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看了看寒涧略显微妙的表情,又接着说道:“不过,好像真有些意外之喜。”
寒涧听得这话,偏头看了看沥烟,问道:“哦?是吗?什么?”
沥烟瞟了寒涧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道:“在这之前本宫想问问战神一个问题。”不等寒涧同意,她便径自问了出来,沥烟终归是太过傲慢了:“不知道战神为何这般针对荒歌?据我所知,她和你好像没什么恩怨吧,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很想知道的。”
寒涧幽幽看了沥烟一眼,冷冷说道:“公主,有些问题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记住,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就够了。”
沥烟心下嗤笑,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这人留着确实还有不少用。
随后便把今日里的事告知寒涧了。
寒涧沉思:“果真是意外收获,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而今日的碧幽宫中,气氛着实有些微妙。
紫饶看了看沥夙身后以结界圈起来的成千上万的……花,把大殿都要铺满了,此外并一些夜明珠、珊瑚树……各种礼品什么的,重点是还都用红头绳红绸缎绑起来了,他又穿了身儿暗红色衣衫,看起来像……像是来提亲的,紫饶不淡定了,表情微微有些凝滞。
今日重荆不在,手下便来报备的她,其实她刚才听说沥夙来了就有些讶异,等见着他把那些东西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的时候下巴都快掉下来,其它礼品也就算了,可这么多花拿来干嘛?他没事儿吧,他不会,真要提亲吧?
上次司命说那事儿她也就当开开玩笑,打趣打趣莲蔷什么的,他不会当真了?不要吧。
紫饶这边还没计较完,却听沥夙拱手说道:“两界刚刚修好,我父君命我准备些礼品送来,聊表我天族心意。”
紫饶吁了口气,不过既是礼品,但这些花也太……那什么缺心眼儿了吧。
干咳了一声又打了个哈哈道:“多谢天帝好意,也有劳四殿下了。”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忍住道:“不知四殿下送这么多花来做什么?这……我们也消受不了啊。”
“今年百花仙子那儿种得多了些,便顺道给你们拿了些来。”
紫饶心想,这是一些?
却听沥夙继续道:“不是说鲜花配美人吗,天上好多女仙都甚是喜欢这些物什,她们还拿这些来泡澡、洗脸什么的,难不成你们魔族女子不喜这些?”心里补充了句,不会莲蔷也不喜欢吧。
紫饶心想,确实不喜欢,谁像你们天界那些个女仙那么矫情,这么多,闻着不闷得慌才怪,不过好歹他是四殿下,身份在那里可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略微有些尴尬说道:“没,没有,甚好,甚好。”
沥夙一听就一脸放下心来的样子,当初他向他父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不容易他父君才同意他来碧幽宫这一趟。
这样打的是他父君的名号,听起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他可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莲蔷真有喜欢的人怎么办?他哪里等得到祭祀大殿的时候,可还有十几天呢。
当初沥夙在考虑送什么会显得很惊喜又不那么刻意表现出是给莲蔷的时候,可苦了他了。
后来他回想前面万八千年里他每次只要一送花给那些个女子,那些人皆是兴奋得要晕了的样子,然后他又想,莲蔷的名字是莲花和蔷薇,都是花儿,她肯定也非常喜欢这些,当下他就觉得自己简直英明神武。
但是这次送吧又不能像以前那样送几枝或一把,莲蔷接不接受得另说,这样还太刻意了,到时候莲蔷不要,那他多没面子,索性就多送点,整个碧幽宫的人都一起送好了,这样莲蔷总可以收到。
然后他就在药君处弄了一把药把百花仙子放倒了,把她百花园里新开的花摘了个大半,百花仙子现在还没醒,他回去之后肯定会被追杀,不过那都是身后事了。
沥夙听紫饶这么说,状似不经意地问:“军师,就你一个人吗?魔尊还有莲蔷公主呢?”
紫饶还没开口就听殿外传来一道略显兴奋的女声:“紫饶姐姐,听说今儿个有稀客造访……”
话还么说完,莲蔷就到了殿门口,看见里面这么多花,立马跳远了骂道:“哪个神经病弄这么多花过来?成心和本姑娘过不去啊!”
紫饶这时候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沥夙,只见沥夙一脸黑线的模样,嘴角还微微有些抽搐。
后来就见莲蔷进来了,她自己撑起了一个护身结界,踏花而来,气冲冲的模样好像要把始作俑者扒了皮一样。
紫饶赶紧向沥夙解释一番道:“四殿下,多有得罪,莲蔷自小对花花草草有些炎症,沾着了全身起红疹,莲蔷小时候也因此受过不少祸害,后来就厌烦花草得很,所以这碧幽宫向来都不种花草的。”
沥夙闻言有些歉然的模样,转过身去打算和莲蔷道歉,可是……人呢?刚才不还气冲冲朝里面来的吗?
原来刚才莲蔷稍稍走进来一点,就看清了宫人口中的稀客,虽然只是背影,她也认出来了,下意识里转身就跑出去了。
等跑到了碧幽宫外面街道上她才停下来,她有些累着了,一边喘气一边想,她跑什么?那可是她家凭什么是她走啊?她不是被花熏傻了吧?
其实自从上次东海之滨之后,她就好像不大愿意想起沥夙,对,连想都不大愿意,具体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尴尬,刚才见着是他转身就走了。
突然她听见后面有人叫她:“公主殿下?”
