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蓝路过一个绿化的草坪时,张天福脸色大变,他知道两人住在这里却不知道刚刚两人出去了,高天蓝身躯一颤,不远的身后传来他最最熟悉得声音。
“夏何,我曾经和你说过,迟到的相逢,是一种痛,根植在无奈的宿命里。一种难以名状的痛。一种永远也无法痊愈的痛。因为相逢,因为相知。你必能感知,你必有同心。可是,现在,我想说,生死挈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男一女从高天蓝身后走过去,女子的背影也那样得熟悉,高凤是高天蓝从小的邻居,两人异常熟悉,所以短暂接触的几秒钟里,高天蓝尽管三年没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刚刚想要把高天蓝支开的时候,发现他的身躯晃动了一下,他顺着高天蓝的眼神看去,心中一沉,他看着的那人是——高凤。
她亲密地挽着一个男子,两人面露笑容地走远了,震撼中的高天蓝没有发觉,在阳光照耀下的高凤那左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有过从事金属行业的人会知道,那是金属折射阳光时所发出的光芒。
这一刻高天蓝直感觉世界开始了一阵阵天旋地转的变化,这几天高天蓝伤势未愈,全身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起了血泡,虽然在医院里躺了一天半,可那毕竟很严重,为了早日看见高凤,他可是忍着剧痛前来的,尽管高天蓝是一个硬汉,在遭受情感的创伤时,他还是弱小的很,高凤的优雅不见了,幸福走了,高天蓝心如死灰,而这一晕,就是两天。
高天蓝快要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了屋子有人在谈论自已,他带着手机睡了两天,,虽然没有吃饭,但精神不错、气色红润,心跳声强而有力,这张天福才没有送去医院,一男子一看,急忙走来。
他刚刚起身,那男子发出浑厚的声音道;“是天蓝啊,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再醒不来的话,我都要再把你送医院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满怀关切的话语毫不掩饰,这关切使得失意中的高天蓝心中暖绵绵的,心中一道道暖流流过,失意的时候,有人关心,真好!
他点点头,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高凤对他不洁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去接受,毕竟两人在一起那么长久了,那感情的深厚并不是就那么一句放手就可以放下的,想不到时过境迁,如今的她脚踩两条船。
张天福的父亲和高天蓝说了半小时,他是一个五十岁年纪的男人,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就带给人一种成熟稳重风趣,干部出声的他全身有着浓厚的语言组织能力,他说话很细心地,一直围绕着高天蓝父母的事情,蜻蜓点水的,却把高天蓝的心思带远了。
虽然对于高凤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提,不多久他习惯性地伸出左手,被晒黑的手背上带着一只金色的旧手表,他仔细看了看,抬起头面容带着遗憾,道;“天蓝啊,关于高凤的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样吧,等一下天福下班的时候,你,好好问问吧,毕竟年轻人的事情要靠你们去解决。”
张叔叔动了动,站起身来,一坐就是半小时的他伸了伸懒腰,挥挥手告辞了,约高天蓝晚上留着吃饭,这家自然是张天福的家。
高天蓝被张叔叔临走的那话迷住了,什么叫做‘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高凤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着想着急于知道事情真相的他等不及张天福下班,高天蓝一起身直奔丰泽小区。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那,张天福刚刚下班,正在埋头走路,一抬头,一见他这张熟悉得脸,一看高天蓝这样的表情,说不出的喜悦又带着一股悲愤,神情间带着一丝落寞,他一愣,就下意识问道;“天蓝,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点吗?”
高天蓝没有答话,满脸怒容,一个快步走上前去,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给了张天福一个重击。
一道强劲的劲风袭来,张天福闪也不闪,眼中丝毫没有惧意,他脸色平静地任由这拳头打在他身上,接触到张天福身上的拳头暖绵绵的,一些力气也没有,这也难怪,高天蓝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高凤的事情已经把他气糊涂了,挥出拳头的时候,高天蓝很自然倒下了,不过这张天福急忙一把扶住了高天蓝。
高天蓝尽管很是虚弱,看也不看张天福,粗鲁地把他推开了,张天福被推得退后了几步,靠着了一旁的绿化护栏才稳住了身躯,张天福一看,脸色通红,怒喝道;“姓高的,你以为失恋了不起啊,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失恋,想当初的时候是谁说要好好照顾高凤的?你就知道动手,你知道什么,难道看着我兄弟这样,我很高兴吗?这三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又想过吗?”
