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也就是偶尔会碰巧一起聊一聊。”静秋的争辩毫无底气。
“得了吧,我知道你没那爱好,不是当妹的不让你谈情说爱,唉,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们到底说谁呢,当我是空气啊?”子衿被蒙在鼓里感觉很不舒服。
“就是静秋曾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初恋,他现在离婚了。我一同事的老公认识他,据说是学没上完就在社会上混,他老婆就受不了他的痞气,被他把孩子都踹掉了,没办法才离的。静秋你可不能执迷不悟啊!”筱荟又转向静秋。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我……觉得……他挺好的,至少是对我……”静秋心里只是想,或许他的心里是有她的,所以容不下别人,只是方式有些极端而已,何况那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见过。
“静秋,我们都是恨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好姐妹,有啥说啥。在感情的问题上,说好听点,你是单纯,说难听点,你就是白痴。咱宁愿单身至死,或许还有孤单的安稳,也不能置自己于炭火之上啊。”筱荟越说越激动,她有时也想要对自己这么说来着——单身至死——奈何牵挂太多,他们之间也或许一息尚存。
静秋本就自尊心太强,而承受力又太弱。被她说得虽然有理,虽是关心,却也伤到了她脆弱的内心,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好啦,今天不是给我洗尘的吗,跑题了啊!”说着干脆把纸巾盒放在静秋面前,“你是想我想得泪花花是吧,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来,咱仨喝一杯,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
“好吧,怪我!今天放下不开心,我们桃园三姐妹儿干杯!”筱荟主动搂着静秋的肩膀,与她碰了一下酒杯。
静秋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他感觉这酒好苦,一如她白痴一样的感情之路,泥泞,苦涩。“好久没哭了,边喝边哭也挺爽。”
“你要想哭你就哭吧,刚才是我惹着你了,现在是你自己要哭的,跟我没关系了哦。”筱荟又给每人斟满了酒。
“怎么不是因为你,看看你整天养尊处优的,哪知道我们这些黎民百姓的疾苦?”静秋这是在故意哀怨。
“你不是鱼怎知鱼之乐?我自以为很善于经营感情,善于周旋在两代人之间。可有时生活不是既定的剧本,有太多的意外和无奈,没多少惊喜,多的是惊魂难定!”筱荟颇多感慨。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尤其是筱荟,都快成苏格拉底了。平时嘻嘻哈哈的,你们这样的一本正经真让我难以适应。”子衿平时对他们的嬉皮笑脸都看惯了,根本不需要她调节气氛,这样的认真还是头一次。
几杯酒后,三人都稀里哗啦的互相抹泪开了,哭完了笑,笑完了又哭。每个人已经经历的事,正在发生的事和即将面临的事,有可笑之处,亦有可怜之处。你笑话笑话我,我再挖苦挖苦她,让人醉的不是陈酿里的酒精度,而是闺蜜间肆无忌惮的情谊的浓度。
三个人都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地横在了筱荟的床上,最先起来的子衿,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打开门向卫生间走去。可又被扑面而来的稀粥的清香吸引着转向客厅,饭菜都摆在桌子上,可是家里并没有别人。子衿又回头望向卧室,筱荟的脚都快搭到静秋的嘴边了。她也不像是刚做了这么伟大的工程又躺倒的样子啊。ωωω.χΙυΜЬ.Cǒm
洗漱完后干脆把梦里还纠缠着的她俩硬生生地拉开,拍醒,“你们谁背着大家学雷锋不留名的,快从实招来。”
“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不过有现成吃的真是福气呀!是你家老头干的吧,你每天都有这样的福气啊。”静秋听说有吃的,醒得自然就快些,理了理自己和衣而睡的乱装就往外间走去。
筱荟起身说了句“再说一遍是‘相公’,你们先享用,我再睡会儿。”接着又躺倒了。
沈彧向来都是这样的周全,这也让筱荟特别的恨他,却又恨不起来,他做什么事既周到又堂皇,面子里子都给你。然后他的错也是有理有据的,你的辩驳似乎永远都是苍白无力的。筱荟又躺在那里使劲晃自己的脑袋,心里骂道,能不这么纠结吗?
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又快到了,父母其实从来都不过的,只不过筱荟每年都会给他们在特定的日子里多少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想想这么多年,爸爸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血压血糖指数都偏高,心脏也不太好,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妈妈一个人忙碌。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总是听到妈妈大呼小叫的声音,爸爸也总说,“你不能改改你风风火火的性子,筱荟幸亏没像你。”可现在,筱荟最常听到的话却是,“你爸爸心脏不好,咱别和他计较,他说什么你就听着,不爱听你就离远点,千万别跟他犟嘴啊!”
婚姻里,谁应该让着谁呢?筱荟的父母从没有刻意为之,嬉笑怒骂,柴米油盐,全都经历过,把两个人终于磨成了难分难舍的连理枝。想来那些浪漫的故事不外乎坚持得久了,回头看每一处脚印都生出一丛绿茵,繁华了两人一同走过的长长的小路。
不管怎样,毕竟筱荟自己这么多年沐浴在这样的爱里,也享了这么多年的福。若要回报,这怎能有个完结。但为他们献上祝福当然就是义不容辞的了。
筱荟拉着子衿在珠宝柜台选了半天。她想买对戒给父母,结果不是款式太时尚了,就是样式太普通了,她俩意见又总是不统一。筱荟有些烦躁了。倒是子衿还是能耐着性子在熠熠生辉的钻戒柜台里精挑细选着。
这里的人一向都不是很多,或者是闺蜜,或者是情侣。隔着装饰着名贵珠宝的明星海报的廊柱,传来娇嗔造作的声音,“这款石榴红颜色太重了,不如再帮我换一个吧,好不好嘛?”
“随你吧,你的生日你做主。”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飘进筱荟的耳朵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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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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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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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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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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