莲蔷听见这声音就头疼,提步就走,可是奈何学艺不精啊,那人已经先行停在了她面前,她只好打个哈哈,说道:“好久不见啊,松昀。”
松昀听得莲蔷这话,激动得都快哭了,一把拉住莲蔷的手说:“想不到公主殿下竟然记得我的名字!松昀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哈哈哈~~”
莲蔷苦笑着拂下他的手,那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哪里哪里。”心里却在想,想不记得你也难啊。
这松昀是松麟的侄子,不过却不像松麟那样放荡不羁整日以原身三首蜈蚣示人,而是幻化成了正常男子样貌,其实魔都大部分人都以正常样貌示人,只那松麟并未如此,许是他觉得原身比较威风?
那松昀正常的样子还是算得上风度翩翩,不过莲蔷却觉着他,太缠人太浮夸了些。
莲蔷记得好像是从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松昀随着他叔父松麟进碧幽宫参加一次宴会还是什么的,见了她一次,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莲蔷从前也不那么爱出九幽魔都去玩,就在碧幽宫外也很好玩,可是那次之后她每次出宫必然会碰见松昀,也不知为何。
每次一见着那松昀他就说多想多想她,好久没见着她,要带她去哪儿什么什么的,唠嗑一大堆,莲蔷觉着瘆得慌,后来就不怎么出碧幽宫了,而普通魔族一般是不能进碧幽宫的,所以松昀也不能见到她。
甚至有一次松麟还帮他提亲来着,但是哥哥向来宠她,这种事自然听她的,可是她觉着吧,松昀对她好是好,但是他说话动作什么的实在太寒碜人了,还动不动就爱一脸哭相,像个娘们儿一样,所以当下就回绝了。
据说那松昀知道被拒绝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好一阵子,不过终究还是没死成,紫饶还拿这事儿打趣了她好一阵子呢,后来莲蔷要玩也大都出了九幽魔都,几乎不在碧幽宫外,上一次和荒歌她们出来没碰见松昀,估摸着还是因为她哥哥当时也在,他才没敢造次。
莲蔷现在悔恨不已,可是没办法,出都出来了,见他那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又不好遁了,好吧,其实是因为逃不过。
此时殿中的沥夙有些惊奇问道:“莲蔷呢?”
紫饶也不是很清楚,刚只见她就像见了鬼一样一溜烟儿就跑出去了,只好说:“呃……她许是受不了,就出去透气去了吧。”
沥夙表示了然:“那她去哪儿了,这事儿是我办得不周到,还是需要向公主殿下道个歉的。”他这次不就是为了她来的嘛,话都没说一句就回去了,也太亏了。
紫饶见他一脸坚定,知道回绝不掉,只好说:“我去殿外问问宫人。”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去就好,军师有事先忙,可以不用管我。”单独相处比较好,对。
紫饶想,其实她也没什么事儿要忙啊,可她还是有眼力见儿的人,笑了笑说:“既然如此,我就先告退了。”说完就走了,一双媚眼里全是激动的八卦色彩。
那边荒歌和悬玠一同到了栖梧山,其实荒歌只是听沥夙提起过这里,所以她想来看看。
确实,这栖梧山果真是仙山福地,灵气充沛,满山花草开得好不灿烂。m.xiumb.com
二人并肩前行,他们没有腾云,只是慢慢走着,一路向家而去。
他们走到了悬玠从前呆了七万年那地方,很简朴的住所,整座屋舍是竹制的,房前带一个小院子,不大,但却异常温馨。
这儿和沉华殿相同的是,院里仍有一棵杏花数,树下一张石桌,桌上一副棋盘。
荒歌看着此情此景,转过头,对悬玠笑笑。
可是突然,笑容戛止,荒歌单手扶额,眉头微皱,头有些痛,脑海之中似有什么要浮现出来一样,可是却又什么也没有。
悬玠见状立马扶住她的双肩,有些紧张地问:“歌儿,你怎么了?”
荒歌甩甩头,说:“没什么,头突然有些痛,老症状了。”
悬玠还是不放心,两人进屋之后,悬玠立马替她把脉,当下神色也有些凝滞。
荒歌笑笑说:“是不是觉得我体内有一层封印?”
悬玠疑惑地看着她,随后荒歌就把这件事和他说了。
又补充道:“我时不时便会觉得头痛,脑海里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可是我总抓不着。”
悬玠沉吟了一会道:“依你所说,我觉得这应该是月神弥音封印了你的记忆,本应是两层封印,一层是封印神力,一层是记忆。”
荒歌觉着有理,说道:“娘亲七万年前陨灭,而我的记忆不过停留在我于凡世出生之后的二十余年,那……我到底忘了多少?娘亲又为什么会给我下那两层封印?”
悬玠握住她的手,说道:“会想起来的,我陪你一起想。”
荒歌顿时笑了:“你怎么陪我想?难不成你还和我心有灵犀不成。”
悬玠状似认真说道:“有可能。”
荒歌:“……”
荒歌:“其实我觉得这地方好熟悉啊,好像从前来过一样。”
“所以说确实是心有灵犀。”
“我是说真的。”忽地她灵光一闪:“不会我丢失的记忆里面有你吧?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荒歌说完便狐疑地看向悬玠。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啊,男子前生对不起女子,可后来却幡然醒悟,几经周转终于找到女子,可女子却失了记忆,男子便再也不告诉她前尘往事,只安安静静在她身边弥补。
悬玠见状哭笑不得,无奈说:“我也希望我好早以前就遇见你,这样我就不会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了。”
荒歌切了一声就没再说话,神色有些纠结地模样,眉头不知不觉又皱起来了。
悬玠轻轻抱住她说:“想不起就不想了,顺其自然,我不是说过不要皱眉吗。”
荒歌在他怀里,轻轻点点头,好像这个怀抱真的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烦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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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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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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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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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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