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蔷仍有些担心,一步三回头应道:“好吧。”
等荒歌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得紧,感觉就像手脚被什么绑住一样,四周感觉也亮堂堂的,晃得她眼睛疼。
突然她猛地一激灵,睁开眼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可不是被绑在柱子上吗,此时天已经黑了,四周的人手里擎着火把,再看看前面,立着一祭台,祭台前面站着一位穿道袍的人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四周的人见她醒来,便吼道:“她醒了!法师,快,快施法!”
那法师睁开眼看她一眼道:“妖女,既已现原形,就不要再顽抗了,让贫道送你入得往生吧!”
荒歌抬头通过祭台上的铜镜看到自己已然恢复了原貌,想必是这道长破了幻颜术,可顽抗又是怎么回事?
哦,她想起来了,当初浣溪念她未持神力在身,怕她磕着碰着,便给她施了一层护身结界,看来还是有点用,如今天色已晚,她只能盼着那二人能够快些找来。
心下计较着,嘴上却说道:“我未曾害人,又不会术法,不知道长,为何说我是妖女?”
却听旁边人怒道:“你幻了容貌,谁又知道你到底害人与否,若不会术法,怎会挡回道长的术法?况且生成你这幅模样,不是妖女都是祸害。”说着便拱手对那道长道:“道长,快,烧死她。”www.xiumb.com
荒歌算是明白了,原来趁她昏迷之时已经动过手了,等她清醒是在等她身上结界消耗,看来这道长也不怎么样嘛。
可还是比她强啊~这浣溪她们怎么还不来啊?她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
于是只好道:“既然是道长,怎会分辨不清我是人是妖?你这是要枉杀生灵吗?”
谁知她这话就像点了一把火一样,四周齐齐吼道:“妖女,休想妖言惑众,烧死她,烧死她!”
那道长摸了摸胡须,跟着就祭出真火,点燃了她四周的干柴。
荒歌这下觉得可能真玩完了,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还有这浣溪平日里像个跟屁虫似得,怎地关键时刻掉链子!
浣溪和莲蔷天黑了才回到客栈,却发现客栈里没人,她静心细细感受了下,却发现神力结界有些动荡,又想起适才在街上听说最近有女子接连失踪,这才明白姐姐可能遇到危险了,当下拉着莲蔷出去寻人,二人一路散开术法搜寻,却没什么结果,急得都快哭了,又别无他法,只好加深灵力继续探查。
荒歌那厢只感受到皮肤灼烫感越来越强,身体里的气息也像正在被吸走一样,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可她此时一点都不想哭,也并不怎么害怕,只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浣溪她们,又像是认命一般,死就死吧,也没什么。
突然身子的灼烫感骤然消失,她感觉似是落入了一个温凉的怀抱,鼻息之间幽幽杏花香,可她却睁不开眼睛,只好任它去了,至少此时她觉得很安心。
似是过了许久,她不知道醒来时是什么时候,只见四周天还黑着,起身一看,便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眸子,眼波流转胜过熠熠星辉,荒歌霎时便觉得心下像是漏掉了一拍。
荒歌回过神却见对方还盯着自己,眼神之中似乎溶入了关切和欣喜,她又仔细看了看那张脸,惊为天人的容颜,浑身不可忽视的气质,却是像极了……凌域,可比之凌域又胜出许多,荒歌想到此处有些伤怀,眼神黯了黯,怎么会是凌域呢,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悬玠见她有些伤情,心下蓦地一紧,问道:“姑娘可还有哪里不适?”
荒歌见他相询,笑了笑道:“无碍,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不知可否阁下告知姓名,以便荒歌来日相报。”
“唤我悬玠便好,姑娘不必客气,也是顺手为凡世除害罢了。”顿了顿又说:“我可以直接叫你荒歌吗?”悬玠略有期冀地问道。
荒歌觉得有些惊愕:“啊?当然可以,阁下随意。”不过荒歌从他话中也算明白了他非凡人,看那气度,多半是神族中人,不知浣溪可否识得。
突又想起一事,问道:“除害?此言何意?”
悬玠道:“那位道长乃是枯骨魔所化,不过道行不高,需在月半之时吸食女子精气助长修为,据说是越为美貌的女子精气越纯,所以他便在此散布言论说有貌美女妖横行,他可以除害,那些百姓居然还真信了,帮着抓些貌美女子,说来也是可笑,近月来恐怕有许多女子都遭了毒害,适才我凑巧路过,便救下了你,顺便收了那妖孽,也把那帮百姓的这段记忆给抹了。”
荒歌听后明了,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突然想起浣溪她们肯定该着急了,便道:“若是无事,我便先行告辞了,家中小妹怕是急了。”
悬玠本想送她,可他感应到了附近有神息,估摸着便是她那妹子,便道:“好,有缘再见。”
悬玠望着荒歌离去的背影,这是第二次望着她离开了吧,第一次便是身为凌域的时候,她刚刚神色落寞,会是因为他吗?
他自己也奇怪,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
当日他想看看荒歌,却在司命的浮生镜中没有看见她,心下有些疑惑,鬼使神差地便下了界找她,昨日里将将寻着她,却见她身旁还有一名神族女子与她一起,看来她的身份确实不寻常,想着有人护她便好,当时也便没有继续跟着了。
今日里得了空又跟了她一段,却见她一人在桥边,然后又朝那桥头走去,他知晓此地风俗,便折了枝杏花置于袖中,走到了另一头,想着两人初次见面不能太过尴尬不是。
但当他寻着线走到另一头时,却不见了她的影子,他也没来得及看自己手里的线和她扯出来的那线头连成了一条,他心下莫名的焦急,可他适时并没有感应到四周有神魔的气息出现。
当他寻到她时,才明白原来掳走她的是一群凡人,怪不得没有感应,当时她已经被吸了不少精气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
后来悬玠带走她后给她输了不少灵力,她醒过来的那一瞬悬玠忙放下怀里的她坐到旁处。
不过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欢喜,总之悬玠觉得,荒歌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好像那七万年里的那种感觉一样,让他莫名想要亲近,想要护着她,也让他觉得,这沉寂了数十万年的心像是被填满了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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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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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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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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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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