候帮你一起建立强大的帕瓦罗蒂亚太区!”
萧函慕点头,与覃氏的合作依然进行,只是覃炙顷已经不再来骚扰她。
报纸新闻重又恢复了他一周换个女人的报道。
只是令萧函慕奇怪的是,杜家也在这个时候,归于寂静。
暴风雨前的平静,最让人担忧。
萧函慕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身世以及接下来的动作,有可能会被覃炙顷传到杜冉雅的耳朵里去。
那个男人本来就对她存着玩弄的心思,如今被迫放手,当然得报复。
回家泡了一袋方便面,又往胃里这塞了个三明治,萧函慕驱车赶回公司。
今晚加班,她与之前的三人小组研究杜氏,接下来的就要办她自己的正事。
黄昏的夕阳金灿灿在她身上踱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萧函慕一身铁灰色职业套装,显得干练冷绝。
柔软的发丝挽起来,娇俏的小脸紧绷着,给人一种生人匆近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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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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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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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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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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