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会。”
出乎意料的覃炙顷竟然起身走了,半点留恋都没有,甚至连看杜冉雅一眼都没。
萧函慕强忍着火辣辣的烫伤,看着杜冉雅狠狠地剜自己一眼后,转身追上覃炙顷而去。
那两个人相携着离去的样子,令萧函慕觉得诡异。
他们是未婚夫妻,为什么看着这样貌合神离,似乎是杜冉雅很在意覃炙顷,可那个男人却不屑一顾。
目光收回来,萧函慕看着独独落在桌上的母亲的照片,因为热水泼洒出来,她的照片晕染了一片。
颤抖着捡起母亲的照片,轻轻地擦试干净。
萧函慕偷偷地低下身子,把照片悄悄藏进自己钱包里。
这么多年,她小心翼翼地活,不敢去留下关于母亲任何遗物,就怕被认出来,遭到杜家的追杀。xǐυmь.℃òm
现在看到母亲的照片就在眼前,她再没办法视而不见,偷偷地藏起来。
萧函慕回到家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刚吞入腹就被覃炙顷打来电话命令。
“立即到黎园来!”
电话随即挂掉,严肃冷酷如命令似训斥。
萧函慕觉得自己整个人凉透了,她还记得两天前与覃炙顷的赌约。
她肯定他找不出母亲的身世,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把杜家的人搬出来,就为了让她低头!
萧函慕浑浑噩噩地开车去了黎园。
深夜的郊区街道鬼树森黑,张牙舞爪地在路灯下乱颤。
眼前只浮现出杜冉雅骂妈妈时的嘴脸,萧函慕握着方向盘,恨不得砸碎她!
眼前突然冒出障碍物,萧函慕紧急刹车,车轮滑地的刺耳声传来,车子滑出去百米远。
“萧总,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那天割破她颈子的杀手声音。
萧函慕猛一抬头,车门早被打开,身体同样的位置再度抵上那把匕刃,冰寒,无情。
“你想怎样?”
“想羞辱一具尸骨,是暴尸荒野好呢还是扔进火化馆重新再炼一遍,萧总觉得哪样好?”
杀手阴冷无情的威胁道
萧函慕听了,身体无法置信地被冰封住!
是覃炙顷!一直以来都是他!
她认为自己被拿匕首威胁,只不过是覃炙顷的仰慕者干的,她没当回事。
她甚至觉得以那个男人的手段和对她时不时的温柔纵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现在……
萧函慕绝望了。
颈间的匕首蓦地袭来,只觉得大痛,萧函慕闭上了眼,覃炙顷想除掉她,以这种方式。
车屁股猛然间被狠狠撞上,萧函慕跟着车子被撞得整个一晃,旋即脱离了匕首的威胁。
正在这时身子蓦地被扯出车门,晋昊霖俊雅的脸闪现。
“小慕!跟我走!”
上了车,车子箭一般飙出去,萧函慕接过晋昊霖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颈上的伤口。
“你怎么来了?”
“小慕,跟我回美国吧,这里不安全!”
晋昊霖担忧地皱起眉头,如果不是保镖电话里面告诉她小慕被追杀过,他也不会找她,甚至险险救了她。
“我不能回去。”
妈妈的尸骨还在覃炙顷手里。
萧函慕冷冷地看着深夜的远方,根本就看不到方向,可车子还在不断前进。
“在前面的山脚停下来。”
她要步行去黎园,即使是死。
“……好。”
车子不大一会儿停下,晋昊霖轻轻握住萧函慕的手,漆黑的眼中泛起温柔的光泽。
“小慕,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何时,你的背后还有我。”
“昊霖学长,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我感谢你……”
可惜她的事情,他无法管。
她更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小慕,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是,那我会放开你。”
晋昊霖望着萧函慕缓缓走向半山腰的那栋别墅,温柔的眼神带着疼痛,那是覃氏的黎园,那是覃炙顷住的地方。
晋昊霖坐在车中,却没发动车子离去。
多年来默默追求萧函慕,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他会等,一直等。
她去了黎园,他就在这儿等,等她出来。
黎园里面掌了盏莹白色的苑灯,萧函慕一步步走近去,每走一步都想踏在心尖上。
别墅大要没有保镖仆人侍立,倒是那上了年纪的管家笑盈盈地望着她进来,吩咐她去卧室等着。
一步步走进卧室,幽暗处听到一记冷煞的磁性声音,“关门。”
萧函慕抬头就看到覃炙顷正着一件雪白浴袍,正襟危坐在床边。
修长有力的大腿上仅搭着白袍的一角,隐隐露出里面雄伟的男性象征……
萧函慕视线煞时冰寒!
