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往里走,越觉得头昏脑涨,明明先前都没这种感觉的啊,肯定是悬玠的结界先前替她挡了毒瘴,那这样看来,她已经进入丛林深处了,瘴气更深了,而悬玠不知道她来了,便没有加固结界。
那怎么办?还没找到悬玠,她可不能晕啊,有什么办法?哦,对了,血,上次她的血不是破开了沥夙宫内的结界吗,这次应该也可以抵御瘴气吧。
于是荒歌划开手,把血抹在悬玠的结界上,想着加固结界,可是这不碰还好,那本就有些弱化的结界一碰着荒歌的血竟然开始出现裂缝,而没有加固。
荒歌看见这情况也有些急了,糟了糟了,这下怎么办?
悬玠此时也感受到了这股冲击,歌儿身上的结界怎么会遭受冲击?难道出什么事了?悬玠想到这里很是忧心,看来他得速战速决。
于是他首先加强了荒歌的护身结界,然后直接祭出神剑破殇,运足灵力,集于剑锋,向四周横扫而去,霎时风尘四扬,目之所及处,树木皆被拦腰砍断,遂不成幻阵。
此时连在回魂林外围的沥夙都感受到了这股神力震荡,脸色当即有些变化,喃喃说道:“看来这次悬玠真有点火了,这七万年来我从没有见过破殇出鞘,只怕这次,漆庙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而荒歌此时将将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正被吊绑在半空中,底下站着的正是一身深蓝色长袍的漆庙。
适才荒歌结界出现裂缝,这人就出现了,把她弄晕之后强行把她带到这地宫之中,可是突然结界又有些加固趋势,漆庙一时不能奈她作何,便把她绑了起来。
此时地宫之中的二人皆感受到了这股震动,只闻头顶传来轰轰的声音,漆庙脸色霎变,猛的转头看了荒歌一眼,而后大笑着对她说:“想不到悬玠为了你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是要将我这回魂林夷为平地吗?不过,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荒歌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又不想理他,便把头偏过一边不说话。
漆庙见她这样,顿时更加气愤:“别这么高傲,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要求我的!”
“大叔,你什么意思?”
漆庙听她这样称呼,一甩袖子:“哼!”背过身去便不说话了。
悬玠破开幻阵之后本打算先离开,下次再来擒他的,可他刚走了一段路,却发现离他在荒歌身上种下的结界的气息越来越远,悬玠想到这里,眉头微皱,难道歌儿真的来找他了?
忽的他背上一阵疼痛,是了,歌儿一定来了。
悬玠在四周仔细查看,适才落叶过多,树又在移动,难怪他没发现,原来这些树的树根都异常粗壮,还一根根深入地下,这样看来,地下一定有很大的空间,说不定就是一个地宫,漆庙的老巢一定在那里。
悬玠也不怕打草惊蛇什么的,反正漆庙早就已经知道了,当下悬玠便以破殇在地上震开一个洞,那洞深不见底,可悬玠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悬玠脚触底之后,当即移形换步,身影之快,只闻风过,却不见其人,霎时便到了一堵紧闭的石墙跟前,貌似是地宫大门,他稍稍一抬手,石门立即化为齑粉。
悬玠一进门就看见荒歌被绑在半空中,看向漆庙的眼中霎时闪过一丝阴鸷。
荒歌看见悬玠那一瞬间就觉得莫名心安,她就知道一定会没事的,当下也对悬玠笑了笑。
此时漆庙发声:“上神悬玠,我等你好久了。”
悬玠把目光放到漆庙身上,声音冷冷道:“本座也找你好些时候了,本来打算放你入往生,可如今……”
漆庙哈哈大笑道:“哦?是吗?那便要看看悬玠上神你是否胜得过我了!”转头看了荒歌一眼,说道:“可要是打斗中我一个不小心又伤了这小美人就不好了。”
悬玠剜了他一眼,回道:“你敢。”话音刚落,悬玠就立马飞身上前向漆庙呼出一掌。
漆庙侧身闪躲,悬玠便趁着这空子向荒歌飞去,割断绑住她的藤条,抱住荒歌缓缓落地。
落地之后荒歌松开他,却见手上有血,她明明没受伤的。
突地抬眼惊恐地看着悬玠,还未来得及说话悬玠已经先把她半抱在怀中,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荒歌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便与悬玠一同看向漆庙。
漆庙见状,不见惧色,一如往常说道:“悬玠,就算你救下她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二人一同离开此处便是。”他很清楚,若是悬玠拼命,他也确实逃不过。
悬玠眸色冰冷,说道:“若是此番本座执意要灭你,你又当如何?”