张天福的话语犹如当头棒喝,就像青天里一个霹雳般,高天蓝脑袋‘嗡’的一下子就醒了,脑袋里一直回荡着张叔叔的话,似乎这话中有话,从小就极为聪明的他立马想到了这几年为何高凤从来不回去的原因。m.χIùmЬ.CǒM
张天福大手一挥,也不顾这里是大街上,就歇斯底里地说道;“是你,高天蓝,是你说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珍惜他的,那你呢?这些年你干了什么?你可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了?为什么自已不来看高凤了?你知道她这三年是怎么渡过的吗?啊?你他吗的说话啊。”
高天蓝一看张天福这架势,像极了失心疯的女人一样,歇斯底里的,心中被欺骗的怒气烟消云散,虽然张天福作为兄弟欺骗了自已,但是白色谎言自古就有存在的价值,自已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真的没有想过,他急不可耐地走上前去,一把按住张天福的肩膀使劲儿摇晃,他问道;“高凤怎么了,这些年她怎么啦。”
张天福这次平稳了一下情绪,短暂的喊声使得路边的人纷纷停下了看热闹,两人直到现在不吵了,路边的行人一看,大感无趣才渐渐散开,末了,还回头看来两人一眼,刚刚两人的动静真大,差点造成了交通堵塞了,估计在闹一会两人都得进派出所。
张天福对着高天蓝苦笑了一下,脸色恢复了正常,碰了碰高天蓝的肩膀,哥两和好如初,他又叹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天蓝啊,这事情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真不知道高凤这三年来是怎么熬过了的,详细情形我们边走边说吧。”
高天蓝看了丰泽小区一眼,那是心上人高凤如今的住址,张天福这样做想必是想要告诉自已一下无力回天的事情,想着想着,高天蓝自已就点头答应了。
打了辆的士,两人就这样扯开了话题,事情要从三年前讲起...
张天福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眼中刚刚开始显示出一种幸福的神情,语气温和得就像女子一样,他说;“那一年,也就是你决定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高凤,那一年我也是好不容易靠着我爸才争取上学的机会的。”
“那一年,我真的好高兴自已可以见得到高凤,她还是那么美丽、善良,偶尔嘴角露出的微笑还是那样牵动着我的心弦,她只要一笑,我就觉得今天总算是没有白过,知道吗,对于我的离开,我一直很不甘心,可是这是她的选择,我无能为力。”
“第一年,她唯一的父亲得了肝癌,我也知道是你努力拿出的一万块给她父亲治病的,关于这钱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有这样多钱,一定是老规矩变卖村子里的古董的,我知道,为了这事情你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你一直坚信的原则问题与爱情相冲了,但从这一件事情后,我更加知道她对于你多么重要,所以,我死心了。”
话到这里,张天福已经泣不成声了,眼中的幸福却更加深了,抬手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看着专心听讲的高天蓝,张天福语气忽地沉重了许多,眼中露出一种仇恨的光芒,是那般的森冷,看得高天蓝心惊肉跳。
“那一年的夏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就在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高凤的面容,她,毁容了,而且同一时间,高叔叔的肝脏又恶化了,加上那段时间村子连续丢失古董,上面的已经开始注意了,所以并没有多余的钱,你已经把全部的钱掏空了,而她们父女两个只能靠着我与父母亲那一点点微薄的钱过日子。”
“本来我们再苦再累我们都要继续撑下去的,可是好景不长,那撞人的一家真他吗的的不是东西,撞了人一直不肯赔钱,出了事,我们一到派出所报警,不是被拒绝,就是没有证据,他吗的什么证据,他们闯红灯还什么证据,最后我才知道,那红灯当天一早就坏了。
“最后我们告到了法院那,可是,可是。”张天福全身抖了抖,仿佛遇见了什么气愤的事情,张天福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他的牙齿一直在磨牙,发出一阵阵响声,这就是咬牙切齿了。
“我们只得到了3000块的医疗费。”张天福几乎是从牙齿了蹦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高天蓝一愣,才3000,闯了红灯、撞个人、被监控录了下来告到法院才赔款3000,有没有搞错。
张天福冷冷道;“对方来头很大,而且我们缺乏证据,我们斗不过他。”
“后来,熬了半年的高凤再也禁不住苦日子,竟然跳楼了,这一跳,竟然失忆了,好在被一个外商给就走了,关于那个男人我也不是也清楚,我才在那边上了半年,不过他似乎挺有钱的,对高凤很是呵护有加,不仅仅替高叔叔交了医药费,而且高凤如愿地整容了,她的手,也就是在车祸中失去的假肢补了回来,虽然是金属的。”
张天福笑了笑,语气很轻松,看着高天蓝说:“就在你晕倒了那一天,高凤与他要商量订婚了,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说道这儿,高天蓝明白了,什么叫做缘分,什么叫做幸福,也许是牛奶与面包的结合,高凤如今身处的天空,那是一片充满安全、幸福、物质以及爱情的世界,这个他永远给不了。拿起钱包里拿一张两人合照的古佛风景照,阳光刺眼,他与她就在古佛面前牵手站立,任秋风瑟瑟,他与她笑容不减,终于相机完美地照下来这永恒的瞬间。
走出车里的时候,天空突地下起了一场大雨,滴滴答答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宽大的马路,却换不回熟悉得那记忆,变了,一切都变了。
高天蓝想起年少时那所谓的情诗,记得有一些是这样写的,高天蓝不由自主喃喃念了起来;
情断了,绑不住,试着放手,走与不走,留与不留,我不想懂。明知你心里没有我,也永远做不到你想要得那个,却不由自主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掩藏住受伤的我。
擦肩而过,你我,并不是属于彼此的,无所谓的珍重与再见,无所谓的感受与苦涩已化作尘埃飘过.窗外雨在下,一颗挨着一颗,好象是我的泪水,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带不走心中痛楚的感觉。
十七岁,下着雨的夏天,你住进我心里面、告诉我什么是思念、雨总下得太缠绵、缠绵那褪色的书签、儿时的玩伴和回也回不去的昨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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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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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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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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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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