“为什么要找杜家人?拿我妈妈的尸骨威胁,很好玩是吗?”
萧函慕直视男人的眼,再没了羞涩,连眼中仅存的那星火的温暖,也化成了冰山。
“照片出来时,冉雅正好来我这儿,恰巧看到了。”
覃炙顷利落回道,冷眸扫了眼面前的女人,难得解释。
“萧函慕,你妈妈现在很好。”
尸骨被保存完整,有他的人在,没谁敢亵渎。不过,眼前女人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男人说着,拿大脚丫子拍拍地面,意味十足地命令。
萧函慕深吸一口气。
“什么时候还回来。”
“等你履行承诺后。”
男人干脆回道。
萧函慕屈辱地闭上眼,缓缓地跪下,上半身慢慢地矮下来,将自己的唇绝望地凑向男人的脚趾,泪跟着落下。
到时候把妈妈要回来,不管怎样,她要与这个男人,鱼死网破!
咬咬牙,萧函慕决绝地低头去舔。
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她整个被提起来,萧函慕蓦地睁开眼,触到覃炙顷眼中明显的笑意,她意外了下。
可也只是刹那的事,只见男人大掌一撩,将身上的浴袍一把扯到一边,露出令人羞怯之地。
“你不会以为我真让你那诱人的小嘴,舔脚趾吧,也太资源浪费了,与其舔那没感觉的脚,不如用你的小嘴满足下我的兄弟!”
覃炙顷说着一把将萧函慕拽了个趔趄,身子一折跪在他脚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胯间。
“好好侍候,爽了有赏。”
扑面而来的麝香气息冲进鼻间,萧函慕只觉得恶心,扭过头宁愿舔他的脚趾。
看她不配合,覃炙顷脸阴沉下来。
“看来你不但不想要回尸骨,还想让杜家的人知道你真实身份!”
“我做。”
横下心萧函慕悲哀地闭上了眼……
结果并不好受,萧函慕下颌差点被覃炙顷卸下来,她故意咬他。
哪知覃炙顷早有防备,大掌一掐一掰,她下颌当即一片麻木。
男人的大掌缓缓婆娑着她的颈子,声色阴寒威冷。
“又受伤了?”
与上次一样,同一个位置,这一次伤口更深。
覃炙顷脸色难看起来。
“我受伤,不正是你希望的么。”
走直视着面前的男人,萧函慕冷泠泠笑道。
他目的不正是让那把匕首割断她的喉咙。
“你说什么!”
覃炙顷大掌紧紧握着她削弱的肩骨,看到那颈子上的伤口在动作下又往外渗血。
男人阴鸷的眸越加寒森,该死的!
“握有我妈妈的尸骨,萧总的意思不正是要我傀儡在你身下,就像现在这样。”
不顾被握到生疼的肩膀,萧函慕耸耸肩,脸上的表情嘲讽至极。
他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压着她,使她连喘息都越加困难。
身体被伤害,更是他把杜冉雅带到她面前,亲口侮辱她的妈妈。
“没错我只要你,不论以什么方式!”
覃炙顷被她危险的语气搞得心烦起来,烦躁地自她身上下来。
凝望着那雪白颈间的血色,男人绝决地转身,出门。
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萧函慕离开他的视线还不到五个小时,身上又添新伤,到底谁那么大胆,敢碰他的人。
目送覃炙顷出门,萧函慕神色冷静下来。
她要等,等覃炙顷归还她妈妈为止。
这之后,别墅的卧室里面突然潜进来几条黑色人影,随着卧室灯大开,杜冉雅赫然矗立眼前。
她目眦欲裂地盯着床上的女人,不知是累的还是怎的。
她睡着了,可那人不是萧函慕还能是谁!
原来她一直不间断地往炙顷床上爬!
杜冉雅走近,在看到她凌乱的衣服后,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掴到萧函慕的脸上。
看着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那双眼中却该死的清澈纯净。
她巴掌再挥起来,狠狠落下,足足的两巴掌劲道,几乎会将萧函慕掴聋!
手腕被猛地捏住,萧函慕缓缓从床上起来。
刚才火辣辣的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杜冉雅想再打她,绝无可能!
反手一掌还回去,打得杜冉雅倒退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你个贱人,竟然敢对我动手?!”
杜冉雅尖叫着,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手指着萧函慕咒骂。
“贱人?你半夜三更往别人的卧室跑,你不贱?”
脸颊火辣辣地疼,萧函慕擦了擦。
看到嘴角已经被打出血,怒火攻心的她,攥着拳头,死死地瞪着杜冉雅。
他们杜家享受了所有的优势,就连下一代都要占尽上风,连未婚夫都是国际级的顶端人物。
这个世界,难道连公平都没有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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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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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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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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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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