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前时,才发现是一个大型的商队正在原地掉头,商队众人均是议论纷纷。秦柯上前拉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开口问道:“这位先生,敢问你们商队是要去往何地?”
管事之人正忙于疏导杂役及车马回转,听见秦柯发问,一边指挥众人,一边随口道:“唉,本来准备去咸阳都城的。”
秦柯继续问道:“既然准备西去,为何却在此地回转啊?”
管事之人仍旧是边忙边随意答道:“公子还不知道吧,咸阳出大事了,秦王降楚了,现如今沛公刘邦入驻咸阳城内,西边一片兵荒马乱,我们是不敢去了。到时估计到不了咸阳,货物便会被流寇散兵抢劫一空。这不,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正准备原路返回呢。”
秦柯听罢这才知晓原来秦王朝已经彻底灭亡了,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一阵空虚,表情愣怔不已。
小水看见秦柯表情开口问道:“柯哥哥,你怎么了?秦朝灭亡了,你的仇也算是报了,难道不高兴吗?”
秦柯闻言道:“报仇?我早就放弃报仇了,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当年我不想因为一己私仇而刺杀始皇,就是害怕致使国家内乱,百姓受苦。相反为了维系天下安宁,我二人还不远千里跑去营救公子扶苏,后来更是帮助秦王子婴刺杀了****赵高。我做这些乃是为公,只是私仇却是一刻未忘。然而现如今始皇已死,就连大秦朝也灭亡了,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感。”xiumb.com
小水听罢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秦柯,便转移话题道:“柯哥哥,如今关中大乱,咸阳城肯定是风起云涌,异常热闹,咱们也西去咸阳看看可好?”小水经历了一场厄难,却依旧不改贪玩之心。
秦柯闻言点头道:“反正左右无事,我的水儿要去,柯哥哥怎么会拒绝呢?”
小水听罢道:“哼,就会说好听的,只怕你心里也想去呢。”
秦柯耸耸肩道:“这都被你猜到,你改去算命好了,我以前碰到一个算命先生叫鬼算子……”
二人边说边策马往壶关行去,过了壶关之后,折向西南快马行了一日,便上了西去的驰道。
二人沿途所见,均是兵荒马乱,到处一片凄凉。城池之中不闻商贩吆喝之声,但见痞兵强抢之行;村庄之内不见袅袅之炊烟,只见残桓之破屋;路旁常见白骨森森,空中时听乌鸦凄凄。当真是:
时闻战鼓声,常听金戈鸣。
残桓兼败壁,黔首何聊生?
秦柯眼之所见,心之所痛,使得原本顽皮开朗的性格慢慢变得沉郁寡言起来。二人一路之上但见流寇痞兵作恶,定然出手惩戒,但有苦难之人,必然倾心相助。
二人一路行来,也不刻意寻路,只要发现何处百姓有难,便即前往相助,如此行了几日后,早已偏离了西去咸阳的驰道。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位于峣关附近的一个村庄之外。站在村口往村里望去,但见村中一片死寂,除了偶尔扑棱棱飞起的乌鸦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秦柯见此皱了皱眉道:“看来又是一个荒村了。”
水儿道:“进去看看再说吧。”
言罢,二人同赤雪一起往村中行去。越是往村中行走,秦柯越是惊怒,但见村中到处都是死尸,有成年男子,有老人,也有孩子,只是女子甚少,唯一相同的是,死者都是死相惨烈,俨然一片地狱景象。墙上地上均是血迹斑斑,一阵寒风吹来,已经半掉在墙上的窗棂发出哐当哐当地声响,给这个死寂的荒村平添几分阴森。
眼见着走完了整个村庄,并没有发现任何幸存之人,秦柯心中悲凄不已,便准备和小水离开此地。突然左边一间破屋之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在这个死寂的村庄显得颇为突兀,秦柯闻声心知有异,一闪身便冲入那间破屋之中。
屋中破烂不堪,到处都是灰尘,并无人影。只是地上却清晰地留有几个脚印,一直延伸到灶台之前。秦柯心知灶台之中定是藏着人,遂慢慢朝前走去。到得灶台之前,猛然伸手提起了灶台之上的铁锅,铁锅刚一提起,就传来一道惊呼之声。
秦柯慌忙撤身后退,以防不测,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灶台之中有何动静,随即小心地朝灶台靠去,到得灶台之前往灶中看去,但见灶台之中两个身子紧紧地搂在一起,正自瑟瑟发抖。
秦柯见是一老一少,知晓定是村中幸存之人,开口道:“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说着一边伸手想将老人扶起,谁知手刚一触碰到老人,老人突然大喊道:“不要,不要杀我孙子,不要!”身子却是抖得更加厉害,只是不敢抬头看来人是谁。
秦柯见状,改口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我这里有几个馒头给你们吃吧。”说着一使眼色,小水忙从包袱中拿出两个大白馒头来递给了秦柯。
老人听到馒头,猛然回过头来,看见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秦柯和小水,发现不是兵士,这才颤悠悠道:“你们不是来杀我们的?”
秦柯笑道:“当然不是,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这里有两个馒头,你们先拿去吃吧。”说着便将馒头递了过去。
老人见状也不推辞,伸手拿过后,对着旁边兀自蹲着的孩子道:“孩子,快起来,他们不是坏人,快起来吃馒头。”
小孩子闻言抬起头来,也不理秦柯和小水,只是伸手从老人手中夺过一个馒头往嘴里塞去,显然是饿得狠了。
秦柯见状伸手将小孩子从灶台内抱了出来,小孩子此时********都在馒头身上,也不反抗,任由秦柯将他放在地上。
秦柯接着又将老人扶出,看着二人狼吞虎咽地将馒头吃完,才开口道:“这里太过阴闷,咱们出去说话。”
来到院中,几人找了一块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下后,秦柯才开口问道:“敢问老丈,这村中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村的人都被杀死了?”
老人闻言一双老眼顿时泪水盈眶,颤声道:“都是那些天煞的义军啊,他们记恨峣关兵将,攻破峣关之后,便将关隘附近的村庄进行屠村。我们村首当其冲,最先被屠,身强力壮的村民都逃进山里了,剩下之人全部都被杀掉了,我和孙子是躲在灶台之中,才侥幸躲过一劫啊。”言罢老人已是老泪纵横。
秦柯听罢,拳头紧握,手指捏得啪啪直响,怒声道:“可恶,这些义军本也是穷苦人家,只是被逼无奈,才起身反抗,可是反过来却屠杀穷苦之人,义字何在?”
老人也是恨恨道:“什么义军,分明就是一帮杀人的魔鬼啊!”
秦柯又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后来那些义军去了哪里?”
老人道:“一直北去了,想必此时已经到咸阳了吧。”
秦柯听罢,想到咸阳富饶,这些义军进入咸阳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心中担忧咸阳城民众的安危,忙将随身带着的干粮以及一些银两给到老人,便起身告辞,带着小水匆匆往咸阳城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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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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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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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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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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