“那好啊,有九重天上神和这美人儿为伴,我也不亏!”阴鸷地看了他俩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过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如今我的修为也不弱!更何况……哈哈哈。”www.xiumb.com
悬玠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目光一凝,转头看了荒歌一眼,又把了把荒歌的脉象,果然,漆庙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突然悬玠又觉得自己背上伤口隐隐作痛,竟有蔓延之势,看来不光是歌儿。
荒歌见他有些忍痛的模样,问道:“悬玠,你怎么了?”
漆庙在一旁答道:“没什么,不过给你俩一人下了点东西而已,悬玠,怎么?如今你还妄想杀我吗?”
悬玠自己本没什么,可是,歌儿的毒怎么办?不行。
可此时荒歌却说:“杀,为什么不杀?你这样的人留着做什么?”
“哼,杀了我,你们永远别想要解药!”
“世事无绝对,既有能耐杀你,就有能耐拿解药,若是不杀你,我俩的毒你岂不是白下了。”
漆庙没想到荒歌竟会这般言语,霎时有些恨恨:“你……”他确实不确定这绝情散六界之中是否还有解药,既然事已至此,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
他接着说:“哼,丫头,你倒是无所谓,我是好心给你喂食的,最多便导致一段时间内动情便头疼脑涨,没什么实际伤害,可是这绝情散最忌讳的便是由伤口处淬入,那时候,可不是绝情,是绝命!适才悬玠催动灵力,恐怕毒素早已遍布全身了吧,哈哈哈,这样的话纵然悬玠再厉害,还打得过我吗?哈哈哈。”
悬玠听得这话,也就明白了歌儿没事,便顾不得其他,当下便提剑上前,与漆庙缠斗起来,荒歌适才还在惶恐怔楞之中,没来得及阻止,只碰到了悬玠的衣角,荒歌眼中霎时蕴满了泪水,大吼了声:“悬玠,不要!”
悬玠与漆庙打斗之时,四周石块碎落,黄沙漫天,纵然悬玠如今中毒,可依旧剑势凌厉,剑花舞得极好,荒歌在一旁看着也是眼花缭乱,而那漆庙,修为虽是增了数倍,如今看来,却仍不是悬玠的对手,已经落了下乘。
最后,悬玠本该给漆庙当胸一剑,可突然剑锋顿了一瞬,想是剧毒发作,疼痛至极了吧,悬玠估计已经忍了许久了,荒歌看着也很是心痛,此时她的头也开始疼,想应当是绝情散起效了。
漆庙也正是看中那一瞬,不退反迎,给了悬玠一掌,霎时悬玠嘴角溢血,还有向地下倒去之势,漆庙竟又趁机打了悬玠几掌,掌掌都运足了力,竟有置他于死地之势,悬玠终究没有倒下去,侧身避开漆庙的连击,歌儿还在身后呢。
无论如何,他也要送她出去,他刚想迎上去,却突然瞥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他前面,直直向漆庙击去,定睛一看,竟是荒歌!
适才荒歌头疼欲裂,又看着悬玠那般受伤,心痛至极,突地脑中一片清明,只觉体内神力翻涌,她便立马飞身而上,与漆庙对抗起来。
漆庙见状也很是惊恐,想不到这丫头竟有如此能耐,不行,他得想办法逃脱,但是荒歌如今招招紧逼,竟叫他丝毫找不到空子!最后荒歌袖中白绫一出,把他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他败局已定。
完事之后荒歌忙转身去扶起悬玠,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悬玠对她微微一笑,而后走到漆庙面前,运起再生神力,向漆庙身上袭去。
漆庙仍不肯死心,两眼猩红道:“我有什么罪,你凭什么杀我!”
悬玠淡淡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你作恶多端,这么些年来失踪在这边界的神魔和这林中的魔物当都是被你吸干了精元,元神俱散的吧,以你的心性,此后必定疯狂成魔,自是不能再留下你。”
漆庙恨恨的看了悬玠一眼:“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
荒歌知道他一定不会交出解药的,也就不多浪费口舌,只冷冷地说:“活不活得了不是你说了算,总之今日你是逃不了了。”
话音刚落,漆庙身形已散,只留下一小片不知什么东西继续燃烧,过来一会儿,这东西也化为灰烬了。
此时荒歌还不知道,东荒子桐山窟回谷的自身结界隐去,谷中万物开始生长,家门口那棵帝女桑也在渐渐舒展,窟回谷正在恢复往日那长青不败的世外桃源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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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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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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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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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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